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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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得越狠,拿刀越穩(wěn)。 虞星河瘋跑了一圈又回來跟上他們,好奇地說:“什么靈石呀?” 牧謫沒理他,沈顧容有些惋惜地看著虞星河,牧謫掃了一眼,竟然從他不動如山的臉上看出來了“小徒兒啊,你的劍恐怕是沒著落了”的意思。 牧謫:“……” 穿過兩條煙雨蒙蒙的街道,很快,一條仿佛隱藏在黑暗中的巷子映入眼簾。 一陣陰風(fēng)傳來,卷起角落里未被雨打濕的黃紙。 一抬頭,墻上懸掛著一塊破舊的木板,上面用朱砂寫著一行字——十三子街。 虞星河看了看那條深街,莫名有些害怕:“這條街,名字怎么這么奇怪?” 牧謫道:“閑云城的街巷按照數(shù)字和時辰來分,十三、子時,皆為大兇大煞?!?/br> 他沒多做解釋,帶著一無所知的沈顧容往前走。 虞星河害怕地跟在后面,想要去扯師尊的手,被牧謫瞪了一眼,只好抱住小鳳凰取暖尋找一絲絲安全感。 越往里走,天色也就越陰沉,虞星河壯著膽子往左右看了看,發(fā)現(xiàn)道路兩旁的鋪子竟然全是棺材鋪。 虞星河:“……” 道路兩邊掛著紙糊的燈籠,腳底下也全是打濕的黃紙,陰風(fēng)陣陣,把虞星河吹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不敢大叫,只能緊緊跟著牧謫。 又走了幾步,虞星河實在是受不了了,抖著嗓子小聲道:“小師兄,我們……不是要給師尊看眼睛嗎?” 牧謫:“嗯?!?/br> 虞星河:“那為什么……要來棺材街啊?” 牧謫還沒說話,虞星河不知腦子是怎么想的,突然“哇”的一聲,焦急地說:“不要啊,我覺得師尊還能再救一救!小師兄你別急著買棺材啊!” 牧謫:“……” 沈顧容:“……” 這個蠢貨! 就在這時,不遠處唯一一所亮著燈籠的鋪子里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輕斥:“蠢貨?!?/br> 三人一同看去。 在那陰森的巷尾,暖色的燈緩緩鋪灑而下,將鋪子前破舊的牌匾照亮半邊,隱約能瞧見“臨關(guān)醫(yī)館”幾個字。 第64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林束和的醫(yī)館在一條鬼氣森森的棺材街巷尾, 店面破舊,鬼氣沉沉,同周圍的棺材鋪融為一體,讓人完全猜不到這里竟然是能救死扶傷的醫(yī)館。 臨關(guān)醫(yī)館,應(yīng)該叫臨棺醫(yī)館才對。 沈顧容面色不改, 任誰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但只有知曉他本性的牧謫看了出來, 他師尊現(xiàn)在已經(jīng)慌得恨不得轉(zhuǎn)身逃跑了。 沈顧容死死抓著牧謫的袖子,輕輕吸氣,道:“六師……” 他還沒說完, 就聽到里面的人輕輕開口道:“我從不替人換骨, 送客?!?/br> 沈顧容:“……” 原來方才那句“蠢貨”并不是罵他的。 沈顧容悄無聲息松了一口氣。 牧謫扶著他上前,一陣微風(fēng)傳來,將醫(yī)館旁的兩個燈籠吹得轉(zhuǎn)動半圈,露出一臨一關(guān)。 那破舊的雕花木門被人輕輕推開,從中走出一個紅衣的女子。 那女子螓首蛾眉, 容貌傾城, 剪瞳微抬, 虞星河看得直接呆住了。 女子朝著醫(yī)館中盈盈福身, 莞爾一笑,竟讓這鬼氣森森的棺材鋪宛如繁花盛開似的。 她柔聲說:“妾還會再來的。” 林束和的聲音古井無波:“你再來多少次,我都不會為你醫(yī)治?!?/br> 女子并未覺得氣餒, 笑著轉(zhuǎn)身便要離開,但是當(dāng)視線落在一旁的沈顧容身上時,那雙瞳孔驟然一縮。 牧謫看到她的臉色, 警惕地握緊九息劍的劍柄。 他并不像虞星河那般膚淺,一門心思都放在女子那張妖魅的容顏上,反而從她身上察覺到了一股異常違和的氣息。 十分危險。 女子失態(tài)一瞬,便飛快回神,她風(fēng)情萬種地笑了笑,再次福了福身,轉(zhuǎn)身離開。 當(dāng)她從沈顧容身邊路過時,一股胭脂香微微飄過,嗆得沈顧容猝不及防偏頭打了個噴嚏。 直到那女子離開后,虞星河才如夢初醒,他滿臉通紅地“啊”了一聲,捧著臉激動地說:“她她她!” 牧謫蹙眉:“你認識她?” “誰人不識?。?!”虞星河回頭看著女子消失的方向,心臟砰砰跳,“她是風(fēng)露城美人榜上的三界第一美人桑羅敷?。 ?/br> 牧謫:“桑羅敷?” 沈顧容皺眉:“第一美人?” 沈顧容不開心,若是他現(xiàn)在眼睛能看得見,倒想要瞧瞧三界第一美人到底長什么模樣。 牧謫耳尖地聽到他師尊用氣音“哼”了一聲。 牧謫:“……” 這時,臨關(guān)醫(yī)館里再次傳來林束和倦怠的聲音:“在外面淋雨好玩嗎?” 沈顧容立刻不敢哼了。 牧謫在門口恭敬道:“六師伯。” 林束和道:“嗯,進來吧?!?/br> 牧謫稱了聲是,偏頭低聲對虞星河說:“六師伯喜靜,你不要嘰嘰喳喳的,當(dāng)心小命不保?!?/br> 還沉浸在桑羅敷美貌中的虞星河立刻捂住了嘴,拼命搖頭,表示自己從現(xiàn)在起一個字不吭了。 牧謫這才上前,將木門推開,扶著腳步十分沉重的沈顧容走了進去。 剛走進醫(yī)館,一陣濃烈的藥香撲面而來,沈顧容還沒想好如何和債主打招呼,就聽到耳畔一陣微弱的聲響猛地朝他撲來。 下一瞬,牧謫抬手揮出一道靈力擋在沈顧容面前,將襲來的幾根銀針隔絕在外。 牧謫將銀針用靈力托著,重新飛了回去,穩(wěn)穩(wěn)落在不遠處的林束和面前。 他恭敬道:“六師伯,您的銀針掉了?!?/br> 偌大個臨關(guān)醫(yī)館中全是藥柜,正當(dāng)中的墻上懸掛了一幅牌匾,往往別的醫(yī)館都是“妙手回春”“懸壺濟世”之類的,林束和可倒好,掛了幅“以和為貴”——瞧著字跡,還是沈奉雪的。 牌匾往下,坐著一個人。 林束和一襲單薄白衣坐在木椅中,他微微垂著眼,羽睫落下的陰影遮住眼底的一枚血紅淚痣,滿臉病色卻依舊遮不住一身風(fēng)華絕艷。 他手中攏著一個夕霧花紋的小手爐,一旁也有火靈石燒出來的火盆,將整個醫(yī)館熏得一片溫?zé)帷?/br> 銀針落到他面前,他一笑,眼尾輕輕勾起,抬起消瘦露骨的五指將銀針捏住,隨手在指間把玩。 沈顧容微微頷首:“六師兄?!?/br> 虞星河也連忙跟著行禮,明明面前的人哪怕是個凡人輕輕推一把就能推到,但虞星河竟然不敢在他面前有絲毫放肆。 林束和微微抬頭,沖著沈顧容笑了一下,好像方才拿銀針要沈顧容狗命的不是他一樣。 他聲音輕柔,約摸是病得太久,氣息不足,一句話都說得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 “十一,許久不見?!?/br> 沈顧容還以為林束和見到他就要喊打喊殺,或者破口大罵,沒想到他竟然這么心平氣和。 不過這種平靜卻沒給沈顧容多少安慰,反而更加平添了幾分擔(dān)憂,總覺得林束和在蓄力,想要給他致命一擊。 他淡淡道:“師兄,許久不見?!?/br> 林束和笑著朝他招手:“來我這兒,讓師兄看看你?!?/br> 牧謫正要扶他過去,就聽到林束和淡淡道:“他是瞎了,但腿沒斷——自己過來?!?/br> 沈顧容:“……” 沈顧容只好推開牧謫的手,順著聲音緩慢走過去。 好在臨關(guān)醫(yī)館十分寬敞,路上也沒什么阻礙,沈顧容一路平穩(wěn)地走了過去。 他剛停下,就感覺林束和抬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牽引著他坐在一旁的軟椅上。 一旁應(yīng)該是臨著火盆,溫暖得沈顧容將大氅脫下。 林束和依然握著他的手腕,冰涼的手指仿佛冰塊似的,凍得沈顧容一個激靈。 牧謫嘗試著道:“師伯,師尊奔波半日,靈脈被封……” 他剛想說讓沈顧容休息休息,林束和就偏頭看了他一眼,道:“我和你師尊多年未見,在此敘敘舊,你們隨便尋個房間住下吧。” 牧謫皺眉,見沈顧容一點頭,他才頷首稱是,帶著虞星河去了醫(yī)館后院。 只是離開時,他將九息劍悄無聲息地放在一旁的桌案上,避免林束和對沈顧容出手時他能及時cao控九息劍阻止。 林束和的手指輕輕摸著沈顧容的脈,時不時敲兩下,偏頭看著沈顧容,輕聲說:“你倒是收了個好徒兒?!?/br> 沈顧容見到林束和之前確實是緊張心虛的,但現(xiàn)在自己的脈門被林束和擒在手中,他竟然意外得不害怕了。 沈奉雪的潛意識告訴他,林束和不會殺他。 沈顧容放松身體,撐著下頜,像是在炫耀孩子似的,淡淡道:“牧謫確實是個好孩子。” 林束和笑著道:“我聽三師兄說,你都愿意為了那孩子擋天雷,因此還受了天道雷罰。” “確有此事。” 林束和摸了摸蒼白的唇,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