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朝九霄已經(jīng)落地化為人形,裹著黑袍,挑眉冷哼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死了,歡天喜地來為你收尸,棺材我都挑好了?!?/br> 沈顧容瞥他一眼。 當年他魔怔似的怨恨阻止他殺離更闌的離南殃,連帶著憧憬離南殃的朝九霄也厭惡得不行,但不知是不是沈顧容徹底恢復冷靜了,換另外一種角度來看朝九霄,覺得他還勉強算個人,也沒那么討人厭。 再加上在孤鴻秘境朝九霄讓給他的那個機緣,讓沈望蘭擁有了人身,沈顧容對他也有些感激,也不再和他處處作對。 “多謝四師兄。”沈顧容微微點頭,“棺材我應該會很喜歡。” 奚孤行:“……” 朝九霄:“……” 朝九霄本來就是習慣性地想要給沈顧容找不痛快,正等著他回罵自己,沒想到他竟然這么波瀾不驚,還道了謝。 朝九霄……朝九霄呆了呆,覺得自己還在夢中。 奚孤行臉上的怒色逐漸消散,他擔憂地看著沈顧容,道:“十一,你又受什么刺激了?” 沈顧容笑了笑,道:“沒事啊,我很好?!?/br> 奚孤行……奚孤行突然有些害怕,覺得他師弟腦子好像又出問題了。 “離更闌應該還有半口氣,我等會要去了結(jié)他,如果你們沒事情做的話,可以瞧一瞧咸州城的陣法到底是什么?有沒有破解之法?” 奚孤行愣了一下,才皺眉道:“等會去了結(jié)他?那你現(xiàn)在去哪兒?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沈顧容點頭:“嗯,很重要的,重中之重,關(guān)乎我一生。” 奚孤行神色一肅:“那你快去,這里交給我們?!?/br> 沈顧容說:“好?!?/br> 朝九霄終于回過神來,沈顧容不和他嗆了,他倒是有點不適應,別扭著開口找話題:“你、你要去做什么?危險嗎?我的意思是說棺材能用上嗎?” 沈顧容歪頭看了看他,不知是不是對朝九霄的偏見沒了,聽這話隱約覺得他應該是關(guān)心自己,但依然不說人話。 “沒什么危險?!鄙蝾櫲莸溃拔易约壕托?。” 他這么鄭重其事,奚孤行還是有些好奇,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能比殺離更闌還要重要? 沈顧容正色道:“哄徒弟?!?/br> 奚孤行:“???” 沈顧容:“牧謫他生我氣了。” 奚孤行:“……” 給我——滾?。。?/br> 第132章 后頸紅痣 沈顧容滾了。 艷紅的道侶契化為靈蝶飛在半空, 傾灑下碎如星光的靈力為沈顧容引路。 只是走過了兩條街,沈顧容才后知后覺。 牧謫不是被他支去收拾疫鬼了嗎,怎么神識里感應到的疫鬼在城中央, 而道侶契卻是往南飛? 整個咸州依然找尋不到離更闌的氣息, 沈顧容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跟著道侶契往前走。 雖然他對離更闌口中的陣法不屑一顧, 但總歸要提防些,據(jù)說「養(yǎng)疫鬼」那種陰損的陣法就是離更闌在孤鴻秘境尋到的,保不齊他還有其他更加古怪陰毒的陣法。 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牧謫。 沈顧容為殺離更闌折騰奔波了百年, 直到現(xiàn)在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對離更闌的恨,遠遠不及牧謫的小脾氣來的重要。 離更闌可以晚點殺, 但他不想牧謫因為不必要的誤會而難過一丁點。 「我真是好師尊?!股蝾櫲葑源底岳? 走了一會突然感覺道侶契像是瘋了似的, 撲扇著翅膀往前面的人群中飛。 沈顧容一愣,立刻意識到牧謫就在前方了。 他正要往前走, 就感覺一個人疾步?jīng)_到自己身邊,一把扣住了他的手,將他整個人拉到自己懷里。 沈顧容認出了牧謫,根本沒有反抗地任由牧謫緊緊抱住自己。 雖然沈顧容身上施了障眼法, 能讓周圍的人察覺不到他的存在,但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徒弟抱在懷里的姿勢還是讓他老臉一紅。 沈顧容干咳一聲,輕輕推了推把他抱得死緊的牧謫, 小聲道:“別在這兒, 我們……” 我們找個巷子,偷偷摸摸的。 但他話還沒說完,牧謫被他這個抗拒的動作激得猛地渾身一顫, 像是怕他逃跑了一般,雙臂收緊,幾乎想將他勒死在懷里。 沈顧容呼吸有些困難,他又掙了兩下:“唔,牧謫,你……” 牧謫猩紅的散瞳猛地一縮,撩開沈顧容垂在背后的長發(fā),幾乎是發(fā)狠地一口咬住他的后頸。 沈顧容:“……” 沈顧容吃痛皺眉,牧謫這一口完全沒留力,他恍惚間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這小崽子咬掉了一塊rou,疼得他不斷吸氣。 后頸是命門,沈顧容從來不會讓別人碰,但現(xiàn)在牧謫在他命門上咬了一口,他卻興不起任何反抗的念頭,只能艱難放松身體。 姓牧的小崽子咬著沈顧容后頸那塊嫩rou,都咬出了一個發(fā)紅的牙印才緩緩松開口,在沈顧容看不到的地方,牧謫面無表情,眼眶微紅,那張臉已經(jīng)被不知哪里來的紅色胎記占據(jù)了半邊,看著極其可怖。 沈顧容察覺到牧謫松口了,這才緩緩松了一口氣,抬手像是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牧謫的后背,小聲說:“你怎么了?” 話音剛落,沈顧容就感覺后頸一滴水落在上面,帶來一道細微溫熱的濕痕。 沈顧容一愣。 牧姑娘這是……又哭了? 沈顧容正要開口,又覺得這樣戳穿好像有些傷徒弟自尊心,只好裝作無事發(fā)生。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牧謫在他后頸輕輕舔了一下,這一下比方才那一口讓沈顧容受的刺激還要大。 他渾身發(fā)麻,被舔過的地方應該是他后頸的紅痣,又疼又酸麻,只是一下就讓沈顧容控制不住軟了腰。 沈顧容眼睛張大,從來不知道自己后頸的紅痣這么敏感,輕輕一弄就仿佛中了情毒似的,酥麻的快感遍布全身,修長的五指抓著牧謫的寬袖,將上等的法袍都抓住一道道褶皺來。 “牧、牧謫……” 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牧謫這般對待,哪怕知道周圍的人看不見他們,沈顧容還是有種赤身裸體暴露在眾目睽睽的羞恥。 他用盡全力抓住牧謫的衣襟,眼眸含著水,喃喃道:“牧謫,牧、牧謫,師尊有很重要的事同你說,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沈顧容渾身酸軟,羞恥得都要哭出來了,他本來是想用師尊的身份來讓牧謫聽他的話,但牧謫卻似乎沒被他嚇到,反而伏在他耳畔低低笑了一聲。 沈顧容被他笑得酥了半邊身子,怔然拽著他的衣襟才沒讓自己摔下去。 牧謫低聲道:“是,師尊?!?/br> 沈顧容……突然有種不怎么好的預感。 牧謫放開他,握著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往一旁的巷子里走。 他走得很慢,沈顧容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后來想了想,哦對,我是大乘期來著。 沈顧容后知后覺,連忙運轉(zhuǎn)靈力將體內(nèi)的酸軟消除掉,這才快步跟上牧謫。 他空著的手捂著后頸,觸碰到那個牙印時“嘶”了一聲,不知道牧謫到底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下這么狠的口。 難道就因為騙了他不是奪舍? 不對啊,沒這么嚴重吧? 沈顧容不明所以,但他實在是怕了被包圍在人群中的感覺,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和牧謫好好說清楚。 只是他剛走到巷口,看到那黑漆漆的巷子,又看了看頭也不回的牧謫,不知怎么的,沈顧容突然有些怕了。 這種怕是沒來由的,仿佛是對未知事情的恐懼,又像是獵物進入陷阱前那一瞬間的心悸。 只是猶豫了一下,牧謫已經(jīng)把他拉到了巷子中。 沈顧容突然心砰砰跳。 巷子一片黑暗,牧謫似乎抬手隔絕了巷口,主街上的聲音瞬間被隔絕在外,整個巷子只有兩人的呼吸聲以及衣衫摩擦的聲響。 沈顧容定了定神,覺得面前的人是牧謫,他沒什么好怕的。 有了這個念頭,沈顧容這才恢復鎮(zhèn)定,松開牧謫的手,雙手攏著袖子,慢條斯理道:“我之前騙了你。” 黑暗中,牧謫的身體微微一僵。 沈顧容感覺到他呼吸驟然急促,大概知道他一定是在糾結(jié)這事所以才會這么反常的。 他嘆了一口氣,一五一十地將失憶當成奪舍的事告知了牧謫,最后還加了句:“我不是故意騙你的?!?/br> 沈顧容說完后,牧謫呆怔了許久,才笑了笑,道:“不重要?!?/br> 沈顧容歪頭:“嗯?” 沈顧容眼睛的靈障還未完全消散,哪怕是大乘期也無法動用修為去看,黑暗中他看不見牧謫的神色,只能靠著分辨他的語氣來判斷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牧謫語氣聽起來好像沒生氣,但這話怎么越聽越奇怪。 他正想著,牧謫已經(jīng)走了過來,再次抱住了他,只是這一次的懷抱十分輕柔。 他抬起手輕輕摩挲著沈顧容的后頸,看著那方才的牙印已經(jīng)在靈力運轉(zhuǎn)間緩緩愈合,只是幾息已經(jīng)化為了淡粉色的牙印,包裹著那枚鮮紅欲滴的紅痣。 又欲又撩人。 “不重要?!蹦林喢鏌o表情,散瞳依然未合,看著極其詭異,但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輕柔,“師尊是誰不重要,我不在乎。” 這句話聽著倒像是情話,沈顧容暈暈乎乎地信了。 見危機解除,沈顧容往后縮了縮,這才笑著道:“你不生氣就好——唔,別動我后頸,很癢?!?/br> 牧謫從善如流地收回了手,輕聲問:“師尊身上的痕跡……消得很快。” 沈顧容不知道他為什么說這個,點點頭,道:“靈力運轉(zhuǎn),一般小傷很快就沒了?!?/br> 牧謫微怔,他撫摸著自己后脖頸上依然沒有消去的痕跡,不知怎么突然笑了,他伏在沈顧容肩上,喃喃道:“師尊不喜歡我在您身上打戳嗎?” 沈顧容小聲嘀咕:“你那哪是打戳,你是要吃人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