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一般，反反復(fù)復(fù)。

    白飛姚已經(jīng)連著很長時間都沒睡過好覺了。

    要不是他偷偷打聽到程葉漸漸好轉(zhuǎn)，他怕是身體垮掉之前，精神先崩潰了。

    只不過——現(xiàn)在也沒有好多少。

    白飛姚像是生了一場大病，面容憔悴，眼窩凹陷，雙眼無神，原本精心呵護(hù)的頭發(fā)如今也亂糟糟猶如雞窩。

    他甚至無心工作，一言不合就發(fā)呆。

    滿腦子都是躺在血泊里，雙眼緊閉，臉色煞白，半點人氣都沒有的程葉。

    白飛姚不敢面對程葉，但程葉顯然不打算放過他。

    甚至，他對白飛姚的態(tài)度要比對簡康復(fù)雜的多。

    相比較起簡康，程葉更愿意認(rèn)為，“背叛”了自己的人是白飛姚！

    “需要我?guī)兔?？”佟陸在床頭柜摸出一直充電的手機遞給程葉，但顯然他不想讓程葉繼續(xù)面對那朵白蓮花。

    他知道程葉有多注重友情，否則也不會在自己手頭也非常拮據(jù)的時候選擇接濟(jì)白飛姚，更不會在自己和白飛姚之間相差一個索馬里海峽的時候，還努力維系兩人的友情，甚至讓白飛姚住進(jìn)自己新買的公寓里。

    “暫時不需要?！背倘~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我也沒想把他怎樣，或許我只想他搬出我的房間，徹底脫離我的生活?！被蛟S還想讓他生不如死，體會下自己死之前的被拋棄感。

    “……還有嗎？”說實話，佟陸覺得，這完全不是懲罰。

    程葉想了想，搖頭：“那你說，我還要做什么？”他按亮了手機，除了移動通知和垃圾短信，再沒有其他人試圖聯(lián)系他的痕跡。

    尤其是白飛姚，丁點音訊都沒有。

    手機在程葉手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眼角下垂：“佟陸，白飛姚——沒什么值得我報復(fù)的。”他什么都沒有，就算是報復(fù)，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佟陸挨著程葉坐下來，兩人肩膀抵著肩膀：“你還記得，有次白飛姚請你吃飯，恰巧碰上公司聚會，就湊了個桌嗎？”

    “記得?！背倘~不由自主蹙眉，那實在不是一個愉快的回憶，畢竟——飛姚學(xué)歷不高，上班的公司也一言難盡，他的同事不是歪瓜裂棗，就是肥頭大耳，還有一個看向他的眼神□□的簡直能流出實質(zhì)的黃色粘膩。

    程葉一度懷疑，那幾個人的腦袋是不是在某種白色的液體里浸泡的時間太長了，都變質(zhì)了。

    “不過中途公司臨時加班——”剩下他一個人獨自面對十三人的套餐，手足無措！

    最后打包回去，和白飛姚吃了整整三天！

    一碗牛rou湯熱到最后就只剩下牛rou湯的湯的湯了。

    “你想知道為什么他們會臨時加班嗎？”佟陸抓住他的手。

    “？”程葉端坐，感受著佟陸給自己搔癢癢，沒忍住伸手也在他腦門上回擼了一把。

    佟陸剛洗完澡，微微凌亂的發(fā)絲還帶著濕氣，程葉扁了扁嘴，在被子上使勁蹭了蹭手心：“都說男人的腦袋不能碰，我看也不過如此，就是……濕的怎么還這么硬，扎人！”

    “……”眼睜睜看著某處發(fā)生變化的程葉臉頰刷的就紅了，使勁在佟陸的大腿上拍了一把，“你在胡思亂想什么東西！”

    “想——我的任何你都可以碰！”佟陸忽然化身霸道總裁，俯身湊在程葉的耳畔，輕咬著他的耳朵尖。

    “嘶——”程葉輕呼一聲，“別，十五分鐘后護(hù)士要來量體溫?！?/br>
    佟陸手摟在他的腰際：“她不會來的。”

    “睜眼說瞎話，時間表被你吃了？”程葉失笑。

    “好了，這件事聽我的，我說她不會來就是不會來，沒有討論的必要！”話還沒說完，佟陸腰畔猛地一痛，幸好他肌rou多，倒是沒有當(dāng)場跳起來！

    程葉也沒想到自己失手了，連忙幫他揉一揉，笑的不能自已：“誰讓你逗我的，明知道這兩天我沉浸在霸道總裁的鬼畜視頻里無法自拔，你是故意的吧——”

    旖旎的氣氛盡數(shù)消散，只剩下程葉上氣不接下氣的咯咯咯笑聲。

    佟陸疼的到抽氣，但看他高興的模樣也忍俊不禁笑了兩聲，幫程葉順著后脊背：“別笑了，待會你好不容易養(yǎng)傷的肋骨又要疼了?！?/br>
    程葉窩在他的懷里，戳著他猶如鋼板似的胸膛：“那你逗我做什么？”

    佟陸低頭親吻著他的腦袋頂：“誰讓你引誘我的，你現(xiàn)在是養(yǎng)傷的關(guān)鍵時期，容不得一絲錯誤，你就不怕我獸性大發(fā)？”

    程葉抬頭，狠狠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