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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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星河湊上前,小聲說:“小師兄你真好?!?/br> 小師兄冷酷無情地說:“記得把錢送去離人峰?!?/br> 虞星河:“……” 片刻后,畫先生將臉畫好,笑瞇瞇地遞給牧謫。 牧謫像是貼符似的,直接一巴掌將紙貼在虞星河腦門上,接著掏出一枚靈石,當(dāng)著畫先生的面直接捏了個(gè)粉碎,鬼火一燒,靈石化為斑斑點(diǎn)點(diǎn)的碎光,融入畫先生的掌心。 畫先生笑著道:“多謝惠顧?!?/br> 牧謫微微一頷首,這才拽著東張西望的虞星河往城門口走。 虞星河道:“我們這是去哪里?” 牧謫道:“先出城去尋師尊?!?/br> 虞星河愣了一下,忙說:“不、不成的呀,這個(gè)鬼城好像有什么結(jié)界,按照你我二人的修為是根本出不去的,除非師尊親至……” 牧謫抬手,直接揮出一道靈力,大乘期的威壓壓在虞星河頭頂,冷冷道:“你說誰的修為出不去?” 虞星河:“……” 虞星河呆滯半天,突然撲上前抱住牧謫的腿,大聲道:“師兄!師兄你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師兄!!” 牧謫瞥他一眼,帶著他繼續(xù)往城門口走。 虞星河激動(dòng)得不行,還在那叨叨叨:“真好啊,我這些年每日修行,也沒到元嬰,沒想到師兄你都大乘期了嗚嗚我真是個(gè)廢物,也不知道師尊見了我會(huì)不會(huì)嫌棄我?!?/br> 牧謫最煩他哭,道:“閉嘴,別哭了?!?/br> 虞星河只好收了神通,開始說正事:“這座城池有古怪,十三疫鬼之事肯定藏在這里,我養(yǎng)精蓄銳一晚上,一定要再進(jìn)來!” 牧謫冷冷道:“再進(jìn)來被人抓去成親?” “才不是?!庇菪呛余涣艘宦?,臉都憋紅了,“我起先又不知道這座城是鬼城啊,而且又是被人硬拖進(jìn)去的,根本沒時(shí)間準(zhǔn)備偽裝?!?/br> 牧謫腳步一頓:“被人硬拖進(jìn)去的?” 虞星河點(diǎn)頭。 牧謫隱約覺得不太妙,這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要故意引沈顧容來這座城池? 無論是那剛到咸州就沖上來的妖修,以及搖搖晃晃停在酆都門口的靈舫,還有…… 虞星河。 牧謫臉色難看極了,他一把拽住虞星河,飛快破開酆都的結(jié)界沖了出去。 回到靈舫上之后,果然不見了沈顧容的影子。 牧謫滿臉陰鷙,冷冷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尋師尊?!?/br> 虞星河:“可是可是……” 牧謫沒等他廢話:“別亂動(dòng),我不想再分心找你?!?/br> 虞星河一聽,立刻眼淚汪汪:“好的師兄,我肯定寸步不動(dòng)?!?/br> 牧謫想了想,還是對(duì)這個(gè)廢物不太放心,如果照顧不好他,師尊知曉肯定又會(huì)怪罪好,只好捏著鼻子將自己的九息劍扔過去,留著保護(hù)虞星河,轉(zhuǎn)身再次進(jìn)入了酆都。 花燈街上,沈顧容正緊抱著林下春,跟著望蘭慢吞吞往前走。 他眼睛所見,身邊所過,全部都是他最恐懼的鬼魂,如果不是有木樨和林下春在,沈顧容指不定都站不穩(wěn)了。 木樨安撫他:“圣君,這里的鬼魂不堪一擊,不會(huì)有人傷害到你分毫的?!?/br> 沈顧容強(qiáng)裝鎮(zhèn)定:“我、我知道?!?/br> 在回溏城中,他聽過一些索人魂魄的厲鬼之事,哪怕知道是假的他晚上都不敢一個(gè)人起夜,更何況是現(xiàn)在是“活生生”的鬼魂了。 沈顧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越看越覺得害怕,他鼻子酸澀,連手臂都開始微微發(fā)抖。 木樨察覺到他的異樣,問道:“圣君?” 沈顧容越在這條街上走就越覺得可怕,那種從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懼像是一只大手緩緩地握住他的心臟,讓他險(xiǎn)些不能呼吸。 他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到最后幾步都邁不動(dòng)步子了,他站在一片繁華的鬼街,茫然道:“我害怕?!?/br> 木樨:“圣君,您說什么?” 沈顧容手中的林下春直接落了地,他死死抱住雙臂,想要將自己擁抱住,周圍的陣陣熱鬧聲在他看來卻仿佛是遍布的哭泣哀嚎,那花燈上的點(diǎn)點(diǎn)鬼火在他眼中卻是漫天的火光,直沖云霄。 他緩緩抱著雙臂蹲了下來,最后受不住地捂住了耳朵,嗚咽道:“我好怕,我怕?!?/br> 沈顧容從來沒覺得那么恐懼過,周圍的鬼魂與他而言,不過隨手就能散去,只要他想,他大乘期的修為能將滿座城的鬼魂屠殺殆盡,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但沈顧容還是覺得害怕。 恐懼奪取了他的神智,將周圍的喧鬧轉(zhuǎn)變成無窮無盡的慘叫。 就在沈顧容險(xiǎn)些崩潰至極,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沈顧容愕然回頭,雙眸中的眼淚猛地落了下來。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個(gè)身穿青衣的男人,他手中提著一盞小燈,臉上貼著紙,那張臉也不知是誰畫的,和周圍的鬼魂仿佛格格不入,看著讓人格外安心。 沈顧容莫名地不怕他,瀕臨崩潰的心舒緩了一些,他嘴唇輕輕動(dòng)了動(dòng),卻不知該說什么。 男人的聲音輕柔,擔(dān)憂地看著他:“你不舒服嗎?” 紙畫的臉貼在鬼魂臉上時(shí),能代替鬼的神情,看著和平常的臉并無二致,細(xì)看才能發(fā)現(xiàn)區(qū)別。 沈顧容茫然地看著他,訥訥道:“我找不到路了。” 男人笑了笑,朝他抬起手。 沈顧容猶豫了一瞬,緩慢將手放在男人的掌心。 好冰。 沈顧容的五指好像碰到了一塊冰,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gè)寒戰(zhàn)。 這就是鬼魂的手嗎? 沒有溫度,冷得好像從黃泉地獄爬上來似的。 男人扶著他的手讓他站起來,突然嘆息了一口氣,抬起手輕柔地擦在沈顧容的臉龐,將他臉上不知何時(shí)出現(xiàn)的淚水一點(diǎn)點(diǎn)擦干凈。 “別哭。”那人溫柔得不得了,“哭了臉就要花了?!?/br> 沈顧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在流淚,聞言愣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些丟人。 他胡亂擦了擦臉,卻蹭了一手的墨跡。 這是真的花了臉。 男人輕笑了一聲,但卻并未有取笑之意,他牽著沈顧容的手,仿佛在牽著迷路的孩子,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一處攤位旁。 “畫先生,勞煩畫一張臉?!?/br> 牧謫那一單已經(jīng)讓畫先生賺得盆滿缽滿,此時(shí)正在懶洋洋地把玩著手中的靈石,他瞥了一眼沈顧容,才笑道:“第二張臉可是另外的價(jià)錢。” 男人道:“好?!?/br> 畫先生這才開始繼續(xù)畫起來。 沈顧容乖乖地坐在男人身邊,仰著頭呆呆地看著他,但當(dāng)他轉(zhuǎn)頭看沈顧容時(shí),沈顧容又立刻將視線移開。 他干咳一聲,總覺得平白受了別人照拂,似乎哪里不太對(duì),但他現(xiàn)在又不想多想,一想其他的他就害怕得不行。 就在這時(shí),走在前面的望蘭突然跑了回來,奶聲奶氣道:“爹爹!你怎么……” 他跑回來,看了一眼沈顧容,又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男人,愣了一下,才咬著手指,疑惑道:“噫??jī)蓚€(gè)爹爹?” 男人笑了笑,朝他招手,道:“望蘭,過來,你今日又將誰認(rèn)成了爹爹?” 望蘭看了他半天,才一聲歡呼,終于認(rèn)出來了親爹,他撲過去,大聲道:“爹爹!” 男人一把抱住了他。 望蘭在他懷里撲騰,軟聲道:“還不是因?yàn)榈偸请x家,去尋什么人,望蘭都要懷疑您是不是要背著娘親和哪位紅顏知己偷情了?” 男人:“……” 男人輕斥道:“胡說八道。” 望蘭也不怕他,撒嬌:“您如果再不回去,我就真不記得您長(zhǎng)什么樣子啦。” 男人溫和地笑,看起來十分縱容:“我這才離家半日而已?!?/br> 望蘭不聽,望蘭哼。 男人無奈道:“反倒是你,出來玩告訴娘親了嗎?” 望蘭心虛地將視線往旁邊一移,努著嘴撒謊道:“告訴了?!?/br> 男人道:“肯定沒告訴?!?/br> 望蘭不說話了。 男人捏著他的下巴看了看,道:“你的臉呢?” 望蘭一指旁邊的沈顧容,道:“給這位爹爹啦。” 男人:“……” 男人古怪道:“該不會(huì)我離家這半日,你都在外面到處認(rèn)野爹吧?!?/br> 望蘭:“……” 沈野爹:“……” 沈顧容本來覺得害怕的,但仔細(xì)聽來,卻又覺得這些鬼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們看著就像是生活在這里的凡人一樣,只是習(xí)性和身體和旁人不一樣,其余的沒有多少違和。 這時(shí),畫先生已經(jīng)畫好了,他將紙遞給沈顧容,沈顧容默不作聲地將臉上的紙?zhí)鎿Q下來,在紙撕下來的空余,他生魂的氣息散發(fā)了出來,不過只是一瞬就又被隱藏下去了。 男人和畫先生皆是臉色一變。 男人猶豫半天,將懷中的兩顆靈石拿出來,遞給畫先生。 畫先生愣了一下:“只需要一顆。” 男人眸子微沉,卻執(zhí)意給他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