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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為了印證她的話,巨樹的枝干伸得極長,似是無數(shù)條巨手交纏重疊著朝海洛靠近。 蕭時掙脫不了,怒急攻心,兩腳對著少女又踢又踹,對方全部一一受下,眉頭舒展出惑人的弧度,她像是喝醉了一般,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紅暈,克制而又容忍地摩挲著蕭時手腕處的軟rou,說出的話像是情人間呢喃細語:“我們出去后,你想做什么我都聽你的,我們會很幸福?!?/br> 蕭時毛骨悚然,她遇見過變態(tài),但沒遇見過這樣變態(tài)的。 沒救了,要死了。 海洛咬碎一口牙,但心臟的傷口給她帶來的痛苦讓她無法看清前方的路,手腳在變得冰冷,每一次動作,都是在那本就殘破不堪的心臟上撕扯出新的傷口。 海洛曾經(jīng)痛恨過自己不死的怪物身份,但這一刻,她渴望做個怪物,只有這樣才能站起來重新握住蕭時的手。 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想要爬過去,卻無可奈何地陷入黑暗。 “海洛!”蕭時雙腿發(fā)軟,發(fā)瘋似的掙脫對方的手,少女生怕她傷到自己,只得加大力氣鉗住住她:“她沒有死,畢竟是要成為守門人,我只是暫時抑制住了她的自愈能力,讓她失血過多暈倒而已。” 蕭時淚嘩嘩地流下,聞言抽泣著向海洛望去。 即使很微弱,但的確是在呼吸。 蕭時一顆懸得高高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但那些樹干已經(jīng)如藤蔓般纏上了海洛的腳腕,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拖走。 蕭時的心立即重新懸了起來。 “果然,無盡淵選中了她。”少女低低笑著說,“就像你一樣,也只看著她。” 突然,那些樹枝松開了海洛,像是得了命令的千軍萬馬,爭先恐后地朝蕭時襲來,零星之間,就纏住她的腰肢,倒提了起來。 蕭時:??? 這他媽的是看上我了? 要不是蕭時此刻情緒波動激烈,擱平日她說不定還要夸一句“有眼光”,但蕭時現(xiàn)在只想罵娘。 特別是當(dāng)某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幽幽響起時,她張口就罵了句“狗比!” “呵呵,你這個低級的物種,不枉我神降在此書上七天,終于找到你了?!鄙駪嵑薜卣f道,“上一次讓你躲掉了,這一次我是不會放過你的?!?/br> 神的聲音只有蕭時能聽見,因此少女全然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好端端地,無盡淵居然中途改變了計劃,放棄了海洛選擇了蕭時。 但不論如何,她都是不會讓無盡淵得逞的。 這是她的寶物,只屬于她,沒有人可以觸碰。 少女面色陰鷙地躍上樹枝,赤色的獸爪并攏,像是冰冷的金屬,狠狠地砍上樹枝,想要強行將它砍斷。 相碰之時,發(fā)出了令人牙酸的嗡鳴聲,似是刀劍交鋒,噼里啪啦,強度下風(fēng)的那一把必然逃不開折斷的下場。 斷掉的是少女的手。 模樣駭人的嶙峋獸指硬生生成了參差不齊的兩半,破碎的晶石細末從殘缺傷口處飛濺。 少女不可置信地張張嘴巴,肌rou繃得緊緊的,隨后露出要吃人一般的目光,黑漆漆地盯著這根樹枝,不要命地砸下去:“沒事的,沒事的,我會救你出來,我一定會救你出來……”一來二去,她的兩手已經(jīng)看不出原樣,皮rou爛成黑紅的rou泥。樹枝卻毫發(fā)無損,緊固住抓到的獵物緩慢地向后移動,回到巨樹的身邊。 蕭時見她神色里已有瘋癲,也不曉得該說什么好,卯足力氣扯開腳腕上的枝梢,但除了磨出一手泡,毛用都沒有。 神面露得意之色,在她耳邊喋喋不休:“你逃不開的,除非你讓這兩人變成那完整的海洛,砍斷樹根,哈哈哈?!?/br> 蕭時:“……真的嗎?” 神私以為蕭時短暫的沉默是絕望,笑得更歡樂:“啊哈哈,白癡的人類喲,吾可是神!騙你干嘛!” 于是蕭時立即火燒眉毛地朝少女喊道:“你和海洛能變?yōu)橐粋€人嗎?” 神:“……!!!” 自從上次神降蕭時就感覺這狗比神的智商不怎么高,貌似還有點傻逼的意味,如今她自信的把“貌似”去掉。 “如果你們倆變成完整的海洛,就能砍斷樹根!” 少女停下動作,喘著氣,因疼痛和失血過多的蒼白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能?!?/br> 那聲音里,竟是有著幾分傷感。 “……等等,這樣做,是不是會給海洛帶來什么不好的事?”蕭時有所察覺,問道。 少女笑容愈深,啞聲道:“可能我會消失吧?!?/br> 蕭時一愣。 “我作為情感,本就是從她心中取出來的一件附屬品。融合后,自我就會消失。但于她而言,不過是多了些不好的記憶和情感?!鄙倥θ莺笫巧羁痰谋瘋拔乙欢〞饶愕??!?/br> 她從誕生在世界的那一刻起,只有黑暗與痛苦。 直至短暫的生命消失,也未曾獲得光明。 “你……”蕭時艱澀地咽了咽口水,“你不問我原因嗎,就因為我的一句話,你……”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鄙倥S下枝頭,走到海洛身邊。 蕭時呼吸有些絮亂,在海洛的口中,她聽過同樣的話。 神:“……你們聊得很歡啊,當(dāng)我是死的嗎?!” 說著,它就甩出一根空閑的樹枝條朝少女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