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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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不問問我好不好?”盯著他茫然思索的眼眉,舒窈忽然發(fā)問。 “......”孟星河怔了怔,似是沒有預(yù)想到這樣的問題,一時沉默依舊,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問,是因為你都知道,對嗎?”舒窈沒有停頓,繼續(xù)問道。 實則這一句,根本就不是疑問的語氣,更像是一個陳述句,陳述她揭開他默默關(guān)注的偽裝。 他還會為她付出一切,卻不會再出現(xiàn)在她的世界里做任何打擾。 而為了找到他,舒窈也可謂不擇手段了。 程昱一直與孟星河保持著聯(lián)系,盡管孟星河已經(jīng)離開ms八個月之久,他卻可以輕易掌握公司的所有動向,輔導(dǎo)程昱完成許多諸如入市前后股票cao作和投融資方面的核心處理手段,這些是舒家和孟家都不知道的,當(dāng)然,如果不是舒窈私自調(diào)查了程昱的個人電話,也不會知道。 孟星河沒有否認(rèn),他幽長的眼睫慢慢垂落下去,蒼白修長的手指緊緊相扣,有些不安地放在桌面上。 “對不起......阿窈,我之后,不再這么做了......你別生氣......” 他語聲輕低,尾音帶了一點不易察覺的顫抖,舒窈聽得皺起眉頭來,不過是一句問話,卻能夠讓他如此緊張,他是有多么害怕她發(fā)火??? 繞過餐桌,舒窈走去他身前蹲下來,一如新年時他哄她的時候那樣,虔誠又認(rèn)真地仰視著他蒼白發(fā)汗的面龐,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輕柔下去:“我沒有生氣,星河,你看著我,別怕,好嗎?” 舒窈此生最大的進(jìn)步,就是在他驚弓之鳥般的怯懦乖巧中,學(xué)會了怎樣溫柔,又怎樣堅定,原來耐心的驅(qū)動力不是得體的教養(yǎng),而是沉埋心底深厚的愛意。 溫暖的掌心將他冰涼微汗的手覆蓋,盡管她的手比他小了許多,但她盡全力地包裹住他的手,像要用自己微不足道的體溫,去給他一點點足以撼動世界的溫暖。 他蜷縮的濕冷手心里空無一物,而她包裹拳頭的手掌中,卻是她所有的希望。 他看到了,她也明白他看到了。 然而他默了默,素白手指微顫,輕輕推開了她的手掌,無色的唇瓣挽了挽,一個澀然又勉強的弧度:“謝謝阿窈,我沒事的?!?/br> ========== 足夠客氣,也足夠禮貌,卻聽得舒窈鼻頭一酸,她倉促低下頭去,眨巴眨巴眼睛,讓冗長的睫毛消化掉不合時宜的淚珠,再抬起頭來,面上仍保持著盡可能的恬淡:“你看,天色都這么晚了,我大老遠(yuǎn)跑來,你總不好把我趕出去吧?” 他聞言笑容落下去片刻,似在思忖,彷徨的神情很快又卷土重來,他將收回身前的手指緊緊絞起,避開她視線的眼神閃爍不定:“阿窈,如果有什么我能幫得上的,我都會盡可能去做,真的,你不必......不必這樣為難......” 看著他刻意與她保持的一尺半距離,舒窈嘆氣,兀自委屈道:“我被家里趕出來了,現(xiàn)在沒地方去,要是你也趕我走,那我還是走吧?!?/br> 現(xiàn)在撒謊都不興先打個草稿的嗎? 孟星河有些詫異地看向她,仿佛還沒從疑惑中緩過來,卻是先多了一份擔(dān)憂:“沒有,沒有趕阿窈,阿窈可以住進(jìn)來的。” 只要她愿意,在他的世界里永遠(yuǎn)可以自由來去。 話音未落,舒窈喜笑顏開:“那就行,我今天又是做飯又是生火都好累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好像有哪里不太對的樣子,怎么這么快就中了她的圈套。 孟星河抿了抿蒼白的唇線,語聲尤帶溫和:“我去調(diào)一下鍋爐房的水溫,阿窈要先洗個熱水澡嗎?” 她洗澡總喜歡很燙的水,而他體溫偏低,舊宅的熱水溫度無法智能調(diào)節(jié),只能手動調(diào)整鍋爐設(shè)定恒溫,舒窈此刻覺得,原來一個人的體貼,真的可以細(xì)致到生活中的每一處微渺。 杏眸滴溜溜一亮,舒窈忙不迭點頭,飛快地沖去客廳她攤開的行李箱里翻找睡衣,選了套溫暖柔軟的純棉睡裙,小心機地配上了蕾絲的三角杯內(nèi)衣。 然而當(dāng)舒窈撩著剛吹干的頭發(fā),擺出自以為很性感的姿勢推開二樓臥室的房門時,收拾整齊并且空無一人的房間像兜頭一盆冷水,澆得她十成十的冷靜。 舊宅攏共兩層上下三個房間,舒窈一一翻過去,果然在一樓的小房間里找到了孟星河,他換好了睡衣坐在床沿,一手端著玻璃杯,一手拿著藥瓶的蓋子,蓋子里堆著花花綠綠的十幾片藥劑,粗略掃過去也有六七種之多。 猝然被推門進(jìn)來的舒窈嚇到,孟星河拿著水杯的手劇烈抖了抖,水從玻璃杯里灑出來,打濕了他的膝蓋,他有些局促地將右手的藥片收到背后去,佯作鎮(zhèn)定地將水杯放回桌面,溫聲道:“阿窈需要什么嗎?” “需要你?!笔骜簺]好氣地接話:“為什么自己跑下樓睡?” 孟星河被她噎得一窒,反倒十分惑然地看向她,似乎沒能理清楚這番對話的邏輯。高濃度藥劑對腦神經(jīng)的損傷作用還是很明顯的,比如他的思維常常會卡殼或者停頓,連說話也慢了半拍,愈發(fā)讓人喪失耐心。 按照舒窈的脾氣,向來是又要發(fā)火的,于是孟星河強迫自己最可能快速地做出解答:“我......晚上會有點吵,在樓下的話會安靜一點......” “吵?”舒窈歪頭,孟星河的睡相不說睡美人一般泯然恬靜,倒也算得上安靜的美男子一枚,何時能與吵字掛上鉤?舒窈打量他片刻,玩笑道:“你也開始打鼾了?” 他下意識搖了搖頭,卻又在思忖片刻后點起了頭:“嗯?!?/br> 舒窈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場:“那還挺稀奇的,我想見識一下。”說著,大步流星走過去,洋洋灑灑湊到他身邊坐下,環(huán)視屋內(nèi):“這張床是小了點,不過也可以湊合?” 今日的舒窈,可真的是將過往二十八年積攢下來的臉皮全都用上了,粘著他的決心比吃了秤砣還堅定。 大概從她撕毀離婚協(xié)議書開始,就沒有準(zhǔn)備再端著什么身段來見他了,舒家教養(yǎng)得體的繼承人留在了公司,跑出來尋找他的,是十多年前合歡樹上跳下來的嬌俏小姑娘,矯情撒潑樣樣在行,理智端莊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