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_分節(jié)閱讀_377
任爾東跟在他身邊,急道:“現(xiàn)在是中午兩點鐘,距離晚上的行動不到六個小時?邵童在哪兒?我們沒有找到邵童,黨灝那邊怎么行動?” 夏冰洋沉默著走到辦公桌后,一陣叮叮當當亂翻,翻出一罐從老陸法醫(yī)手中贏來的茶葉,往杯子里倒了大半杯茶葉,然后端著杯子往豎在墻角的飲水機走過去。 任爾東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看著他往杯子里接滿guntang的熱水,熱水泡發(fā)了茶葉,茶葉漫出來擠在杯口,像河灘里泛濫的水草。 “你不著急是吧?黨灝可是采納你的提議部署這次行動,他只負責打死金濤,找孩子的任務(wù)可壓在了你身上。萬一到時候他那邊按照計劃把金濤擊斃,你這邊還沒找到孩子,你就等著被革職吧!” “你著急?” “我替你著急!” 夏冰洋一側(cè)身,抬手指著外面陰沉灰靄的天色:“車在院里,油加滿了,你先去找,我待會兒就動身。” 任爾東:“......找啥?” 夏冰洋剜他一眼,端著guntang的茶杯邁步往前走:“出了咱們單位大門你如果能找到方向,我的位置讓給你。不然就保持安靜,別他媽的給我添亂。” 任爾東啞了一會兒,氣極反笑,拉開一張椅子坐在長桌邊:“行,我保持安靜,我不給你添亂。邵童是吧?他愛死不死。你也是,你愛死不死。就算人都死光了,上面問責也問不到我頭上。” 夏冰洋沒理他,坐在長桌一端,把塞滿了茶葉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拿起不知誰點外賣剩下的一雙干凈的一次性筷子,掰開筷子伸進茶杯里,把茶葉一根根地往外夾。 任爾東裝作看手機,不時瞟他一眼,見他穩(wěn)如泰山般坐在椅子上夾茶葉,但目光不外露,而是往里沉,他的思維顯然不在這間辦公室內(nèi)。 “......你脖子上的鏈子哪來的?” 任爾東忽然問。 夏冰洋遲了一會兒才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把垂在T恤外的項鏈塞到衣服里面,扔掉沾著幾根茶葉的一次性筷子,起身走到辦公桌后面坐下。 任爾東以為他終于有所行動了,連忙跟過去站在他身后,卻見他打開了婁月發(fā)到他郵箱的一段視頻。錄制這段視頻的人是鄧雨潔,鄧雨潔偷偷錄下了她在美術(shù)館和自稱是虞嬌的女人見面的一幕。視頻很短,只有不到半分鐘,這半分鐘的錄像中,自稱是虞嬌的女人沒有露臉,想必鄧雨潔錄這段視頻的時候把手機拿在手中,而把雙手低低放在身前,所以自稱是虞嬌的女人只有胸部到腰部入境。短短的兩分鐘里,鄧雨潔和這個女人只說了不到十句話,其中就包括這女人自報家門‘我是蔣志楠的妻子,虞嬌’這一句。 夏冰洋一直沒有時間看這段視頻,今天還是拿到視頻后第一次看,他聽到了那女人還算清晰的聲音,那女人的聲音和虞嬌很像,或者說,她把聲音偽裝的和虞嬌很像。如果僅從那女人的穿著、身材和聲音判斷,她就是虞嬌本人。但她不是虞嬌,她是一個熟悉虞嬌的穿著,熟悉虞嬌的聲音,甚至熟悉虞嬌生活規(guī)律的女人,或許她就潛伏在虞嬌的生活中,所以她才能如此了解虞嬌。 任爾東道:“聲音學的這么像,她該不會是個配音演員吧?” 夏冰洋沒理他,繼續(xù)看電腦里播放的視頻;鄧雨潔錄視頻似乎只是為了錄下女人說的那句‘我是蔣志楠的妻子,虞嬌’。當她錄下這句話后就和自稱是虞嬌的女人保持著距離,不近不遠的跟在那女人身后。這樣的距離是可以交談的,但是卻錄不到那女人的聲音,只錄下了她的背影。 視頻將近尾聲時,女人從餐臺上端起一杯白水,站在掛滿畫作的白墻前,她的紅色蕾絲裙旁邊立著一盆將近兩米高的芭蕉。她似乎和鄧雨潔打成了某種共識,夏冰洋看到她向鏡頭方向扭轉(zhuǎn)身體,朝鄧雨潔所在的地方抬起了手中的水杯。然后她喝了兩口水,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倒進載著芭蕉的花盆里。 她的動作很優(yōu)雅,那份優(yōu)雅和從容是虞嬌絕對沒有的,她把剩下的水倒入花盆里的動作像是在手持珍貴的茶器沏茶,沿著芭蕉樹澆了一周,茶水沿著旋轉(zhuǎn)的杯口倒進花盆...... 夏冰洋看到這一幕,心里某個地方好像被撞了一下,無由有些心跳加速,他又把視頻倒回女人給芭蕉樹澆水的那一幕,來來回回反反復(fù)復(fù)的看。 他越看越覺得熟悉,視頻中女人從容優(yōu)雅的舉動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過...... 他一遍遍地回看視頻,沒察覺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婁月領(lǐng)著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來,道:“夏隊,人帶過來了?!?/br> 夏冰洋看了眼被她領(lǐng)進來的那個面相普通身材敦實,放在人群里就揀不出來的男人,問:‘誰?’ 婁月無語了片刻,然后走到他辦公桌對面,解釋道:“你不是讓西西調(diào)查邵云峰在六年前偷拍姚紫晨的照片里的線索嗎?”她見夏冰洋還是一臉的云里霧里,又提醒他:“姚紫晨的那件綠色短袖,你說很像商場促銷員穿的那件?!?/br> 夏冰洋恍然:“哦,查出是那個商場的工作服了嗎?” 婁月道:“不是商場的工作服,是志愿者活動的工作服?!?/br> “什么志愿者?” “姚紫晨剛回國就給‘關(guān)愛青少年抑郁癥患者’公益組織捐了一筆錢,還參加過這個組織面向社會的募捐活動。那件綠色短袖就是參與活動的志愿者穿的衣服?!?/br> 說著,婁月向站在一旁一臉緊張的男人伸出手,道:“這位王浩先生就是公益組織的發(fā)起人,也是負責人。” 夏冰洋關(guān)掉視頻,起身朝王浩走過去:“王浩先生是嗎?坐坐坐?!?/br> 等王浩落座,夏冰洋直接了當?shù)叵蛩麊柶鹨ψ铣?。由于婁月找到他的時候已經(jīng)向他表明了警方找他的用意,所以他也是做足了充分準備而來,他帶來了厚厚一本手寫的名單,里面全都是捐過款的社會人士。 他把足有四五寸厚的筆記本遞給夏冰洋,指了指夾著書簽的某頁:“六年前有一個叫姚紫晨的人給我們捐過一筆錢,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夏冰洋翻到夾著書簽的那頁,很快在一列名字中找到了‘姚紫晨’。姚紫晨在12年6月13號給‘關(guān)愛青少年抑郁癥患者’捐贈了15萬元善款。這個數(shù)字在滿本最低幾百最高幾萬的數(shù)額中格外顯目。 夏冰洋合上筆記本,從手機里找出姚紫晨的照片讓王浩辨認:“是這個女人嗎?” 王浩只看一眼,就篤定道:“對對對,就是她。” 夏冰洋目露疑慮:“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