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_分節(jié)閱讀_368
三個小時后,紀(jì)征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床上的夏冰洋,見他有睡到地老天荒的架勢,他知道夏冰洋辛苦勞累,也知道夏冰洋被繁重的公務(wù)纏身,再讓夏冰洋這么睡下去,這一天怕是要荒廢了。 他蹲下身,把抱在懷里的蛋黃放在地板上,然后把蛋黃往臥室里輕輕推了一下。他是不敢叫夏冰洋起床的,如果他去叫夏冰洋起床,肯定會被夏冰洋拽到床上一起睡,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夏冰洋的天敵。 蛋黃回頭朝紀(jì)征看了看,然后邁著四只走路無聲的rou墊小腳進了臥室,很是熟練的先跳上床尾凳,然后跳上了床鋪。在它踩著夏冰洋趴在床上的身體往床頭踱步的時候,紀(jì)征靜悄悄地關(guān)上了臥室房門。 蛋黃從夏冰洋肩膀跳到了枕頭上,和夏冰洋臥在同一只枕頭上,拿屁股對著夏冰洋的臉,軟乎乎毛茸茸的尾巴在夏冰洋的臉上來回撫弄。 夏冰洋很快就醒了,一睜開眼就是蛋黃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白毛里夾著黃毛的尾巴,幾乎是出于下意識反應(yīng),他像只避貓鼠似的滾向床的另一邊,盡自己最大努力和蛋黃拉開了最遠的距離。 ‘嗵’地一聲,他撞到了床頭柜,疼的他咬牙倒吸了一口氣。 蛋黃回頭看了看它狼狽又驚慌的主人,繼續(xù)臥在枕頭上晃它的小尾巴。 夏冰洋一臉郁悶地坐起來,皺著臉看著蛋黃:“你怎么又進來了啊?!?/br> 蛋黃聽到他的聲音,以為自己受到了召喚,乖乖地下了枕頭朝他走過去。 夏冰洋見狀,連忙抄起另一只枕頭扔到它身前擋住它前行的道路,迅速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離開了臥室。 紀(jì)征正坐在落地窗邊的單人沙發(fā)上翻一本雜志,先聽到臥室門呼通響了一聲,然后看到夏冰洋一臉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 他撐著額角朝夏冰洋笑道:“醒了?” 夏冰洋徑直走向浴室,火大道:“我得把那只黃耗子送走,這個家里有我沒它?!?/br> 他大步從紀(jì)征身邊走過,忽然又折回去走到紀(jì)征身邊,彎腰在紀(jì)征臉上親了一下,然后又返身走向浴室。 紀(jì)征看著他暴躁地拉上浴室磨砂玻璃門,隨即響起沙沙沙的水聲。他把雜志合起來放在矮桌上,推開落地窗在陽臺晾曬的幾件衣服里取下一條洗干凈的浴巾,把浴巾放在浴室門外的架子上,敲了敲浴室玻璃門,道:“冰洋,浴巾幫你放在門外了。” 夏冰洋忙著洗頭,從鼻子里拖長音‘嗯’了一聲。 十幾分鐘后,他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從浴室出來,見紀(jì)征不在窗邊看書了,而在廚房里忙活。 紀(jì)征把眼鏡取下來放在流離臺上,正在用一只平底鍋煎雞蛋。 夏冰洋走過去,把他的眼鏡拿起來戴在自己臉上,往鍋里一看,道:“哥,是不是糊了?” 紀(jì)征抬眼看他,先把他臉上的眼鏡摘下來放在一邊,道:“會近視”,然后把鍋里焦黑的雞蛋倒進了垃圾桶里,很淡定的重新熱鍋倒油,道:“剛才火太大了。”說著垂眸笑了笑:“我沒煎過雞蛋,今天第一次煎?!?/br> 夏冰洋對他那副無框眼鏡很有興趣的樣子,又把眼鏡往自己臉上戴,但這次沒有架在鼻梁上,而是低低的懸在鼻尖,興致高漲地在廚臺上拍了兩下,問紀(jì)征:“只吃雞蛋嗎?” 紀(jì)征很有信心地指了指邊角處的電飯煲,道:“我還煮了粥?!?/br> 夏冰洋興沖沖地走過去:“我看看粥糊了沒有?!毕崎_蓋子一看,不稀不稠的白粥熱氣氤氳,立刻在他低低懸在鼻尖的鏡片上洇滿白霧,看起來滑稽又可愛。 夏冰洋調(diào)頭沖紀(jì)征豎大拇指:“哇,煮的好棒!” 紀(jì)征被他逗樂了,只顧著看著他笑,忽視了鍋里需要翻面的煎蛋,于是第二顆雞蛋又進了垃圾桶。紀(jì)征多少有些受打擊,連續(xù)失敗的煎蛋激起了他的勝負欲,決意要煎出能吃的雞蛋,所以后來夏冰洋和他聊天打趣,他都有口無心的敷衍,或者索性把夏冰洋的聲音屏蔽,專心于鍋里的第三顆雞蛋。 夏冰洋在他面前漸漸討不到存在感了,覺得沒意思,就離了廚臺坐到紀(jì)征剛才坐的沙發(fā)上,看紀(jì)征剛才看的那本雜志。 十幾分鐘后,紀(jì)征把早餐端上餐桌:“吃飯了?!?/br> 吃飯的時候,夏冰洋頻頻去瞄在他對面的紀(jì)征,紀(jì)征則心無旁騖地吃飯,順便和他聊起了正事:“昨天我給你的那根頭發(fā),比對結(jié)果出來了嗎?” 那根在韋青陽別墅花圃里找到的頭發(fā),他趁閔成舟沒留意,揪下了一段,交給了夏冰洋。閔成舟在12年的司法系統(tǒng)中配比不到和從頭發(fā)中提取到的DNA,那最后的希望就在18年的DNA信息庫中。 夏冰洋拿起手機查看了一遍信息,道:“還沒有,DNA配比需要時間。今天晚上我們?nèi)タ丛拕『貌缓???/br> 他說話頗具跳躍性,紀(jì)征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跟上他的思路,抬頭看著他:“話劇?” 夏冰洋咬著湯匙,向上翻著眼睛,邊回憶邊說:“好像是什么戲劇節(jié),門票還挺難弄的,你不是喜歡看電影嗎?覺得你應(yīng)該會想看?!?/br> “你有時間嗎?” “和你在一起,當(dāng)然有時間了,擠破頭也得擠出來?!?/br> 紀(jì)征眼神一動,卻面露猶豫。 夏冰洋以為他對話劇不感興趣,道:“不想看嗎?那咱就不看了,咱們?nèi)タ措娪?。?/br> 紀(jì)征依舊不說話,掩飾什么似的垂下眼睛,但眼神里的寥落已經(jīng)跑了出來。 夏冰洋忽然就懂了,慢慢放下湯匙,看著紀(jì)征問:“你待不到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