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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遍,宋輕陽扮演慕尚青,而吳科扮演兇手,吳科手持一只筆,模擬刀具,在樓梯房后,想要刺傷宋輕陽。 宋輕陽連連往后退,雙手還在擺動,進入到方大托視線范圍,晚上光線不好,他只能看見宋輕陽的輪廓,好像在和另一個人爭吵。 不久,宋輕陽走上前去,到樓頂房后面,試圖和吳科交流,奪下他手中的武器。 吳科和她搏斗起來,因為有刀具,占了上風,刺傷了宋輕陽,她不得已,又往后躲,身子不穩(wěn),再一次進入到方大托視線,從方大托視角看去,她在和人打架。 之后,吳科準備從樓頂房的門口離開,宋輕陽撲上前去阻攔,這一次,吳科刺中了她的腹部,宋輕陽捂著肚子,向東南面跑去,抓了一把欄桿,繞了一圈,跑到了靠西部分,沒被樓頂突出部分遮擋。 她出了血,突然體力不支,倒了下去,吳科抓住她的腳,把她從西面拖到樓頂房后面,離開方大托視野范圍,第一次模擬結束。 第二遍模擬,由宋輕陽自己完成,其他人站到東南角落里,看她自我發(fā)揮。 白熾燈下,她重復剛剛的動作,先往西邊退,雙手擺動,像和對方爭吵,然后往前撲,和空氣搏斗,搏斗了一番后,她再次進入方大托視野,揮動拳頭,似在打架。 之后,她跑到樓頂房南面,自己拔出刀,刺傷了自己,然后順著南邊欄桿,又跑到西面,繞了一個大圈,這次她摔了一跤,倒下了,不過就倒在樓頂房旁邊,靠近出口處,她腿部用力,抵住門框,把自己身子往后拉,最終回到樓頂房后。 兩次模擬結束,方大托回來,匯報所見情況:兩次模擬,他的直觀感受幾乎一樣,都是對面有人在和他人吵架、打架,最后被打倒,然后被拖走。 剛剛吳科和宋輕陽,完全是按照目擊者的證言進行表演,不過方大托看完之后,提出了一點,在夜晚可視條件下,看不清細節(jié),很可能真實所見是一部分,但想象是一部分,想象會自動填補感官未獲知的信息。 比如也許慕科長當時動作幅度很大,有推搡和指罵的感覺,目擊者就以為他在吵架甚至打架,但其實可能他只是狂躁發(fā)作,身體不舒服。 現(xiàn)場有發(fā)現(xiàn)苯二氮卓類藥物,他當時可能正準備吃藥。 楚愈聽罷,點了點頭,沒有做什么評判,本以為來個模擬,可以分個勝負,看哪種可能性更高,沒想到來了個對半分,并且還反推回去,以前的目擊證言,可能存在偏差。 不過雖然目擊者所見部分的模擬,分不出結果,但之后的部分,就有了分別——第一個模擬中,吳科扛著宋輕陽走下樓,在樓梯上遇到了住戶,上前問他,表示關切,覺得他扛的人可能需要120救護。 而第二個模擬中,宋輕陽自己站了起來,她把鞋脫掉,避免留下血腳印,捂住傷口,走下樓去,見走廊上曬有衣服和鞋,便取下一件穿身上,遮住身上的血跡,穿上鞋,成功走出宿舍大樓。 可以看出來,第二個模擬,也就是慕科長自導自演的情況,比較貼近現(xiàn)實,符合最后被害人和兇手一起離開大樓,未被發(fā)現(xiàn)的結果。 不過這也不能確定,全程只有慕科長一個人,如果當時和他搏斗的,是楚動人、胡賓和柏瑞安三個人,那他們三個可不可以里應外合,把慕科長從樓頂轉移到樓下呢? 一番糾結下來,楚愈靠在欄桿邊,無聲嘆息。 正值冬季,夜晚冰涼刺骨,還刮著風,快要把鼻涕眼淚一起吹出來。越是吹,頭腦便越是清醒,她感覺自己該分析的,都分析了個底朝天,幾乎到達了臨界點,可是為什么還是做不出明確判斷,還是無法找到確鑿證據(jù)? 熟悉了每個死者的遇害情況,詢問過每個死者的家屬,四處訪問花謝庭的原住戶,和夏亦寒親密接觸了一個月,了解了慕尚青的過往的心路歷程,通過上屆處員調查了楚動人的工作情況,甚至還跑到家里把他私人物品翻了一遍。 幾乎把兩個案件的所有調查點,都認認真真過了一遍,即使在已經推出五名死者家屬聯(lián)合殺死慕尚青的情況下,還是不能找出原因,不能把整個鏈條串起來,形成完完整整的真相。 站在冷風中,楚愈渾身已經麻木,顧不得冷,但她一轉眼,見身邊的人都凍得瑟瑟發(fā)抖,于心不忍,便收拾東西,準備打道回府。 到了樓下,她讓其他人先回超人處,她準備回家里,多陪陪她媽,現(xiàn)在楚動人毫無音訊,最難熬的就是她mama,她回去睡覺,至少每天還能見一面。 吳科堅決要送她回去,超人處離這兒倒是近,不過景行小區(qū)離得遠,那邊又比較偏僻,她才經歷過綁架風波,這么形單影只地回去,實在不妥。 楚愈沒拒絕,但她現(xiàn)在心態(tài)有些微妙,會蹦出些魔幻想法,恨不得自己被綁架,也許就可以見到她爸,見到夏亦寒,就能把迷題解開。 回到家里,迎接她的是股香氣,焦香焦撲鼻,勾引嗅神經興奮,她晚飯沒怎么吃,本來不餓,被這么一勾引,瞬間感覺胃里空空如也,急需加餐。 潘儀很高興,女兒在兩天之內連續(xù)回家,簡直是千年等一回,她這個空巢老人喜出望外,半夜烤了倆玉米,迎接女兒回家。 楚愈用筷子把玉米插出來,分了個給她的老母親,她們就站在陽臺上,看著外面夜景,邊吃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