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書迷正在閱讀:我,賈赦,有錢[紅樓]、獨孤家的青棠花(現代骨科劇情NPH ABO)、荒唐殿下成親了、新愛奴系列 直播愛奴、[娛樂圈]惡女法則、穿成高危職業(yè)之師尊、問夏、先手(年下1V1)、弟弟學會催眠之后(骨科)、寄生
或許經歷過的一切顯得荒誕又異常,但卻磨平了心頭的霜。 心里的大石頭終于穩(wěn)穩(wěn)落了地。 晴日高掛,長空萬里,少年人的身形在初夏的光影中青春活力。 頭頂是驕陽,身邊是同窗。 身后,是影子寫下的詩行。 終焉:十年(修真篇) 清源宗。 修竹峰。 十里竹海依舊,在春風里滾動著巨大的生命浪潮,帶來清純的竹葉香氣和闊遠的自由氣息,仿若綠色的海浪。 在竹海中央,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空地。 這片空地上有一塊白玉做的碑,上面干干凈凈,只有一個“修”字。 奇異的是,這里靈植蔥郁,靈氣逼人,修竹峰浩浩蕩蕩的鳥群圍繞著這片空地旋轉飛翔,自由又歡快。 一名紅衣男子安安靜靜地站在玉碑面前,抬手悠悠飲了一口酒,袖口寬大,微微掉落,一截白皙的手腕露出來,白得發(fā)光。 葉幼鯉揮揮衣袖,將玉碑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一掃而凈。 垂眸摸了摸玉碑上的字,葉幼鯉低罵一聲,“臭小子?!?/br> 十年了。 這是沈宜修的衣冠冢。 沈宜修當時消散在清源山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哪怕是一塊靈魂碎片…… 他們不敢想象沈宜修的結局。 靈魂消逝,或許,那個畫一般的人連個轉世重生的機會都沒有。 當時,白予緣其實并沒有跟著沈宜修完全消失,但沈宜修和清源陣法已經足夠讓白予緣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跌落在地面上。 花久久哭紅了眼,一劍一劍往白予緣身上捅,哭聲悲痛,歇斯底里。 鮮血滿地,亦染了花久久滿手滿身,她親手報了宿仇,卻一點兒也不開心。 “把我?guī)煹苓€回來……” 她的愛人死在了白予緣手里,他的師弟如今重蹈覆轍。 花久久幾近崩潰。 回憶讓葉幼鯉眼睛酸了酸,他揚了揚下巴,把眼淚憋回去。 心里太過難受,他再次灌了一口酒。 他養(yǎng)了這混小子幾十年,還沒等沈宜修盡孝呢,這小混蛋就沒命了,還讓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小孩兒一片衣角都沒留下,他當時翻遍了沈宜修的屋子,才找到一塊護身符。 他望著那塊護身符良久,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當初晏沐華送給他的,他把護身符給了晏沐華,找了其他衣物下葬的。 也算給那孩子……留個念想吧。 葉幼鯉抬眼往竹林里瞄了兩眼,微微勾唇,懶洋洋地拍了拍玉碑。 “傻徒弟,走了?!?/br> 他轉身慢慢往竹林外走,抬手又飲了一口酒。 一陣微風拂過,竹林搖搖晃晃,翠綠的竹葉紛紛揚揚,像是落了一場雨。 …… 虞星晚從竹林里緩緩走了出來,不禁有些無奈。 他使盡渾身解數掩藏自己的氣息,卻還是被葉幼鯉發(fā)現了。 小白狐靈活地跳到墓碑旁邊,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嗚嗚咽咽,聽得人一陣心疼。 視線落在玉碑的“修”字上,虞星晚眸光黯淡了一瞬,緩緩走到玉碑旁邊,抬手輕輕蹭了蹭,就像是曾經撫摸那個人兒的臉頰一樣。 很輕、很溫柔,像對待什么易碎的珠寶。 他輕輕開口,“傻瓜?!?/br> 每一年他都會來到這里,陪一陪他傻乎乎的心上人。 沈宜修的一顰一笑、生氣的模樣、帶他離開的堅定,都在十年間縈繞在他的腦海里,久久不散、揮之不去。 沈宜修很愛和他拌嘴,一開始就是。 只不過…… 這次沈宜修再也不能回懟回來了。 別是在默默生氣吧? 虞星晚輕笑了一聲,屈指敲了敲玉碑表面,一抹痛卻突然在心中炸開,絞得他生疼。 這抹鉆心的思想從靈魂深處蔓延開來,虞星晚幾乎受不住。 他在玉碑邊坐下,輕輕倚靠在上面,合眼聽竹海林濤。 “阿修,我想你了?!?/br> …… 今年是第十年了。 莫妖撫摸著紙上勾勒的圓圈,緩緩垂眸。 那個人給予他新生,將他拉出沼澤,又在他面前消逝。 靈魂消散應該會很疼吧? 沈宜修最怕疼了。 少年太過驚艷,讓他根本無法把自己那顆深陷的心拔出來。 于是,這個身影就會在他午夜夢回之中常常出現。 有時候是在笑,有時候是在苦惱,有時候是在跟他生氣…… 那么鮮明,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 莫妖將心上人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寫下來。 “阿修,今晚,你還會到我的夢里來么?” …… 沈宜修曾經住過的屋子里,躲著一個青年人。 清冷的青年縮在床角處的陰影里,雙手抱腿,宛如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他的懷里有一塊護身符,還有包著的一把佩劍。 護身符的材質其實算不上有多么好,幾十年過去,它的表面也不再那么平整,摸上去也有些粗糙,但憑借它的完好程度能看得出來,這塊護身符被主人保養(yǎng)得很好。 沈宜修一直把護身符好好地帶在身上,那次大戰(zhàn)卻罕見地沒有隨身攜帶。 或許是沈宜修怕護身符被損壞,也許,是沈宜修知道自己最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