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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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踉蹌,一點(diǎn)點(diǎn)跪坐在地上。 林束和將手從她胸口抽出,那手掌上竟然沒有沾染半點(diǎn)血痕,白皙的兩指輕輕夾著一滴晶瑩剔透的藍(lán)色珠子。 那正是鮫人淚。 林束和垂眸,像是在看死物一樣瞥了桑羅敷一眼,淡淡道:“多謝?!?/br> 桑羅敷直直倒在了地上。 不知是死亡將至,還是淚水糊了視線,桑羅敷恍惚中感覺有人從他涉水而來。 她奮力地張開眼睛。 洞庭水中,一身白衣的男人站在船沿,手中握著一把船篙,一點(diǎn)點(diǎn)朝她而來。 桑羅敷瞳孔微微渙散,她用盡全力擺擺手想要讓他別過來,但在旁人看來,她只是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別過來?!顾南?,「我還不是最美的,你別過來?!?/br> 沈顧容垂眸看著逐漸失去呼吸的桑羅敷,陡然間,聽到桑羅敷突然說了一句。 “妾只是……” “妾只是想要一根美人骨?!?/br> 沈顧容瞳孔驟然一縮。 十年前,當(dāng)他誤入水鬼結(jié)界時,似乎也聽到了這樣一番話。 “我只是想要一雙眼睛?!?/br> “哪里都找不到?!?/br> 桑羅敷已經(jīng)失去了呼吸,三界第一美人香消玉殞后,也不過只是一副枯骨。 林束和根本沒管桑羅敷的死活,他拿著帕子一點(diǎn)點(diǎn)擦干凈鮫人淚,笑著朝沈顧容招手:“十一,來?!?/br> 沈顧容心如止水,不知為何對林束和這副殺人后又言笑晏晏的模樣沒有半分忌憚,好像他早已習(xí)慣了林束和的辣手無情,直接面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唉?!绷质蛧@了一口氣,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在鮫人淚上,飛快在沈顧容手腕上的靈脈劃了道符咒,他道,“真是罪孽深重啊。” 沈顧容:“……” 你方才殺人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林束和一口氣將符咒畫完,接著抬手招了一道微弱的天雷,不著痕跡劈在沈顧容靈脈處。 沈顧容只覺得渾身一酥,接著停滯好幾日的靈脈瞬間暢通無阻。 靈力運(yùn)轉(zhuǎn)如初。 沈顧容張開手看了看,隨手揮出去一道靈力,轟然一聲,將平地轟出一個大洞。 林束和嘆了一口氣,道:“十一,接下來就靠你送師兄回去了?!?/br> 沈顧容還沒聽清楚,就看到方才還在殺人的林束和猛地捂住唇吐出一口血來,指縫間一片血紅。 沈顧容嚇了一跳,立刻扶住了他。 林束和癱倒在沈顧容臂彎間,一邊嘔血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一直往東走,便能回閑云城。十一,要記著,東?!?/br> 他抬手指了個方向。 沈顧容:“師兄?!師兄!” 見沈顧容臉色都白了,林束和勉強(qiáng)一笑,道:“沒事,吐血而已,死不了人?!?/br> 說完,他直接干凈利落地昏了過去。 沈顧容:“……” 沈顧容茫然地抱著昏死過去的林束和,看了看周圍。 四野闃然。 萬籟寂靜。 沈顧容看了看林束和指著的東的方向,雖然對自己的認(rèn)路能力不太信任,但此時也沒有辦法,只好將林束和背起,從沈奉雪的記憶中尋出了御風(fēng)之法,轉(zhuǎn)瞬騰空直直朝東而去。 一刻鐘后,沈顧容穩(wěn)穩(wěn)落地。 面前巨大城門上有塊匾,上面寫了三個字。 虞州城。 沈顧容:“……” 第70章 十三疫鬼狐耳難看死了。 沈顧容在城門口僵成一根石柱。 他娘曾告訴過他, 說他幼時貪玩喜歡爬高,從桌子上栽下來磕了腦袋,自那之后就不怎么認(rèn)路了,最嚴(yán)重的的時候連在家中宅子都能迷路半天,非得小廝跟著才能回房。 沈顧容起先只覺得這種說法空xue來風(fēng), 他不認(rèn)路是天生的, 怎么可能是摔出來的。 而現(xiàn)在,他御風(fēng)而行,順著一個方向在空中直直過去, 竟然還能走歪。 沈顧容徹底認(rèn)命了。 沈顧容面無表情地想:「我這腦袋當(dāng)初怎么就沒磕傻呢?」 一墻之隔的虞州城中, 牧謫突然腳步一頓,皺著眉頭回頭張望四周。 虞星河正在捏著糖葫蘆嚼,隨口道:“怎么啦?” 牧謫道:“我好像聽到師尊的聲音了?!?/br> 虞星河連忙將山楂籽一吐,好奇地左看右看:“師尊?哪里?哪兒?哪?!” 天色昏暗,虞州城的晚市已開, 主街上人山人海, 牧謫和虞星河眼都找瞎了也沒瞧見師尊的影子。 牧謫若有所思:“八成是我聽錯了?!?/br> 虞星河有些失望:“好吧?!?/br> 兩人繼續(xù)往前走, 虞星河很快又振奮了起來, 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前些日子我阿姐打了好幾場勝仗呢,她是最英勇的將軍!” 牧謫聽他講了一路上的阿姐,眉頭不耐煩地蹙起, 道:“你阿姐為何會上戰(zhàn)場?” 虞星河一聽,立刻生氣地說:“還不是因?yàn)閿硣菐屯冕套硬粦押靡猓瑥氖昵熬鸵恢毕胍滩⒂葜莩? 當(dāng)年我還小,我父親重病,只有我阿姐披甲上陣了?!?/br> 虞州城和敵國安輿道歸為凡世,雖然也帶著「州」字,但確實(shí)個實(shí)實(shí)在在的凡世城池,兩國打仗依然是靠著真刀真槍,每年死傷無數(shù),虞州城也有好幾次差點(diǎn)被打下來,全靠著虞星河的阿姐力挽狂瀾,這才換得一時的安寧。 虞星河說完后,又有些委屈:“我……之前想要回來幫我阿姐,然后被她揍了一頓。” 牧謫:“……” 敢情你之前的傷是被你阿姐揍出來的? “這次我偷偷回來,她肯定又要生氣了。”虞星河擔(dān)憂地看著牧謫,“小師兄,你可要救我啊。” 牧謫瞥他一眼,淡淡道:“修道之人在凡世不可隨意動用靈力?!?/br> 虞星河忙說:“有外人在,我阿姐就不會揍我了,你就跟著我便好。” 牧謫道:“我還有事情要做。” “?。俊庇菪呛涌蓱z巴巴地道,“有什么事情比你最可憐的小師弟還要重要嗎?” 牧謫:“……” 牧謫對虞星河的情感一言難盡,因?yàn)槟乔笆赖挠洃浭衷购匏看慰吹剿@副蠢樣,恨意又不扎實(shí)了。 “什么都比你重要?!蹦林喯訔壍卣f,“你先老老實(shí)實(shí)回家挨打,我有事要去做,做完就去尋你?!?/br> 虞星河哀嚎道:“小師兄,你好狠的心??!不要這樣??!” 牧謫沒理他的哭天喊地,轉(zhuǎn)身走了。 虞星河只好苦哈哈地回去挨打。 牧謫走到一條暗巷,趁著四下無人掐了個隱身法訣,躍至整個虞州城最高的閣樓之上。 夜色四合,他一身青衣站在高處,衣袍獵獵作響,腳底一道燈籠的光芒斜斜灑來,襯著他那沒了胎記后越發(fā)俊逸的面容格外冷峻。 牧謫面如沉水,悄無聲息地將神識鋪滿整個虞州城,一寸一寸地找他要尋的東西。 九息化為少年人形,笑吟吟地坐在閣樓的寬檐上晃蕩著雙腿,他笑吟吟地說:“真好,有吃的了?!?/br> 牧謫倏地張開眼睛,道:“走?!?/br> 說罷,縱身從閣樓躍下,九息笑了一聲也跟著跳了下去。 牧謫身形宛如鬼魅,在長街上飛快掠過,片刻后,他停在一處逼仄狹小的巷子中,寬檐下的雨簌簌落下來,將他肩上都打濕了。 九息坐在墻頭,撐著下頜,催促道:“快呀?!?/br> 牧謫八風(fēng)不動,仿佛一根柱子似的面對著墻壁站著,雋秀的臉上沒有半分情感。 不知過了多久,一墻之隔的巷子中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就在那腳步聲逼近牧謫時,牧謫突然面不改色地伸出手,重重地?fù)舸Ρ?,手指如疾風(fēng)一把擒住了隔壁巷子中一人,勒著他的脖子將他重重撞在了堅(jiān)硬的墻壁上。 對面?zhèn)鱽硪宦曮@呼。 牧謫眼睛眨都不眨,握劍的指節(jié)修長而有力,狠狠一用力,對面慘叫一聲,聲音戛然而止。 直到手中沒了掙扎的力道,牧謫才將手松開,漫不經(jīng)心地收回來,隨手將破開一個洞的墻壁恢復(fù)如初,閃身到了隔壁巷子中。 被他擒住的人已經(jīng)昏死過去,九息正蹲在他面前流口水。 牧謫垂眸掃了一眼,隨手甩了甩手指,似乎是覺得臟了自己的手。 九息道:“是疫鬼哎,好罕見。我能吃嗎?” 牧謫狐疑地看著他,道:“你不是只吃道修元丹嗎?” “鬼修沒有實(shí)體,他們整個身體就是元丹?!本畔⑻蛄颂虼?,稚嫩的臉上顯得極其人畜無害,他一歪頭,笑瞇瞇地說,“所以,能吃嗎?” 牧謫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吃吧?!?/br> 九息一喜,立刻原地化為一團(tuán)黑霧,將那個人團(tuán)團(tuán)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