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番外:小時候(橐吾視角)
盜竊、走私、賭博,還有殺人。 在這里,已經見怪不怪了。 我是在這里長大的。 7歲那年,我被一個陌生人牽出了那個地方,有著世俗常用的親密的家庭關系的詞匯——“爸爸”,來命令我叫他。然后,被他牽著,接受了最頂尖的教育。 “聽說今天準備了更有趣的靶子?!泵麨椤职帧哪腥藫ё∥业募绨?,胳膊的重量壓的還是孩子的我喘不過氣。 “看右邊?!币荒ㄐ煸谒哪樕?。我順著他指著那個方向看去。 指著那個方向的手握著一只槍。指向一個蒙著頭的男人。 “現(xiàn)在的你可以完全做了?!?/br> 只要扣動扳手,那個人的頭就能迸出血花。 父親為了讓這么小的我慢慢接受這種殺害方式,特意展現(xiàn)他的仁慈:給那個跪在遠處的人戴上頭套,粗糙的編織袋子布料便宜又吸水——能有效的阻止太過激烈的血水像綻開的芍藥。 不要……我不要殺他……先前只是虐殺動物,這一次是人。 這種強烈的不適感在數次開槍之后只剩下麻木。 剩下一個念想——原來人也是這么脆弱的東西。 以及——槍在命中人致命的部位時,不會發(fā)出聲音,只有血“噗”的一聲然后砸在地上的聲響,然后地上就會有一個小小噴泉。 “父親”開始接受我了,讓我見他的孩子。 我應該叫‘大哥’的人冷然看我,像是在看一個人偶。 我應該叫‘二哥’的人輕蔑的看我,像是在看一個寵物。 我應該叫‘三姐’的人只是看著我的眼睛,像是在揭露出我的皮囊,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東西。我微笑看她。她向我伸出素白的手:“你好?!?/br> 我回握住那支柔軟,一瞬間交握的視線覺得自己滿是血腥的手和那支凈白的手不太搭。 父親說:“從今往后,你們就是兄弟姐妹了?!?/br> 奧……原來我有‘兄弟姐妹’。 他們也像我這樣爬過很多尸體到達的這里嗎? 我獨自接觸個每個‘兄弟姐妹’。 “坐在那里就可以,別碰我的書?!贝蟾绲姆块g好像不能隨便進。閑暇時候我進來房間的后的大哥仍舊是坐在陽臺上看書,并向我下了‘逐客令’——要么坐在這里,要么走,不準碰我的書。 可是大哥的房間都是書,不能碰的話呆呆坐在這里也很無趣。 大哥在閑暇時間貌似都是這樣度過。 二哥的房間倒是有生活的氣息,只是我在門口看到的一角,二哥會在房間門口制止住我的行動,甚至偷偷趴在我的耳邊道:“不準進我房間,惡心的蟲子?!?/br> 三姐的房間是可以進的。甚至會有曾家的孩子來她房間來做客。是個連我都覺得很干凈的男孩子,是曾家的人,我跟著三姐叫他阿儒。 我之前開槍打死過曾家的人,按照輩分來看,是他的二叔。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 他們一起坐在房間的某處,歡迎我的到來。 三姐甚至會帶著我和阿儒一起去逛哥哥們的房間。二哥是歡迎的,一改過去只有我進房間時的惡劣的語氣,帶著友好的態(tài)度。大哥一如往常呆在陽臺看書,不過沒再提不許看書的禁制,任由三姐帶著我們去翻他整整三個面的書。 啊……這是只有三姐才能有的優(yōu)待。 如果能得到她,就能有進任何房間的權利了。 只有“爸爸”是在某一個時間專屬于我的。所以我告訴了“爸爸”。 可是這種事和“爸爸”說后,“爸爸”哈哈大笑。 一邊笑,一邊含著譏諷的意味說道:“家族的遺傳罷了?!?/br> 然后和曾家建立了婚約。 這是理所當然的。曾家的小少爺經常來和三姐玩兒。 只是在那次小時候公布定親的宴會上, 大哥面無表情。 二哥“嘖”了一聲,看向別處。 而我看著遠處在和阿儒一起的三姐,臉上帶著笑意。 自己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是心臟處像是有麻繩,揪緊了一樣。 下次這種事情,就不和“爸爸”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