第3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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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木屋里僅有的幾件家居。 池醉環(huán)顧一圈,連生火做飯的地方都沒看見。 但最令他驚詫的,還是躺在木板床上,下半身正蓋著一條破毛毯的那位老人。 ——或者說,這個荒涼木屋的主人。 他很老了,雙眼渾濁無神,難以聚焦,裸/露在外的皮膚松松垮垮,布滿褶子。 而從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姿勢來看,他可能已經癱瘓了許久,身上散發(fā)出一股獨特的味道。 不算難聞,但也說不上好聞。 非要形容的話,像是某種香料點燃后發(fā)出的幽香??蛇@幽香中又摻雜著一絲皮rou焦灼的氣味,兩相混合,便形成了這樣一種極其古怪的味道。 池醉走到床邊,近距離地觀察著老人。 除了那些普通老人固有的特征,這位木屋主人的身上還有不少發(fā)黑、發(fā)黃的疤痕。 ——看顏色應該是燒傷。 這個屋子里發(fā)生過火災么? 而且老人沒有頭發(fā),頭頂光禿禿一片,順滑的可怕。 當然,順滑這點只是池醉覺得,他還不至于狗到去摸一位老人家的頭,只是莫名有這種想法而已。 但可惜的是,老人似乎已神志不清,看見一群陌生人只胡亂張了張嘴,作出幾個“咿咿呀呀”、“咔咔哇哇”的無意義的口型。 玩家們面面相覷,根本讀不懂他在說什么。 池醉卻發(fā)現(xiàn),老人在吐出某個音節(jié)時,眼中會閃過片刻的清明。 ——也就是說,他在某一階段內其實是具備清醒意識的。 池醉向他躬了躬身,以示抱歉,接著小心翼翼地掀開了蓋在他下半身的被子。 入目的景象卻令所有在場的玩家都驚呆了! 還有一篇論文,要在周一前趕完,我仍在狂寫(苦澀) 第184章 木偶之歌(8) 只見那張黑黃交加、臟污不堪的毛毯下,掩蓋著的竟然是兩條仿若焦炭的腿! ——色澤幾乎與焦炭無異,傷口處遍布裂痕,且是不規(guī)則的連續(xù)皸裂…… 總之,木頭被燒焦后是什么樣,這兩條腿便是什么樣。 池醉皺起了眉。 他深知,尋常燒傷,傷口處的確會呈現(xiàn)出棕黑色色澤,有種碳化的質感;但等新rou長出或是傷口結痂,由于原本的皮膚脫落,燒傷的地方就會轉變?yōu)樯ou色,過段時間又會結出黃褐色的疤痕。 雖然黑色疤痕也不是沒有,但這樣勻稱的焦黑色,他從未在燒傷的人身上見到過。 況且,老人這傷明顯是陳年舊傷。既然能從火災中活下來,那即便傷得再重,身上都不該是這副模樣。 還有,如果他是因燒傷而不良于行,那這雙長時間不動的腿,應該會出現(xiàn)非常明顯的肌rou萎縮或是靜脈曲張。 可現(xiàn)在,這兩條腿給人的視覺感官卻與正常人的下肢無異,怎么可能?! ……簡直疑點重重。 而從池醉掀開毛毯的那一刻起,老人就不再胡言亂語。 恰恰相反,他時不時用一種奇異的目光凝視著池醉,似乎在做某種判斷。 池醉對此當然有所察覺,但等他回望過去時,就會發(fā)現(xiàn)老人又恢復到了原來那種與外界隔絕的狀態(tài)。 這種感覺…… 太奇怪了。 ——就像對方體內有兩個人,唯有一方睡去,另一方才能醒來。 更奇怪的地方則在于,之前那股類似香料點燃后發(fā)出的氣味,似乎正是從老人腿部的傷口中滲透出來的。 池醉俯下身,湊近,又聞到了一股新的、隱秘的氣味——這次不像是木頭,倒像是已經腐爛生蛆的rou類。 他心中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重新為老人蓋好毛毯,池醉面帶歉意地觸上了老人的手臂。 果然…… 他沉了沉眸。 這根本就不是老年人皮膚的觸感! ——明明粗糙,但卻打磨得十分光滑,像什么呢? 像…… 木頭! 如果老人的身體是用木頭做的,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只有木頭燒焦后,表皮才會呈現(xiàn)出那種皸裂的紋理、焦黑的色澤。而且這應該不是普通的木頭,反倒像專門用來做人偶的棗木,難怪會發(fā)出香味。 這樣一來,老人肯定不是活人,盡管他的外觀、舉止與活人無異—— 不僅呼吸,就連心跳也很正常,池醉捏住他的手腕,甚至能感覺到上面脈搏的振動。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只是個普通的老人。 可試想,一個下肢癱瘓的人,自己無法走動,這個木屋里又沒第二個人居住的痕跡,他每天怎么進食?怎么排泄?怎么維持最基本的生命活動需求? 直到此刻,池醉才終于能明白,為什么‘木偶鎮(zhèn)’上全是“活人”了。 不過他仍對一些事情心存疑慮,比如胖老板對此是否知情? 或者說,胖老板是人嗎? 回想起小路盡頭那干凈得令人發(fā)指的廚房,多年不用的水管,以及胖老板遇水時表現(xiàn)出的隱隱的厭惡,池醉心里有了答案。 但這個答案是否正確,他還需要驗證,總不能一棍子將人打死。 可如果胖老板不是人,那么問題又來了: 這些“人”,從最初的路人女孩,到現(xiàn)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