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_分節(jié)閱讀_158
夏冰洋并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但認出了紀征的聲音,瀟灑地撤回右腿,詫異道:“紀征哥。” 紀征扶著門框緩了一口氣,看著夏冰洋勉強笑道:“這么不想看到我嗎?” 夏冰洋以為自己傷到了他,連忙上前扶他:“怎么會,我不知道是你?!?/br> 紀征身上并沒有傷,只是剛才夏冰洋劈下來的椅子腿太臟,在他的白襯衫上留下了一道淺灰色的污漬,除此之外就沒什么了。 紀征無暇管自己衣服上這點污漬,把夏冰洋托在他手臂下的右手拉過去看著他的掌心:“你的手沒事嗎?” 夏冰洋愣了一下:“?。俊?/br> 紀征把略微歪斜的眼鏡扶正,道:“剛才那條椅子腿太老了,我接了一下差點被扎破手。” 的確,剛才夏冰洋情急之下?lián)炱鸬奈淦魈希瑏y刺橫生,用力握上去很容易被扎破手。 紀征低頭檢查他掌心的樣子太過溫柔且專注,夏冰洋看著他一時入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紀征皺了皺眉,道:“扎進去一根刺?!?/br>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夏冰洋才察覺自己的右手掌心確實有點疼,但感覺并不強烈,屬于放在平時他根本不屑一顧的疼痛級別。 紀征的食指指腹在他掌心皮膚下橫著的一條長約四五公分的木刺上溫柔地劃過,抬頭問他:“疼嗎?” 夏冰洋腦子一轉(zhuǎn),立即佯裝出一副可憐樣:“哎呦,疼,疼死了。” 紀征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帶到教室里,走向一面正對著陽光的窗戶。玻璃都破了,陽光雪亮亮的灑進來,連皮膚下的血管都能看清。窗臺很寬,看上去還算干凈,紀征拉著他斜坐在窗臺邊,然后把襯衫胸前口袋訂著的一顆銀色紐扣扯掉。紐扣不是用線縫上去的,而是用兩根細細的彎針卡在了衣料上,當做裝飾用。 紀征把彎針擰直了,溫聲道:“木刺太老,又臟,不盡快挑出來可能會感染?!?/br> 夏冰洋抬起右腿踩在窗臺上,蜷曲在胸前,下巴墊在膝蓋上,雙眼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紀征的臉,微微揚著唇角道:“但是好疼啊,怎么辦?” 他這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連自己都蒙騙過了,和腰上被插了一刀還能掃街追流氓的夏冰洋判若兩人。 紀征自然也被他騙過了,以為他當真怕疼:“我輕一點,如果疼了就告訴我?!?/br> 夏冰洋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其實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扎了根木刺的手上,而是全神貫注的盯著紀征。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紀征不穿西裝的樣子,身著正裝的紀征固然很好看,但是通身的氣質(zhì)太過精干,總給人不可近身的疏離感。而此時換下正裝的紀征則更多了幾分持重與溫柔,失去硬線條的著裝抹掉了他氣質(zhì)里一種逼人的清冷。 “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紀征一心二用,低頭專心用細針挑著他掌心的木刺,還能兼顧到他們?yōu)槭裁茨茉谶@間教室里見到彼此的問題。 夏冰洋把目光往下移,移到他因天熱而把襯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來的半截手臂上,先從紀征小臂的肌rou線條判斷出紀征一直有健身,才說;“查案子唄?!?/br> 紀征轉(zhuǎn)頭向窗外看,看到的已經(jīng)不是他剛才看到過的水稻和花田。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狹長的湖泊,湖泊周邊生長著茂密的藺草,柔韌的身軀隨風(fēng)擺動,像翠色的海浪一樣在翻滾。幾只體態(tài)優(yōu)美舒展的鷺鷥或立在湖邊,或從湖面上飛過,那場景像一幅畫。 夏冰洋也看看窗外,道:“這地方三年前就被建成一座自然保護區(qū),現(xiàn)在叫白鷺灘濕地?!?/br> “居民呢?” “全都遷走了,搬到了市區(qū)?!?/br> 氣溫好像沒有剛才那么炎熱,了從遙遠的湖邊吹過來的風(fēng)還有些涼爽。 紀征回過頭繼續(xù)挑扎在夏冰洋掌心的那根木刺:“這所學(xué)校也荒廢了嗎?” 夏冰洋朝周圍看了看:“對,這地兒下半年就拆了,說是要蓋一個科研所?!闭f著,他又看著紀征:“你來這兒干什么?” 紀征摸清楚了木刺扎進去的紋路,順著反方向用針慢慢地往外推,簡言道:“避暑?!?/br> 避暑? 夏冰洋在心里想,他說的避暑應(yīng)該是去山上避暑,白鷺鎮(zhèn)改建之前的確是一個避暑勝地,但是此時紀征卻在學(xué)校里和他見面。‘避暑’似乎并不是紀征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里的原因。 在他猶豫是否繼續(xù)追問的時候,紀征已經(jīng)幫他把扎進掌心的木刺挑了出來,還掏出一張濕紙巾幫他擦掉了掌心幾點血跡,然后說:“好了,回去記得用酒精消消毒。” 夏冰洋忽然很后悔剛才怎么沒往手上多扎幾根木刺。 紀征從陽臺邊站起身,然后把他也拉了起來,問:“你在查什么案子?” 夏冰洋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往四周示意了一眼:“這里以前是一間教材室,六年前,這里的一個女學(xué)生就死在這間教材室里?!?/br> “六年前?” 夏冰洋指了指剛才他們坐的窗臺,道:“對,六年前的四月十六號,那個女孩兒就死在窗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