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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啄了半天,愣是沒捉到一條,但他耐心十足,依然契而不舍地低頭尋魚。 就在他終于抓到一條巴掌大小的小魚時,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響,仿佛珠落玉盤。 白鶴一震,嘴中的魚直接落到水中,他呆怔片刻,哪怕是一張鶴臉也能看出他神色十分難看。 白鶴沉著臉飛快展翅飛去白商山,落到樓不歸的住處時化為人形。 奚孤行正在和樓不歸說話,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 “他連話都不會說,被同化成鳳凰指不定就那么小一團,連一只耗子都能叼走!” “師兄……師兄你冷靜一點……師兄你的劍鞘戳到我了?!?/br> “我怎么冷靜???他若出了事,師尊定不會放過你我!整個離人峰我全都找遍了,全都沒有尋到,若是他離開離人峰了,界靈碑也會有反應(yīng),不至于到現(xiàn)在……” “師兄師兄,師兄啊……” 奚孤行無能狂怒,聽到樓不歸只會叫他,沒好氣道:“什么?說?!?/br> 樓不歸干巴巴地說:“界靈碑好像已經(jīng)有反應(yīng)了。” 奚孤行:“……” 奚孤行瞪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發(fā)著微光的天青玉髓,差點沒緩過來。 樓不歸歪歪頭,提醒他:“十一不會主動離開離人峰,定是變成鳳凰后施不出靈力被人強行帶出去的,只要查一下今日有誰下山便知曉了?!?/br> 奚孤行皺著眉頭,抬手在空中飛快化了一個繁瑣的符文,符文瞬間幻化為水墨飛痕,飛入了虛空。 很快,虛空再次飛回一抹墨痕。 離索的弟子契飛回,傳來他恭敬的聲音:“是,牧謫帶著一只火紅靈獸,我們已經(jīng)下山。” 奚孤行:“……” 他揮散了墨痕,神色有些嚴(yán)肅。 樓不歸正要說話,突然想是感受到了什么,一直呆滯的眼神猛地變得狠厲,兇惡地看向不遠(yuǎn)處。 白鶴一身白衣,眸中全是冷意,他深吸一口氣,微微躬身朝兩人行了一禮。 奚孤行皺眉看他:“何事?” 白鶴頷首,恭敬道:“奚掌教,圣君已出離人峰?!?/br> 他說完,微微抬頭,狹長的眸子沉沉看向奚孤行:“您……是不是該動身將圣君帶回來?” 奚孤行本來滿臉不耐煩,聞言有些厭惡地看著他,冷冷道:“我們離人峰之事,什么時候輪到妖族置喙了?” 白鶴臉上已沒了平日里的溫和恭敬,他面無表情,聲音冰冷:“我族妖主已和南殃君定下百年之約,沈圣君一日未將神器交出,便一日不出離人峰。而現(xiàn)在百年之約還未過半,他便堂而皇之下山,相信不出三日,三界眾人皆知……” 他還沒說完,突然感覺脖頸一陣劇痛,接著眼前一黑,整個人被人掐著脖子狠狠按著撞到粗壯的樹干上。 奚孤行滿臉殺意,戾氣逼人,冷冷道:“沈奉雪是我離人峰圣君,他想如何就如何,輪不到旁人干涉!我?guī)熥鹜魇怯羞^禁令沈奉雪下山之約,但我沒有?!?/br> 白鶴被掐得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現(xiàn)在離人峰掌教是我奚孤行,我說什么便是什么?!鞭晒滦许饫涞猛鹑缟綆p冰雪,“妖族若想干涉沈圣君自由,那便讓妖主親自來同我說?!?/br> 哪怕奚孤行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樓不歸也沒想阻止,他只是安安靜靜站在那,垂眸看著腳邊的一棵毒草,不知在想什么。 奚孤行沒想殺了白鶴,將話撂下后直接甩開了他。 白鶴劇烈咳嗽,手臂因為靈力不穩(wěn)緩緩化出白色翎羽。 奚孤行居高臨下看著他,殺意不減:“這次看在五師弟的面子上我不同你計較,若是再有下次,來找我時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脖子結(jié)不結(jié)實?!?/br> 第20章 大同小異 白鶴離開后,樓不歸才將視線從毒草上移開,道:“三師兄威武?!?/br> 奚孤行:“……” 奚孤行瞪他一眼:“方才我說的話你一句別記,全都忘了。” 樓不歸:“為什么?” 奚孤行惱羞成怒:“我說忘了便忘了!若是被我知道你告訴別人,當(dāng)心你的藥圃!” 樓不歸大吃一驚,忙磕磕絆絆地說:“好、好!我我馬上就忘!師兄沒有以下犯上,沒有要欺師滅祖,沒有說‘離人峰掌教是我奚孤行’……” 奚孤行:“……” 奚孤行痛苦地揉了揉眉心,覺得整個三界的門派掌教沒有人比他更糟心了。 他起身就要走,眼不見心為凈。 樓不歸正在拼命忘記奚孤行那些大逆不道的話,百忙之中叫住他:“師兄,十一怎么辦?你要將他帶回來嗎?” 奚孤行手指輕輕敲了敲腰間掛著的劍柄,不耐道:“離索雖然廢物,但起碼是個金丹期,而且沈十一身上有師尊的護身結(jié)界,只是下個山不會有什么大礙的?!?/br> 他想了想,又壓低聲音仿佛驚擾了什么似的:“你我都知道,妖主和師尊所說的神器根本不確定存不存在,沈十一無端受了牽連,到現(xiàn)在也不知是在為誰背黑鍋。被困在離人峰這些年來,他每次出門都只能用分神傀儡,試問天底下的修士誰像他這般憋屈?今日他既然誤打誤撞下了山,那就隨他去,萬事我扛著?!?/br> 樓不歸歪頭:“可他現(xiàn)在用不出靈力,若是遇到危險……” 奚孤行:“死不了,出什么事我全權(quán)負(fù)責(zé)?!?/br> 樓不歸喊他:“師兄,萬一有意外呢師兄?” 奚孤行被樓不歸煩得不行,看在他人傻的份上,硬是摳出最后一點耐心來:“前幾日三水?dāng)y誅邪追查一只從洞庭逃出的水鬼,約摸今日就能到京州扶獻(xiàn)城?!?/br> “三水?”樓不歸努力想了想,“啊,十一的大徒弟,他回來啦?” “嗯,他統(tǒng)領(lǐng)誅邪多年,性子沉穩(wěn),靠弟子契可以輕易尋到他師尊。”奚孤行,“照他現(xiàn)在的修為,護住一個沈十一不成問題。” 樓不歸這才放下心來。 沈顧容并不知道自家?guī)熜忠驗樗铧c和妖族宣戰(zhàn),此時他正窩在牧謫頭上,滿臉好奇地看著熱鬧的人群。 京州扶獻(xiàn)城,繁華熙攘,寬闊官道邊一條河流從護城河蔓延至整個城池,兩岸煙柳畫橋,綠瓦紅墻間百花盛開。 花朝節(jié),滿城百姓踏青賞紅,祈福迎百花神。 每逢回溏城花朝節(jié),沈顧容總會跟著兄長一起出門踏青。 因為沈顧容愛畫仕女圖的臭毛病,總是被他墨守成規(guī)的兄長盯得死緊,到了地方便被兄長帶到一群男人堆里,聽那些文人之乎者也,煩得要命。 仔細(xì)想來,這還是沈顧容頭一回在花朝節(jié)這般自由。 原本他還因見不到奚孤行無法變回人形而滿臉絕望,但剛?cè)肓朔霁I(xiàn)城,沈顧容立刻將奚孤行拋出了腦后。 ——他現(xiàn)在一門心思只想賞美色,順便畫個畫。 可惜的是,他的小爪子根本連筆都拿不住,只能干著急地在牧謫頭上胡亂抓。 牧謫覺得頭皮一陣發(fā)麻,皺著眉把他捧下來:“餓了?” 沈顧容站在他掌心,爪子還在劃拉,啾啾幾聲,牧謫根本聽不懂。 虞星河在一旁看著,酸得眼睛都要流淚了,他小聲嘀咕:“我也想養(yǎng)這樣的靈獸?!?/br> 離索剛買好兩個糖人,笑道:“這樣的糖人想要嗎?” 虞星河一看,那糖人正是小鳳凰圓滾滾的模樣,立刻歡天喜地地接了過來:“謝謝師兄,星河很喜歡!” 離索又將另外一個鳳凰糖遞給牧謫,牧謫低下頭輕聲道了謝,捏著木棒遞到沈顧容旁邊。 沈顧容嗅到糖香,忙蹦過來,啄了糖人兩下,直接把小鳳凰糖人啄出一個洞來。 沈顧容咂摸咂摸滋味,沒嘗到糖香,又呸呸兩下把糖渣吐了出來。 “啾?!?/br> 「難吃?!?/br> 離索帶著兩團子到了客棧要了兩間房,牧謫正在舔沈顧容嫌棄不吃的糖人,見狀扯了扯離索的袖子,小聲道:“師兄,我們今晚不回去嗎?” 離索道:“今日花朝節(jié)會有人放花燈,咱們看完花燈再回去?!?/br> 虞星河已經(jīng)嚼完了糖人,嘴唇上都是糖渣,沒心沒肺地說:“好!放花燈放花燈!” 三人從下山到安頓好客?;税肴?,用完午飯后離索又帶著兩人在扶獻(xiàn)城的雪夜河泛舟。 雪夜河里全是艷紅花瓣,船頭破開層層水波,緩慢穿過城池中的石橋。 沈顧容從牧謫頭上蹦下來,站在船沿看著岸邊花紅柳綠,一直在那啼叫。 離索正在賞春色,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他怎么了?” 牧謫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道:“開心……吧?” 沈顧容確實開心,若是他現(xiàn)在是人形,八成會更開心。 出生時他父親為其取“顧容”二字,本意是想讓他成為顧愆寬容之人,只是沒想到,沈顧容自小愛美,硬生生將這個“顧容”活成了“自顧容貌”。 沈顧容總是隨身攜帶圓鏡,時不時就要攬鏡自照,覺得除他以外世人皆丑陋。 自戀到了極點。 這樣的性子導(dǎo)致了他畫第一幅丹青便畫了教他習(xí)字的俊美先生,最后被他父親扭著耳朵前去給先生道歉。 自那之后,他便開始畫起了仕女圖,哪怕他畫畫純屬為了欣賞美色,絕無半分猥褻之意,但每次被發(fā)現(xiàn)后總是會挨一頓罰。 越罰他越叛逆,也間接導(dǎo)致他的畫技短短幾年突飛猛進。 沈顧容正邊蹦邊看向岸上,腦子勾勒出一幅幅水墨丹青美人圖,爪子劃著船沿,瞧著十分激動。 沈顧容仗著沒人知曉他是沈奉雪,早已放飛自我,之前他啾一下都要羞恥半天,現(xiàn)在卻毫無包袱,說啾就啾,說賣乖就賣乖。 船只行在河中,因是花朝節(jié),河上許多畫舫船只飄行而過,十分熱鬧。 水面的花毯被破開了一大片,露出清澈的水面。 半路上,沈顧容無意中低頭往水中掃了一眼,突然一愣,歪頭“啾”了一聲。 這個水面的倒影,怎么看著有些奇怪? 沈顧容嘗試著往旁邊走了走,那水面的倒影卻慢了半拍,遲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挪了挪。 沈顧容:“???” 沈顧容不可置信地瞪著水面,突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