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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就算夏亦寒不飛個眼刀,他都不敢貿然接近大門,誰知道門口會不會有什么機關,一踩就被炸飛! 談判專家久聞槐花魅影大名,知道她反社會反得厲害,智商極高,還熟悉警方套路,要和她談判,無異于提著腦袋聊天,聊好的可能性渺茫,聊不好,腦袋就不用安回去了。 心里已經在發(fā)毛毛汗,談判專家還是一臉親和,熱情而真誠:“需要什么條件和設備,盡管提出來,我們也很想知道審判內容,見證審判過程?!?/br> 夏亦寒本來對外面愛答不理,警方就算開輛坦克來,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 不過聽了這話,她眼睛往外一瞅,落在談判專家身上,轉了一圈,終于開了尊口,“你都不用喇叭的嗎?” 談判專家一愣,這犯罪分子居然還關心起他的設備來了,這是想考核專業(yè)水平嗎? 不過他隨即反應過來,她應該是想要喇叭,所以隨口一問。 “有喇叭,我原本想著我們隔得挺近,就簡單聊一下,用不著那東西,你需要是吧?我馬上讓送過來!” 說完,他低聲向微型耳麥里吩咐,“揚聲器,趕緊的!” 同事連忙從警車里取來喇叭遞上,談判專家接過,轉向茶樓時,又是一臉的體貼入微,“我是放在門邊,還是遞給你?” 在場的警務人員心里都是一動,正好可以趁這機會,探探門口是否可以安全進出。 夏亦寒眼眸一垂,用眼神指了指門口,炸.彈對面,示意他放下就行。 談判專家寒毛一直豎起,此刻正兒八經接近了,寒毛如凍住了一般,把衣服都撐離皮膚,他雖然沒表現(xiàn)出絲毫害怕,動作卻是小心翼翼,拿著喇叭,就像托著易燃物,輕輕放在門口,又小心翼翼退開。 在場特警心里有了數(shù),門口安全,無特殊機關。 夏亦寒沒專家那么小心,走過來把喇叭拿起,放桌上,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一點也不怕途中稍微手一滑,碰到按鈕,來個爆炸倒計時。 她將喇叭擺在主位前,音圈對準楚動人,如同貴賓出席,桌前擺放的重量級話筒,方便講話人高調發(fā)言。 “考慮到你餓了三天,沒了力氣,說話肯定也沒個聲兒,我特意給你準備個擴音器,讓在場諸位都聽到你的聲音?!?/br> 夏亦寒站在他身后,掃視一圈屋內,胡賓、柏瑞安、何藍、龔燕華、薛進萍五人,可以看見她的臉龐,清晰聽到現(xiàn)場話語,此刻神色都一言難盡,一動不動盯著屏幕,看向現(xiàn)場,卻都沒做聲。 “楚處長,我現(xiàn)在指控你犯有謀殺罪,涉嫌謀殺胡卿可、柏萌萌、師玲、諶沐、盧宣文、慕尚青,你認罪嗎?” 話音剛落,圍觀的五個人臉色皆是一變,但依舊沒人說話。 夏亦寒沒故意調高音量,但話語卻擲地有聲,傳了出去,門口的警務人員聽見,皆是一驚,持槍的手都有點顫抖,以前他們出動,是從罪犯手中解救無辜群眾,這次千年奇觀,罪犯開起審判庭來,還煞有其事,他們難道解救的是另一個罪犯,救出后又投進監(jiān)獄? 話傳到徐懷俞耳中,他更是極度震驚,前幾天楚愈就卡在“花謝庭”之迷上,解算不出為何五名死者家屬要聚眾行兇,把慕尚青捅死?,F(xiàn)在乍一聽夏亦寒指控,忍不住順著往下想,越想越覺得楚動人可疑,差點就要相信。 不過當務之急是解救人質,楚動人就算是兇手,也不能死在花謝庭里,也不能在茶樓接受審判,還是得把他營救出來,炸.彈必須妥善解決! 怕下面特警“軍心動搖”,徐懷俞口里發(fā)干,連忙穩(wěn)定軍心,“所有隊員請注意,該綁匪有精神疾病,不管她說什么,一律不要相信,我們的目標是解救人質,這是我們的唯一目標,也是我們唯一需要考慮的事,完畢!” 茶樓外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空中似乎飄著硫.磺,只要稍微來點火星,就可以來場連環(huán)大爆炸。 不過茶樓里,卻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蟬,楚動人看著面前的喇叭,雙眼無神,幾天沒洗漱,他已經胡子拉碴,連眼球上都蒙了灰,變得渾濁,以前精心保養(yǎng),掩藏得嚴嚴實實的老態(tài),一下子漏了陷,傾瀉出來,在臉上分毫畢現(xiàn)。 面對夏亦寒的指控,他沒有辯護,也沒有辯護的意思。 “好,我就當你是默認罪行?!?/br> 聽到該結果,楚動人不急,徐懷俞卻是急得滿頭大汗,心差點跳漏拍,直接停掉。他現(xiàn)在不管楚動人是不是兇手,只想他活著從茶樓里走出來——不管怎么樣,也得掙扎一下啊,狡辯也行,這直接默認了,那夏亦寒下一步行刑,他們就只能收尸! 不久,談判專家收到徐懷俞指示,忙調整圍觀審判的狀態(tài),又抬起手,吸引夏亦寒注意力,“槐花……” “你不用來談判,”夏亦寒目光一掃,挪給他個眼神,語氣平淡到極致,“也別微笑了,笑得太假,就好好在旁邊看著,充當旁聽席就行?!?/br> 談判專家臉上肌rou僵住,他經歷過大大小小的危險對峙,遇到過貪生怕死的搶劫犯,也遇到過負隅頑抗的亡命之徒,但從沒遇到過夏亦寒這樣,冷若冰霜,鎮(zhèn)定自若,好像她根本不是罪犯,就是主持一場高端審判儀式,而該儀式與她無關,所以可以置身事外,冷靜洞察一切,看穿警方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