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在前_分節(jié)閱讀_70
尸骨的氣味很嗆鼻,每次呼吸都像往喉嚨里吞咽一只大鐵球,夏冰洋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口鼻里已經(jīng)被塞滿了尸臭味,導(dǎo)致他舌頭有些發(fā)硬,緩了一口氣才問身旁的法醫(yī):“致命傷在哪里?死亡多久了?” 年輕的法醫(yī)指了指和不遠(yuǎn)處和黨灝相對而站的老法醫(yī),道:“夏隊,您問我們主任吧,他在那?!?/br> 夏冰洋起身朝法醫(yī)走過去,先瞥一眼黨灝沉郁的臉色,才問:“老耿,人死了多久了?” 老法醫(yī)朝他臉上望了望,嘴里呼嚕呼嚕地,聲音不高,說話也不清楚,被周圍嘈雜的人聲一蓋,簡直聽不到了。 斜對過的一名記者趴在警戒線旁拼命的往里遞話筒,對警察們高聲叫嚷。 夏冰洋用力分辨老法醫(yī)的話,但老法醫(yī)吐字實在不清晰,聲音還越來越小,臉上現(xiàn)出一種懶怠的神氣。夏冰洋拖在眼角的一道光斜過黨灝,又看了看老法醫(yī),頓時看穿了這兩人間的默契。 他靜了一瞬,忽然掉頭沖叫嚷的記者們吼道:“都他媽的給我閉嘴!” 一旁的相機抓拍到了他兇惡的模樣。 夏冰洋回過頭,神色陰郁,看著老法醫(yī)道:“說吧,老耿?!?/br> 老法醫(yī)神色不自然地看了看黨灝,才道:“死了三年了,看她穿的秋裝,大概是16年9月到12月之間?!?/br> “死因?” 老法醫(yī)抬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道:“頸部左側(cè)貫穿傷,還沒做傷口鑒定。” 夏冰洋皺眉:“頸部左側(cè)?” 此時勘察院勘察員高聲喊道:“黨隊,發(fā)現(xiàn)一只挎包,好像是死者的!” 夏冰洋當(dāng)即扭轉(zhuǎn)腳跟就要往回走,走了一步又停下,回頭看著黨灝,看似無味實則有意的叫了聲:“黨隊。” 黨灝臉色依舊郁郁的,除此之外不見分毫情緒,他面無表情地橫了一眼夏冰洋,道:“過去看看?!?/br> 夏冰洋和他維持著同樣的步調(diào)回到掘出尸體的坑邊。 刑警挖出一只黃色女士包,里面裝有小鏡子、唇膏、護手霜等物,除卻這些零散的小東西外,還裝有一只錢包。刑警打開錢包,里面夾層里裝著幾張大小不一的發(fā)潮腐爛的鈔票。 刑警檢查一遍,看著黨灝搖了搖頭,道:“沒有身份證?!?/br> 黨灝蹲下去,戴上白手套接過錢包仔細(xì)查看了一遍,讓后把錢包扔在地上,道:“應(yīng)該是兇手為了掩藏受害者的身份,拿走了?!?/br> 夏冰洋也蹲下去,仔細(xì)看著女尸頸部左側(cè),在頸部胸骨往上第三塊頸椎骨上發(fā)現(xiàn)一條明顯的切割傷,看來這名死者也是死于頸部貫穿傷。 只是,她傷在頸部左側(cè)…… 黨灝一直默默地盯著夏冰洋,在夏冰洋親自檢查尸體時一言不發(fā),直到他停住翻看尸體,才道:“看出什么了?” 夏冰洋看他一眼,道:“這名死者的致命傷在頸部左側(cè)。” “所以呢?” 夏冰洋看著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下半身赤|裸,雙手被內(nèi)褲綁在身后,死亡前或者死亡后被強|jian。兇手的作案手法和殺死洪芯的彭茂一致?!?/br> 黨灝豎起食指和中指在頸部右側(cè)劃了一下,笑道:“但是洪芯的傷在右邊?!?/br> 夏冰洋頓了頓方道:“那黨隊怎么想?” 黨灝冷冷道:“有可能是模仿作案?!?/br> 夏冰洋勉強笑了笑:“模仿彭茂?你剛才不是說這名死者的傷在左邊,而洪芯的傷在右邊嗎?” 黨灝道:“殺死洪芯的兇手是彭茂,彭茂是左撇子,所以洪芯的傷在右邊。這名死者的傷在左邊,說明兇手用的是右手。要么兇手用右手為的就把自己和彭茂區(qū)分開,要么兇手和彭茂不一樣,慣用右手?!?/br> 彭茂是左撇子,而洪芯的致命傷在頸部右側(cè),這一點早在六年前就已經(jīng)查證了,并且可以在彭茂的口供里找到相關(guān)供詞。事實的確如黨灝所說,兇手為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欲會選擇從正面jian|殺死者,殺人時用那只手,會在尸體身上呈鏡面反轉(zhuǎn)。 比如彭茂是左撇子,所以洪芯的貫穿傷在頸部右側(cè)。而此時的死者傷在頸部左側(cè),說明兇手要么存心和彭茂區(qū)分開,要么慣用的不是右手。 但是夏冰洋也察覺到了黨灝藏在話語中的深意:“黨隊就這么肯定,殺死這名死者的兇手是模仿作案?” 黨灝幽幽地看向他,道:“死者死在三年前,六年前彭茂死了,難道他還有機會殺人嗎?” 夏冰洋打消了和他說起查到洪芯曾在死亡前曾搭乘過出租車的線索,只搭訕著笑笑,敷衍了過去。 現(xiàn)場勘查完畢,除了女士包外再無發(fā)現(xiàn),黨灝命人把尸體運回一分局,收隊前問夏冰洋:“跟我回去坐坐?” 夏冰洋笑道:“不了,大家都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