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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直接演了一出生離死別的戲。 “不知道?!狈评谝慌钥戳艘灿幸粫? 沒看出丁點名頭,“自從幾天前她從赤山上下來, 就一直這個樣子?!?/br> 佩德拉“唔”了一聲,提起那天的事, 她可就精神了。 那日夜色漸濃, 海洛見蕭時和海洛沒回來, 于是打開窗戶朝樓下望了望, 卻沒想到剛好看見了這兩人。 海洛背上好像還背著一個人, 鼓起一大塊。月黑風高的, 佩德拉瞇了好一會兒, 才看出她背的是個男人。 然后她又瞇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是個光屁股男人, 不、不止光屁股,而是全身裸著?! 這可就讓佩德拉很激動了,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口,又使勁瞇了瞇,都快把眼睛瞇瞎了,她終于看清了這位裸體猛男的臉。 是戴文老師,同時也是曾經(jīng)把她罵哭的那位冷臉上司。 佩德拉:??? 受到了萬點驚嚇的佩德拉從三樓摔了下去。 沒摔斷哪里,就是不小心和海洛擦肩而過,順帶擦翻了處于昏迷中的戴文。 男人像是一條被翻面的油炸魚干, 身體后仰,和佩德拉一起對天空張開雙臂并排倒在了地上,發(fā)出兩聲沉悶的響聲,惹得二樓的貴族小姑娘們的注意。 小姑娘們打開了宿舍門,疑惑地朝樓下望去。 她們起先望見了呈“大”字形的佩德拉,然后是呈“太”字形的戴文,最后是一旁如雕塑站著的海洛與蕭時。 后面的事就很熱鬧了,女孩們的驚呼成功吸引了教官的注意,教官的驚呼又吸引了剛好路過的校長注意。 那天,蕭時對于此事的解釋是“我和海洛爬赤山是為了鍛煉體力,在回來的路上看見了有人背著昏迷的戴文老師,我們追過去后,只看見了光著身子的戴文老師,那個人已經(jīng)沒了蹤影。我們就把他先背回來了?!?/br> 蕭時說這話時,表情有多無辜就有多無辜,雙眼有多茫然就有多茫然,把一個一無所知的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演繹的淋漓盡致。 海洛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她,只覺得稀奇。 戴文醒來后對事情經(jīng)過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倒也符合被賊人打暈帶走的情況。聯(lián)系之前出現(xiàn)過的殘殺教官事件,校方最終推斷出此事可能與創(chuàng)世教有關(guān),奈何沒有其它證據(jù),索性暫時封鎖了赤山,加大把守巡邏的力度。 蕭時松了口氣,沒想到伯里恩校長歪打正著猜出了真相,封鎖了赤山也好,赤山內(nèi)部的及妖雖然無法出來,但指不定還藏著什么東西。 她現(xiàn)在頭疼的只有兩件事。一是戴文身體里的汾西該怎么弄出來,二是…… 蕭時流著眼淚看向手中的密紙軸,動作不穩(wěn)地打開,上面還是那四字。 [做夢吧你] 蕭時呼吸立即兇狠起來,看著密紙軸的眼神仿佛看著殺父仇人,差點沒把它撕了。 憤憤地扒著窗戶,外頭驕陽似火,曬得蟲鳴一同熱了起來,燥得人心慌。微風吹過,蕭時發(fā)泄般的擼擼頭發(fā),眼角瞧見了樓下的海洛。 海洛坐在一棵樹上,那樹有多年的歷史,盤根交錯,枝繁葉茂,把人遮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些許碎影。 海洛安靜地垂著眸,一條細長的樹梢恰好長在她的眼前,枝頭圈著丁點綠意,卻戴著蓬勃的生氣。 蟲鳴聲忽然停下,似乎感受到有人來了。 海洛眼簾微顫,掀起眼皮,對上了一雙黑眸,對方見她看過來,彎了彎眼睛。笑意便似是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流淌。 一直淌到她的心底。 “你在這兒干什么呢?”蕭時身手好,三兩下毫不費力地爬到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她的對面。 “沒什么?!焙B逖杆俅瓜卵酆?,輕聲道。 蕭時聞言沒多問,抱著膝蓋,陪著人發(fā)了一會兒呆。 似乎發(fā)覺氣氛安靜了下來,草叢間的蟲子們面面相覷,再次發(fā)出了鳴叫,一聲搭著一聲的,帶著規(guī)律,還挺催眠。 蕭時打個哈欠,心情平靜了許多,愁眉苦臉地看了眼密紙軸,她嘆口氣,伸手往口袋里摸出一堆糖。 是昨天在集市上買的,也不貴,放在口袋里忘了拿出來。 蕭時握住海洛的手,將她五指鋪平展開。 海洛膚色也是極白的,不論春夏秋冬,體溫總是要比常人低上一截,帶著涼意,夏天摸起來很舒服。 蕭時捏了捏對方的食指和中指,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她還記得先前這兩指白骨嶙峋的模樣,沾著血絲碎rou,看一眼就讓人疼得頭皮發(fā)麻。 現(xiàn)在終于全長了回來,又是一副修長白皙的樣子。 若是放在現(xiàn)實世界里,不論誰看見,都是要稱贊一句,這是彈鋼琴是手。 被捏了捏指尖,連著指腹都被描摹了一遍。海洛呼吸一頓,半個身子僵硬得像是被冰凍住,鴉羽般的睫毛失去了克制般微微顫抖,她緊緊抿著嘴,想要抽回手卻又是……有些舍不得這份暖意。 蕭時抓了一把糖往海洛手上一放,五顏六色的糖紙在光下折出漂亮的色澤,像是寶石。 “諾,給你。這糖的味道可甜了?!笔挄r說著,松開了手,往背后的樹枝上一仰,懶洋洋地曬起太陽。 海洛看著手中的糖,糖紙殘留著些許的溫度,不知是被太陽曬的,還是沾上了蕭時的體溫。 過了一會兒,蕭時有些犯困,剝了一個糖往嘴里放,問道:“你想好之后的事嗎?還是說再回到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