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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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洗硯看著他身上的血,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三水,你殺了三日,那遺漏的妖魔卻不知道有多少還躲在暗處。” 溫流冰疑惑地抬頭看去:“但離人峰上已沒有其他妖修或魔修的氣息?!?/br> 素洗硯只是嘆氣:“你低估了神器的吸引力。” 世間有百種痛苦萬般紛擾,而擁有神器便可擁有逆天改命脫離輪回的機(jī)遇,即使只是傳言也能讓無數(shù)人為了一件神器不擇手段。 素洗硯轉(zhuǎn)身走到界靈碑處,抬起修長五指輕叩靈碑,那被青苔遮掩的石碑上一陣密密麻麻的紅字驟然浮現(xiàn),飛快順著素洗硯的手指往他身體中爬。 他輕閉雙眸,將碑文一點點納入體內(nèi)靈脈,原本一片死寂的周遭猛地傳來一陣驚天震地的猙獰嘶吼。 片刻后,素洗硯將手掌按在界靈碑上,靈力反輸回去,巨大的石碑上一道繁瑣至極的陣法一閃而逝,消失無形。 而隨著界靈碑上的文字重新出現(xiàn),一道宛如春風(fēng)似的靈力緩緩形成一個幽藍(lán)的結(jié)界,將原本破碎的結(jié)界抵消至完全取代。 結(jié)界之外,無數(shù)厲鬼被界靈碑上的靈力撕毀,化為灰燼消散在半空。 溫流冰有些怔然。 那些被挫骨揚(yáng)灰的東西……就是在這幾日躲進(jìn)了離人峰的鬼修? 這么多嗎? 素洗硯清洗一口氣,緩慢張開眸瞳,將手收了回去。 奚孤行在一旁耐心等著,見他收了手,才道:“師姐,你還能停留幾日?” 素洗硯搖頭:“此番回來我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走了,離人峰靈脈本就不穩(wěn),加上往后會有更多人過來破陣。若我離開太久,結(jié)界恐怕會被輕易破開?!?/br> 奚孤行終于松了一口氣,覺得離人峰終于能有個可靠些的人了。 他正要和素洗硯商談離人峰的要事,讓他幫忙拿個主意,卻見素洗硯布好陣后轉(zhuǎn)身就要走。 奚孤行忙叫住他:“師姐?你去哪兒?” 素洗硯道:“找十一玩。” 奚孤行:“……” 他還沒來得及阻攔,素洗硯和溫流冰就快步離開了。 樓不歸“啊”了一聲,慢吞吞地說:“師姐終于把界靈碑補(bǔ)好了?!?/br> 奚孤行:“……” 泛絳居,沈顧容正趴在窗欞上祭奠他破碎的少男心,無意中視線一掃,瞥見牧謫抱著書正往偏院走。 沈顧容自從變成孩子后,奚孤行、樓不歸抱他,溫流冰大逆不道地抱他,現(xiàn)在來了個二師姐也能毫不費(fèi)力地把他抱起,幾乎所有人都在把沈顧容的自尊心和羞恥心按在地上踩。 而唯一讓他感覺到欣慰的,就是牧謫從不會抱他。 ——因為抱不動。 沈顧容忙沖著牧謫喊:“牧謫啊。” 外面的腳步聲一停,好一會牧謫才打開泛絳居的門,在門口朝著沈顧容行禮。 “師尊?!?/br> 沈顧容在他面前都不顧什么丟不丟人了,朝他招手,用小奶音叫道:“今日有糖嗎?” 牧謫:“……” 牧謫在心中無聲嘆了一口氣,上前隔著窗欞踮起腳尖把手伸過去。 掌心躺著一棵用花花綠綠的油紙包裹的糖霜。 沈顧容正要伸手拿過來,很快才像是反應(yīng)過來似的,疑惑問:“你為什么不進(jìn)來?” 牧謫微微垂眸,輕聲道:“大師兄說師尊要休息,不讓我們擅自來叨擾師尊?!?/br> 沈顧容歪頭一愣,這才知道為什么這幾日都沒見他兩個小徒兒了,敢情是溫流冰爭寵不讓他們過來。 “別管他。”沈顧容沒有拿糖,而是伸著軟軟的指腹輕輕在牧謫掌心點了兩下,側(cè)著頭道,“只要你想來,隨時都能來尋我。” 牧謫被他戳得渾身一僵。 沈顧容道:“進(jìn)來呀?!?/br> 牧謫心尖一顫,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握著糖進(jìn)了房。 剛進(jìn)了門,牧謫就掃見他的小師尊一身灼眼的紅衣,懶洋洋地坐在軟榻上扒著窗欞往外看,他沒穿鞋子,小腳丫縮在衣擺里,時不時地晃動兩下。 若不是知曉此人正是他師尊,牧謫都會把他當(dāng)成個真正的孩子。 沈顧容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朝他伸過去要糖。 牧謫在他面前總是習(xí)慣性地垂著頭,他剛將糖遞過去,突然感覺一只溫?zé)岬男∈治兆×怂奈逯浮?/br> 牧謫本能地就要縮回手來,卻被沈顧容用力拉著,因為他抽手的力道,沈顧容小小的身體被他扯得往前一栽,險些從軟榻上摔下來,被牧謫手忙腳亂地扶穩(wěn)了。 沈顧容坐穩(wěn)后,捏了捏牧謫的五指,問他:“你為什么總是低著頭?” 牧謫渾身一僵,訥訥不語。 沈顧容只好從軟榻上蹦下來,抱著膝蓋蹲著微微仰頭看他。 “嗯?怎么不說話?” 牧謫的聲音像是被人偷走了似的,嘗試著開口半天卻一個字都沒發(fā)出來,因為著急,他的額角都有些汗水。 因為他本能低頭的角度,視線剛好撞在沈顧容疑惑的淺色眸瞳中。 牧謫呆怔許久,才深深吸了一口氣,嗓音有些發(fā)軟地喃喃道:“丑……” 沈顧容沒聽清:“什么?” 牧謫的聲音都有些不穩(wěn)了,像是被逼近困境的小獸,但又因為不知道哪來的希望硬是不肯離開,他訥訥道:“因為臉上的胎記……很丑。” 沈顧容愣了一下,才古怪地說:“丑又怎么了,師尊還瞎呢?!?/br> 牧謫:“……” 牧謫茫然地看著他,似乎沒想到他師尊會說出這句話。 沈顧容說完后才意識到不對,他干咳了一聲,盡量讓自己保持師尊的威嚴(yán),說:“身體只是一具皮囊罷了,修道之人不必太過在意美丑?!?/br> 牧謫迷茫地說:“是這樣嗎?” 沈顧容點頭:“正是如此?!?/br> 牧謫嘗試著運(yùn)轉(zhuǎn)靈力,就聽到他師尊在心中道:「當(dāng)然,世間所有人皆是如此,師尊除外?!?/br> 牧謫:“……” 牧謫心中不知是何感想,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沈顧容含完了一顆糖,素洗硯果真過來給他送小玩意了。 “這是幽州許多孩子都喜歡的。”素洗硯拿了個撥浪鼓,輕輕搖了搖,撥浪鼓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柔聲道,“據(jù)說這兩面鼓是用幽冥獸下顎的軟皮制成,可千年不腐?!?/br> 沈顧容:“……” 下顎……的、的皮…… 沈顧容訥訥道:“師姐,我不玩這些。” 素洗硯又拿出一堆孩子玩的東西,全都是妖獸骨頭、皮或熔血制成的小玩意,一個比一個血腥。 “你不玩可以給你那兩個小團(tuán)子弟子玩,”素洗硯柔聲道,“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將你的身體恢復(fù),我和不歸已經(jīng)商討了幾個法子,等明日我們試試看?!?/br> 沈顧容嘗試著說:“不、不用去見五師兄吧?!?/br> 他實在是怕了那只蛟。 素洗硯笑道:“不必?!?/br> 沈顧容這才放下心來。 素洗硯又拿出個冰綃,道:“這個是我從閑云城路過時從你六師兄那拿來的新冰綃,他說是特意為你親手做的,你試試看能不能用?” 沈顧容本來被那些皮骨血制成小玩意嚇得不行,掃見新的冰綃這才來了興致。 他將雙眼上的冰綃取下來,將新的冰綃綁上。 新冰綃一綁上后,視線好像并不如上一個清晰,而且還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 沈顧容左看右看,正在適應(yīng)時,眼前突然墜下來一群吊脖子的惡鬼,面目猙獰地倒吊下來,全都聲嘶力竭地沖他喊。 “還錢!” “十五年三個月零七日前來我這兒取的丹藥,你到底什么時候付錢?!” “沈十一你還我血汗錢!” 沈顧容:“……” 沈顧容:“啊——” 沈顧容慘叫一聲,嚇得手腳發(fā)軟,直接把冰綃扯下來狠狠扔了出去。 第33章 回溏花燈先生。 沈顧容被嚇得魂飛魄散。 之前他再怎么丟人再怎么受驚都沒這么狼狽過, 這次不知是不是孩子的淚窩淺,又或是毫無心理準(zhǔn)備之下遇到最恐懼的惡鬼,直接被嚇得眼尾泛紅,幾滴水墜在羽睫上要掉不掉。 素洗硯被他嚇住了,忙道:“十一?” 沈顧容驚魂未定, 那一聲控制不住的慘叫讓他嗓子都險些劈了, 捂著喉嚨咳了半天,羽睫上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素洗硯輕柔地拍著他的后背為他順氣,掃了一眼地上的冰綃, 大概猜出來里面有什么了, 他嘆了一口氣,輕聲說:“不怕了不怕了,下回我去閑云城幫你收拾他?!?/br> 沈顧容依然心跳如鼓,雙眸蒙著一層水霧,渙散失神。 素洗硯安撫了他一會, 見他呼吸終于緩過來了, 將他之前的冰綃遞給他。 沈顧容被嚇住了, 拼命地往后縮不肯戴。 素洗硯:“這個是你之前的, 不是六師弟那個?!?/br> 沈顧容還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