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頁
司語看向藥箱,里面就這一種消腫化瘀的藥,沒辦法挑三揀四,只好咬咬牙,點頭。 陸汐有些不忍心,再幫她上藥時,動作又比之前輕了許多。 動作再怎么輕,藥水碰到皮膚還是很痛。 “疼就喊?!标懴凰膊徽5乜粗?。 司語卻咬緊牙關(guān)。她從小就很怕疼,不過她也很能忍,剛才叫得有點大聲,現(xiàn)在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看著她秀挺的鼻尖上因為疼痛滲出的細汗,想起小時候摔倒時,奶奶幫她擦藥時做的一個動作,陸汐心念一動。 司語狐疑地看著她低下頭。 女人露出優(yōu)美白皙的天鵝頸,眼睫毛又密又長,性感的薄唇微微撅起,像對待珍寶一樣,認真而又謹慎地往她傷口上吹氣。 涼氣驅(qū)散了藥物帶來的灼燒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膝蓋那片皮膚蔓延至周身,瞬間癢到心里。 司語脊背繃直,在陸汐準備換第二根棉簽幫她擦?xí)r,忙把腿收回來。 陸汐以為又是自己把她弄疼了,手勢一頓。 司語一把奪過棉簽,支支吾吾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她不是嫌棄陸汐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了,溫柔得讓她懷疑這女人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上次在劇組讓她多喝熱水,現(xiàn)在居然這么體貼幫她擦藥。直男癌晚期患者變身溫柔大jiejie? 擦就好好擦,干嘛還要吹…… 吹氣可以緩解痛疼,或許陸汐只是下意識的舉動,沒有別的心思,司語卻覺得這樣有些曖昧。 她自己吹的時候沒感覺,陸汐一吹,她兩條腿都快軟掉了…… 再者,她手又沒受傷,根本不需要人幫忙。 陸汐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看了她幾秒鐘,什么也沒說,把藥瓶放在床頭柜上,轉(zhuǎn)身進了浴室。 洗完出來時,發(fā)現(xiàn)司語已經(jīng)躺在床上。 兩米長的被子,她只蓋了三分之一。 由于是側(cè)躺,陸汐看不到她的臉,靠近時,聽到她綿長平緩的呼吸聲。 “你睡了嗎?”陸汐輕聲問她。 “……” 司語早就睡著了。 陸汐略顯猶豫地掀開被子,關(guān)了燈,躺下。 記事以后,陸汐再也沒有跟別人同床睡過。司語是例外。 距離她們上次同床睡已經(jīng)過去幾個月了,那天晚上因為被沙發(fā)折磨了很久,爬上/床時陸汐困得不行,她很快睡著了。 這一次她卻毫無睡意。 鼻尖時不時鉆入一股刺鼻的藥水味,還有女人身上飄過來的似有若無的淡香。 也可能不是因為味道,而是別的原因。 一想到她們兩個此時正同蓋一床被子,陸汐身體便開始燥熱。 她突然后悔讓阿姨把那條被子拿走了。 天越來越冷了,那天阿姨來幫她換被子,順便收拾房間,從柜子里翻出一條被子,問她:“大小姐,這里怎么還藏著一條被子,你要用嗎?” 陸汐知道那被子是司語藏進去的,只是自從她們“冷戰(zhàn)”以后,司語再也沒有回陸家留過夜,想來這被子也不需要了。 讓阿姨把被子拿走時,陸汐怎么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因為被子不夠要和司語同蓋一條。 一縷光線透過窗簾的縫隙鉆進來,借著那點微弱的光,陸汐靜靜審視躺在她身旁的女人。 女人骨架很小,身體緊貼著床沿,中間留出很大的空隙,再睡一個人都沒有問題。 離這么遠做什么? 陸汐皺了皺眉,不禁想起推浴室門時沒推開,像是被人在里面反鎖了。 這女人什么時候變得防備心這么重了? 陸汐輕吐氣,閉上眼睛,還是睡不著。 腦子里總是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司語洗澡的樣子,皺著臉喊疼的樣子…… 她像是中邪了一樣,越想越熱,干脆把被子掀開,兩只手露在外面,對著黑沉沉的空氣發(fā)呆。 太煎熬了。 明天還是去問阿姨把被子拿回來吧。 她想翻身,又怕吵醒身旁的人,就這么一動不動僵直著。 最后還是扛不住睡著了。 睡到后半夜,感覺有個東西一個勁往她懷里鉆,睡眠一向很淺的陸汐倏地睜開眼睛,本能地想把鉆進懷里的“東西”推開,卻碰到一個軟綿綿的身體時,怔住。 是個人。 根據(jù)那Q彈棉軟的觸感……應(yīng)該是個女人。 “唔——”懷里的女人發(fā)出一聲模糊的囈語,像是不滿被人打擾。 恍然明白過來懷里的人是司語,陸汐心頭猛地一跳,忘了把人推開。 只遲疑了一秒鐘,女人的手便得寸進尺緊緊抱住她的腰。 陸汐呼吸驟停。 溫?zé)岬暮粑鼑娫谒舾械牟弊由?,那一處皮膚像是被燙到一樣,燒得她心跳突然加快。 心底有個聲音說:快把她推開,你們不能這樣。 另一個聲音卻很叛逆地說:為什么不能? 女人在她懷里拱了拱,像是在尋找一個舒服的姿勢。 陸汐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軟熱的觸感拂過脖子時,她腦子里“嗡”的一聲,迷迷糊糊想:這女人是在偷親她嗎? 陸汐從未感覺睡覺是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也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被一個女人抱著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