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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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好氣。 奚孤行欣賞夠他怒火中燒的模樣,從成小山的衣服里隨手拿了一件火紅的小衫,照著沈顧容的身體比劃了一下:“嗯?好像正好合身,你換換看?” 沈顧容:“……” 奚孤行根本不懷好意,他明明知道沈奉雪從來不穿這般濃烈顏色的衣衫,卻愣是挑什么花里胡哨買什么,明擺了就是看好戲。 沈顧容冷笑一聲,一把把衣服奪過來,道:“換就換?!?/br> 這次輪到奚孤行:“……” 片刻后,奚孤行神色古怪地看著穿著紅衫的沈顧容,憋了半天才道:“倒也合適?!?/br> 沈顧容心想廢話,少爺我自小天生麗質(zhì),穿什么顏色都不會難看。 奚孤行見沒好戲看了,只好將那些衣服收到儲物環(huán)中塞給沈顧容,讓他隨便挑著穿。 沈顧容氣得蹬了他一腳。 奚孤行沒和他一般見識,開始和他說正事:“這幾日你不要亂跑,讓三水住在偏院護(hù)你?!?/br> 沈顧容正在偷偷踩奚孤行的腳,聞言疑惑道:“護(hù)我?離人峰還有其他妖修?” “這倒不是?!鞭晒滦袚u頭,“因為埋骨冢的……那個魔修,離人峰界靈碑的靈力消耗飛快,每隔一段時日都會消散一次。結(jié)界一般都是二師姐來布,他要過幾日才能回來?!?/br> 沈顧容似懂非懂:“哦?” 奚孤行道:“這些年離人峰不知被他們埋了多少暗線,你下山的消息三界其他人也會很快知曉,相信過不了幾日就會有人前來離人峰。神器誘惑太大,指不定還會有人擅闖結(jié)界前來殺你,還是穩(wěn)妥些要緊?!?/br> 沈顧容點頭:“好?!?/br> 小命要緊。 奚孤行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這么鬧騰了一天,外面天色也徹底暗了下來。 溫流冰抱著個雙目覆冰綃的四歲孩子從外面回來,最后被掌教接過去抱回泛絳居的消息,也在這一天內(nèi)飛快傳遍整個離人峰。 “三水師兄抱了個特別像圣君的四歲孩子從外回來,掌教還親自去接!” 就這一句話,傳了無數(shù)人,最后直接變了味道。 “噗!”奚孤行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不可置信地問離索,“圣君有個四歲的私生子?這誰說的?” 第31章 神魂顛倒二師姐。 沈顧容還不知道自己當(dāng)了自己的爹, 此時正縮在錦被里呼呼大睡。 下山遇到水鬼,沈顧容根本沒怎么好好休息,好不容易舒舒服服躺在床上,才剛沉沉睡去沒一會,他又開始做夢了。 夢中, 依然是熟悉的茫茫大雪。 沈顧容滿臉懵然, 不知道怎么突然又做這個夢了,難道沈奉雪還有話沒有交代完? 不遠(yuǎn)處,沈奉雪跪坐在雪地上, 雙眸冰綃上滿是血痕, 他雙手似乎被無形的力量束縛著,一直在拼命掙扎著想要上前卻根本動不了。 沈顧容茫然看著,踉蹌往前走了兩步,隱約聽到沈奉雪嘶啞的聲音。 “我沒有走火入魔,我現(xiàn)在很清醒?!?/br> 沈顧容一愣。 狂風(fēng)一卷, 風(fēng)雪過后, 一身黑衣的溫流冰單膝跪在沈奉雪面前, 手中的蘭亭劍橫放在地面上。 “師尊?!睖亓鞅庥纳? 沉聲道,“無論您讓我做什么,三水都會為您做到?!?/br> 沈奉雪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微微垂著眸,白發(fā)披散而下,連說話都輕如鴻羽:“讓他們放我出去, 我要見牧謫?!?/br> 溫流冰握住劍就要走,沈奉雪像是驟然反應(yīng)過來似的,突然道:“等、等等?!?/br> 溫流冰回身。 沈奉雪緩緩抬起頭,那染血的冰綃已經(jīng)無用了,他眸光渙散,喃喃道:“牧謫呢?” 溫流冰猶豫了一下,才道:“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jìn)了埋骨冢?!?/br> 沈奉雪愣了一下,才突然像是發(fā)了瘋似的掙扎起來,手腕上似乎有鎖鏈碰撞的聲音,他聲聲似泣血,厲聲道:“他還是個孩子!他們?yōu)槭裁纯偸且盟谒赖兀???/br> 溫流冰重新跪了下來,想要扶住沈奉雪的肩膀,卻被他一把甩開。 沈奉雪空洞的眼中緩緩流下兩行血淚:“虛偽……他們?nèi)且蝗禾搨沃?,口口聲聲說著為我好,卻讓他活著都不肯……” 溫流冰看著他,輕聲說:“師尊,你想牧謫活著嗎?” 沈奉雪垂下了頭,不再說話了。 溫流冰道:“師尊想讓他活著,三水就讓他活著?!?/br> 沈奉雪沒有再回答這句話,只是輕輕說:“走吧?!?/br> 溫流冰垂眸看了他許久,才握著劍轉(zhuǎn)身離開。 沈顧容看得滿臉茫然,這…… 這又和牧謫有關(guān)? 在書中,牧謫應(yīng)該是殺了離索后才會被關(guān)進(jìn)埋骨冢,而那時書里明明寫的是沈奉雪受了重傷昏迷數(shù)年,這個夢…… 沈奉雪怎么好像是被人關(guān)起來了? 沈顧容自從看了那本書就一直有個疑惑,明明牧謫是被疫鬼奪舍才會失手錯殺離索,為什么等消除掉疫鬼后,離人峰卻還要把一個無辜的孩子關(guān)在埋骨冢那種四處都是魔物、隨時都會死的地方呢? 難道并不是為了懲罰,而只是想要單純要牧謫死? 沈顧容正在胡思亂想,身后有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他疑惑回頭,卻被嚇得直接呆在原地。 不遠(yuǎn)處,溫流冰一身黑衣,踉踉蹌蹌地扶著劍而來,他半張臉全是血痕,腰腹處涌出大量的血順著衣擺往下落,地面上全是猙獰的血跡。 沈顧容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立刻上前想要去扶溫流冰,但沖上去才意識到他根本觸碰不到夢中人。 溫流冰臉色慘白,踉蹌著走了數(shù)步,終于支撐不住扶著劍跪在地上。 沈顧容從沒有見過死人,但不知道哪里來的常識,竟然能他身上察覺到了將死之人的氣息。 或許是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又或許是那股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烈,沈顧容呆呆地伸著想要扶他的手僵在原地。 溫流冰眸子虛無,哪怕傷成這樣卻還堅持著想要打開那道石門去見沈奉雪。 他徒勞無功地伸出手,卻什么都沒有抓到。 “師尊……” 隨后,溫流冰整個身體砸在地上,距離那道石門緊緊只有三步之遙。 他雙眸微微睜著,瞳孔已經(jīng)失去了神采。 沈顧容訥訥道:“三、三水……” “三水!” 沈顧容尖叫一聲,猛地張開了眼睛。 他喘著粗氣,大口呼吸著冰冷的空氣。 三息后,溫流冰干凈利落地從后窗翻了進(jìn)來,道:“師尊!” 沈顧容驚魂未定,眼前依然是渾身是血死不瞑目的溫流冰,耳畔一陣嗡嗡作響,根本沒聽到溫流冰在說什么。 溫流冰已經(jīng)將整個泛絳居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并沒有敵人,這才坐回床邊,擔(dān)憂道:“師尊,做噩夢了嗎?” 夢中的感覺太過真實,沈顧容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他怔然地抬眸看了溫流冰一眼,他的大徒弟垂眸看他,冰冷的眸中只有惟獨對他的憧憬和順服,就好像……他現(xiàn)在讓溫流冰去死,他也會問都不問一句,直接拔劍自戕。 “沒……”沈顧容訥訥道,“沒有。” 溫流冰松了一口氣,道:“我在這兒守著您?!?/br> 沈顧容半天才慢慢回神,他緩緩點頭,看了溫流冰一眼,才將身體埋進(jìn)被子里。 但這次,他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沈顧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也就做過兩個夢,而且全都和沈奉雪有關(guān)。 在書中,按照沈奉雪的視角,一直都沒有出現(xiàn)過溫流冰的結(jié)局,現(xiàn)在根據(jù)那個夢看來,溫流冰應(yīng)該在牧謫進(jìn)入埋骨冢后不久就死在了關(guān)押沈奉雪的洞府外。 那溫流冰到底是如何死的? 而牧謫之所以能在埋骨冢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了十年,是不是也和溫流冰之死有關(guān)? 沈顧容突然不敢細(xì)想了。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后終于沒忍住掀開被子,朝著外室打坐的溫流冰道:“三水。” 溫流冰隨叫隨到,飛快進(jìn)來:“師尊,我在。” 沈顧容正色道:“若是我讓你做一件可能會丟掉性命的事,你會去做嗎?” 溫流冰思考都不思考,道:“會做?!?/br> 沈顧容:“……” 沈顧容沒忍住罵他:“你是不是個傻子?明知道會丟掉性命還要去做?!” 溫流冰不明所以:“師尊讓我做的事,無論什么我都會去做?!?/br> 沈顧容回想起夢中溫流冰和這如出一轍的話,呆愣了半天才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 溫流冰歪頭:“師尊,今日您好奇怪,是有什么事嗎?” 沈顧容一擺手:“回去睡覺吧,別在我這里待著了?!?/br> 溫流冰“哦”了一聲,聽話地回去了。 沈顧容輕輕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還是想得太多。 現(xiàn)在離索和牧謫都沒事,只要他自己不讓溫流冰去做什么會丟性命的事,按照溫流冰的修為,三界沒幾個人能殺得了他。 這樣一想,沈顧容這才有些釋然了。 之前他只是想護(hù)好牧謫虞星河,現(xiàn)在看來,又得加個一根筋的大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