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天真

    “問題是，只怕天下都要說，這新公主是妖孽了?！被屎笤緩膩聿还苌俚弁忸^的事。不過呢，下午她接到了消息時，真的想死了，這回的抄家的由頭可是因為要封一個新公主，那么，這個公主以后怎么見人啊？

    “放心，我讓唐冷去的，讓搜到什么招搖過市，現(xiàn)在全京城應該都知道那位秦大人是個多大的國之蛀蟲了?！鄙俚劾湫α艘幌拢约簥A了塊rou放在飯上，狠狠的扒了一口飯。

    “所以您很肯定，他貪了很多？”青青放下碗看著父親。

    “不然，我能抄九族，西門直那個老頭子為什么退得那么利索？他們家沒人了，孫子輩沒起來。而中樞這四位，子侄遍布朝野。還有門生故吏，一個個七老八十都不肯退出位置來?！鄙俚劾湫α艘幌拢ゎ^看著皇后，“你知道老三背后是誰嗎？”

    “他不會這么傻吧？這么早下注！”皇后皺了一下眉頭。

    “唉，你這腦子，自裁的貴人是秦夫人的內(nèi)侄女，她可是宮中少有的有錢人。”少帝再說白一點。

    皇后不禁看看左右，現(xiàn)在因為有青青了，于是他們吃飯時也不讓人伺候了，自己人少好說話，當然，當初是為了讓青青不會覺得難受?，F(xiàn)在覺得幸虧了，少帝這嘴，她都無力吐槽了。

    “皇上，當著孩子亂說什么。”皇后看沒人，還是忍不住喝止了一下。

    “你以為她不知道，她只怕比你早知道。發(fā)現(xiàn)頭油的人可是她。”少帝給了妻子一個白眼，給青青夾了些rou，青青其實不怎么挑食，只要夾到她面前的，她都會吃進去，真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么，可能跟安安說的，她啥也不愛吃，“別天天抱著湯喝，吃點菜?！?/br>
    “嗯！”青青對少帝笑了一下，現(xiàn)在她的心情好多了，現(xiàn)在她心里那點最后的不安也消除了，她差點忘記了，她生父是位皇帝，他殺人不用理由的。而這些人，只要他想，他就能一個不留，雖說，現(xiàn)在也是以她為理由，不過朝臣們也不會相信，這位是為了一個八外路的公主而亂發(fā)脾氣，沒人亂發(fā)脾氣會抄九族的家，吃了一口菜，想想，“不太嚴謹，抄九族的家，他老家是在這兒嗎？九族里包括了哪些人，這些人有沒有官職？現(xiàn)在抄家，這些有官職的算停職，還是受審？總的來說，唐大人今天會想哭。”

    “你不怕？”皇后看著青青，她下午時最擔心的就是青青會不會擔心，會不會難過。畢竟這事因她而起，她怕原本中午勸了半天才好的心情，這會子會變得嚴重。

    “這有什么好怕的，你只要知道，這些人心里，你，包括朕和你母后都不算什么，他們只怕還覺得他們能玩弄我們于指掌之間呢！看到?jīng)]，什么叫天子劍，這就是。你查不查，有些人總是要死的，查不查到他們，他們也得死。所以你盡管查，他們死不死的，跟你沒半毛錢的關(guān)系，再就是，他們死了一點也不可惜，每一個都干凈，對！沒有一個是干凈的?！鄙俚鄯艘粋€白眼，把空碗遞了皇后。

    皇后給他盛了飯，想想，點點頭：“先帝也這么說過，有時聽他說及抄家之事，臣妾也覺得不忍，先帝就笑，對臣妾說，這是婦人之仁，不要以為他們的妻兒老小無辜，這里頭，沒一個是無辜的。所以青青，用不著有負擔?！?/br>
    “是！”青青笑了，覺得少帝和皇后現(xiàn)在越來越有父母的樣子了，他們早上應該聊過自己了，所以，下午少帝這么干多少也真的是為了她，就跟他剛剛說的，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而有些事，原本就是這樣，比如當初大理寺的郭家，不過一個小小的私生子，然后全家玩完了，還連帶著把樞密院鄭家跟著一塊搭進去了。

    “唐冷知道抄的錢會送到兵部，他很開心。這樣秋天蠻人來犯時，前方不會少衣少藥了?！鄙俚巯胂胩评浣又紩r的興奮不禁笑著搖頭，看看青青，“唐冷真的不錯，人正直，只要不是一方主帥，招為駙馬也不是不可能?！?/br>
    “不行！”青青想也不想就搖頭了。

    “為什么？”少帝不死心的說道。

    “因為您現(xiàn)在生個兒子出來，應該比我的孩子大不了幾天，您現(xiàn)在相信我，可以給唐冷權(quán)利，不過呢，十年后，唐冷真的掌握了軍權(quán)，小皇子還小，您卻慢慢的老了，我可不想回頭您懷疑我們。我是您親生的，這個太麻煩了?！鼻嗲嘞胂霌u頭，抬頭看著少帝，特別誠懇的說道，“所以小越是最簡單的，我們一起開飯館，過自己的小日子。方家人已經(jīng)死光了，他姓越，一個中過進士科的當朝駙馬爺而已?！?/br>
    “宮里已經(jīng)十五六年沒孩子了，我懷疑老大不是第一個中毒的?！鄙俚鄯畔铝送?，看著青青。

    青青皺了一下眉頭，她其實還沒來得及去整理老四的實驗室和筆記，她自己的事還沒做完，不過，宮里的情況，她有時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想想未來的問題，不過一提頭子，就不敢想了，畢竟這不是她該想，能想的事兒。現(xiàn)在少帝自己說了，她甚至不敢為少帝請脈，想想看，“我只是女兒，就算我生了孩子，您也不可能把他變成皇孫。”

    “老二、老三實際都瘋了，其實就算不瘋，我也不敢要他們生的孩子。老大又只有一個女兒，現(xiàn)在我也只能指著你了?！鄙俚圯p嘆了一聲，目光有些茫然。

    皇后也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輕輕的拉著少帝的手，不想說話。心里的悲涼也無人可述。這不是他們夫婦的事，而是這個王朝的未來。原來她都只擔心這些孩子沒一個跟她貼心的，覺得老來無望，現(xiàn)在好了，真的沒有一個指得上。因為一個都沒有了！

    “我在您身上沒聞到藥味，而四皇子的生母已經(jīng)去世了十年，十年時間，其實應該可以改變很多事，其實不如讓江師父幫您看看，真的，現(xiàn)在您還不到四十呢！”青青用腳指甲想也知道，若是少帝動了這個意思，那么，那就不是“皇孫”了，弄不好就是“皇子”了。到時偷龍轉(zhuǎn)鳳，所以現(xiàn)在少帝極力勸自己和唐冷在一起，唐冷總不會搶自己兒子的龍椅吧？不過她還是覺得少帝這么想有點天真。

    第372章 失落

    開封府喬家，也是一家人默默的吃著飯。抄家也不是禁軍一家能完成的，下午九城封閉，圣旨發(fā)往秦氏的老家，然后京中秦氏的幾代姻親總要在開封府里查到戶籍。秦家也不是普通的人家，真的是先由開封府這邊把幾個重要宅邸點出來，然后禁軍兵分幾路，直撲到家。然后開封府，城防營都不得閑，全部出動，抄家的禁軍，但攔著百姓的卻是他們。等著回家，真的累得啥也不想吃了。小越煮了湯餅，寬湯細面，清清的湯頭，讓喬家三父子總算覺得又活了過來。

    安安坐在自己的高椅上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吃，他吃過了，現(xiàn)在不能再吃了，不過小越塞給他一條黃瓜，省得難受。

    純王也坐邊上，一臉的困惑，他下午回來沒多久就聽說秦大人被關(guān)進了天牢，而跟秦家有關(guān)的全搭進去了。他差點又回宮去問了，不過被王妃死死的拉住了，把女兒放他手上，意思很明白，你女兒才這么大，你要死你自己去，把女兒也帶上。

    純王不敢了，老老實實的抱著女兒待了一下午。等著安安回來，他就問安安，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結(jié)果安安就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說自己累死了，他幫著jiejie做了一下午的琴，然后想想說，看來琴棋書畫他應該都不會喜歡了。然后這話正好被小何氏聽到了，于是在晚餐前，小何氏又上演了一出母子相殘記。連看不見的小郡主都豎著耳朵聽，喜笑顏開。

    純王又擔心起來，這個，這個女兒也不知道會不會學壞了，結(jié)果一回頭，王妃跑到門外看去了，一點也沒有做著月子，別著風的自覺性。就差搬凳子叫瓜子了。

    小汪氏也習慣了，十分淡定的擺著桌子椅子，招呼王妃一塊準備吃飯了。嗯，現(xiàn)在王妃和純王一塊跟喬家一塊吃飯了，喬家現(xiàn)在堂屋里就是一張過年的大圓桌面了，上面還有一個轉(zhuǎn)盤，這是青青在安安可要吃飯后讓人做的，省得安安夾菜不方便。不過一般不是過年來客，也沒人想得到要用這個。

    所以，他現(xiàn)在等著聽喬爺他們回來說正事呢！想想也是可憐，他堂堂一個皇長子，結(jié)果要知道點事，還得等著喬爺他們回家。

    喬爺終于吃完了，放下了碗一抹嘴，準備回屋了，純王忙叫道。

    “喬爺，那個，您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不知道！”喬爺搖頭，回頭看純王，他也同情少帝了，這兒子，也真的不如沒有。但人家是王爺，決定還是給頭銜一點面子，“小老兒并沒上街，不過是太爺不在，各主事的大人都出去了，小老兒就一直守著門。”

    安安點頭，真的有事，開封府也是重要地方，柳大人避政，去鄉(xiāng)下了。而開封府的各位主事一個個也無心政事了，能在這兒混的都不是那簡單的，一個個的自然要出去打探，看看與自己家后頭的人有沒關(guān)系。于是派人找了喬爺，然后一個個全跑了。

    “大叔、二叔你們呢？”

    “我們不過幫著維持一下治安，不過外頭此時傳言甚多，旨意上是說秦老大人貪臟枉法，不過從秦家搜出的財物，就擺在街面上，再一起運到的兵部，現(xiàn)在街上，沒有一個不罵秦家的。”二猛是那愛說的，忙嘆息著。

    “真是，父皇處置人，為什么不叫我？”純王心疼了。

    “大哥，你下回接這樣的差事，會叫我不？”安安聽到老爹一說，立刻就心疼了，不過想想也是，人家家里不是命案，這種搜錢的事，與他們家無關(guān)，正心疼著，看到純王說話了，忙一臉的期待。

    “當然，以后這種好活，我都帶你。”純王忙點頭。

    喬家三人一塊看這兩人，深深的被兩人打擊了。

    喬大勇清了一下嗓子，看著安安，“你見到你姐沒，你姐怎么樣？”

    “幸虧我去了，我覺得她不開心，對不大哥?！卑舶裁仡^看著純王。

    “是，午膳時父皇和母后一直在勸導于她，看著她似乎好些了。”純王忙點頭，想到親爹竟然還用自己是傻子這話來寬慰meimei，想想都覺得有點傷感了。

    “jiejie在做琴，然后大叔娘娘就遠遠的看著她做，都不敢靠近了。姐又不說話了，那刨子啊，真的我都怕她把自己削了?！卑舶裁φf道。

    “不過真的會，我就沒見一個人玩刨子比她還溜的，而且一手扶著板子，而板子另一邊就在地上，她刨時就跟跳舞一樣好看，真的，好看極了。”純王可是會欣賞美女的，看大家都瞪著自己，忙擺手，“我是有cao守的，真的純欣賞?！?/br>
    “她要做兩把，一把給大叔，一把給小越哥，姐還讓我回來問大伯喜歡什么，若是她不會的，她就去學，一定親手做給大伯。”安安忙看向大勇。

    “小子，沒學到點什么？”二猛和小何氏一塊盯著安安。

    “哦，我問趙爺爺弄了兩付銀筷子，爹一付，娘一付，我還小，我不能自己做?！卑舶矊ν頇衙σ粨]手。晚櫻忙送上一對銀筷子。看著倒是挺好看的，不過二猛夫婦盯著那筷子，又對視了一眼，盯著安安。

    “為什么給我們筷子？”小何氏有點困惑的說道，自己又愛吃，為什么送筷子？

    “大叔說，只要是jiejie親手做的，哪怕只送他們一雙筷子，他們也是開心的。我想想，我還小，不能親手做，那就送貴一點的吧！趙爺爺覺得我想得好，特意去找的。很漂亮對不？”安安十分期待的看著父母。

    二猛苦著臉，回頭看著妻子，“那個，雖說他說的也沒錯，為什么我覺得哪不對呢？”

    “他在宮里順的，沒用自己的小金庫?！毙『问媳容^了解兒子，又有點手癢，想揍人了。

    小越看看大勇，他應該有點失落吧？雖說之前青青就說過，她會做琴，早就說，要做了送給他，不過，大勇又不喜歡，所以，青青沒有準備給大勇的。她也不知道大勇喜歡什么，于是讓安安回來問，但是，有時禮物不是這樣的。

    第373章 光棍論政

    唐冷把東西交了兵部之后，就和西門開去喝酒了，兩光棍也沒別的去處。唐冷沒成親生子之前，別說唐老太了，連少帝都不好意思讓他去北境，而西門開現(xiàn)在是老家的老太爺還沒想好，而二嬸正在四處相看，當然，經(jīng)過了這回的大清洗，二嬸之前相看的人家估計也白看了。

    “抄九族之家產(chǎn)，這是啥意思？”西門開喝了一口小酒，側(cè)頭瞅著唐冷。

    “你為什么要來喬家的飯館？”唐冷環(huán)視了一下，這是二樓臨窗的雅座，一個小房間自成一體，西門開也不是那奢侈的，而唐冷只要有大塊的rou，其它的他也不挑。所以桌上一個十分粗曠的烤羊腿外，就是幾個下酒的小菜，羊腿也沒切開，下面一個小小的炭爐子，一個鐵架叉著rou，遠遠的架在爐子上，讓他們一層層的烤了沾著干濕料自便。要的就是自己動手的樂子。

    “因為這是青青的嫁妝，不能讓她賠錢。”西門開拿匕首切了一塊熟了的rou下來，自己沾了一點濕料放進了嘴里。

    “你花錢讓她嫁給別人，你腦子不好，還是心太好？”唐冷忙動了一下羊腿，挑了一塊他喜歡的沒那么熟的rou切下來沾了一點干料。放進嘴里點點頭，“小越還真是人才了，這是西北的做法，但是西北人不用這佐料。倒是配得相得益彰了?！?/br>
    “嗯，做法是小越的，佐料是青青配的，小越有一段時間讓她在鋪子里幫忙，讓她少思多動，于是兩人一塊倒是研究了不少的菜單?！蔽鏖T開又切了一塊，這回沾的是濕料，濕料用的酸甜的梅子醬，配上烤得香嫩的rou片，竟然一下子解了羊rou的油膩。而剛剛的干料是用西域的香料咸鮮可口，配著羊rou，竟然也覺得是羊rou的絕配，“所以青青不是不愛吃飯，她真就是挑剔了?！?/br>
    “我們還是說案子吧！”唐冷不想再聊青青了，正想說，又覺得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因為案子也和青青有關(guān)。

    “說啊……”西門開看著他，順便給他倒了一點酒。

    “青青被封昭陽公主的旨意其實下了很久了，小越都要進考場了，結(jié)果禮部就是籌備不出一個策封大典，你不覺得奇怪？”

    “這種事都是看臉色的，禮部真的逆得過誰？”西門開搖搖頭，渾不在意。他和唐冷不同，他是一直在衙門里，從底層做起的，雖說他也不知道祖父的意思，不過，這些年，他倒是越干越咋模出點味道來了。

    禮部不能出大典，除了看朝臣的臉色，其實也在看皇后的臉色。禮部管的只是一個策封大典，可是有多少事是由著宮內(nèi)府來籌備？皇后若說公主的禮服，金冊還沒做好，禮部做個屁。禮部又不能說，宮內(nèi)府沒做好，他們也沒法做。所以好些事兒，一個小小的禮部，只能忍了。等著哪天看著皇上把皇后哄開心了，這事就有門了。不過這些事，他就不跟唐冷這個笨蛋說了。

    “所以，今兒秦大人說，多冊封一個公主，茲事體大，牽扯甚多……主要是沒錢。然后，皇上說，那把你關(guān)了，你九族的家產(chǎn)都封了，就足夠養(yǎng)公主了吧？”唐冷當時在殿外，聽得不很真切，秦大人說的是他猜的，少帝的回復倒是記得很清楚，因為這個小太監(jiān)傳旨時，偷跟他說的。

    西門開抬頭看著唐冷，想想：“錢不是送兵部了嗎？”

    “皇上能真的要秦老爺子的錢去養(yǎng)公主？三皇子就是光頭皇子，四皇子死了，大皇子二皇子雖說封了王，可兩人都沒開衙建府，由宮內(nèi)府開消；秦老頭也不知道咋想的，找啥理由也比沒錢強啊！拿這個搪塞皇上，皇上讓我把抄出來的錢就擺在街面上，讓老百姓看看。殺一百個頭都不冤?！?/br>
    “你啊，快去西北大營吧，你這腦子，留在京里，也就是死賣力氣的?！蔽鏖T開搖搖頭。

    “為什么？”

    “剛說了禮部受的夾板氣，宮內(nèi)那邊暫且不論，就說中樞為什么要攔著？你想過沒！”西門開冷笑了一下，喝了一口小酒，閉著眼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挾制皇權(quán)！都是先帝的舊臣，皇上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就算過了五六年了，不過，之前就算先帝在時，這些人也沒少跟先帝爭過吧？”

    “對也不對！挾制皇權(quán)其實是本朝開國之時，就有了。本朝的皇帝算是歷代皇上中最弱的。不過先皇慢慢收攏權(quán)柄，不然，也不會有三十年前的那場血腥了?？此坪髚|宮傾軋，其實，劍指何人，你難不成不知道？那一役，柳家完了，先太子完了，還有貴妃的孫家也完了。文宗世代的兩家人，現(xiàn)在全絕了！現(xiàn)在的中樞的四位老大人可全是先帝提拔的寒門子弟。所以，當今才能這么簡單的把他們九族全抄了。順便說一下，你今天抄完了，沒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嗎？”

    “什么？”唐冷一怔，自己今天做得挺干凈利落的，他就是抄錢去的，秦家的家眷都放在后頭的一個小院子里，至于說他們身上藏了什么，他也沒有碰。他只是帶兵的人，真的查抄，其實還有宮里的人，怎么抄家，人家比他熟。至于說，那些人有沒有碰過什么，他也不想看，這與他們無關(guān)。

    “四大臣家，竟然沒有互為姻親?！蔽鏖T開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又沒想對地方，無力的的搖搖頭，真的覺得這位是奇葩了，不過，想想，青青喜歡小越，是因為小越不涉朝事，還有一點就是小越傻，其實也許，就算沒有小越，這位也能讓青青動心吧？因為一樣的傻。

    “為什么？”唐冷一想也是，皇上竟然說了沒九族之家產(chǎn)，可是說的只要人家的家產(chǎn)，沒說別的。于是他按著開封府提的地址，兵分幾路，雖說各家與秦家不能比，不過也足夠豐富，但想想，也是，這些人，大多是秦家的門生舊故，門地最高的可能是秦夫人的娘家，老世家之一，不過早已經(jīng)沒落，家里估計也就剩下點錢了。

    第374章 資格問題

    “四位老大人家里的情況差不多，都是寒門驕子，秦大人年少有為時被世家招為門婿，跟大理寺郭家情況差不多，不過，秦大人自己能干，很快就得到了先帝的賞識，官運亨通，弄得他與岳家關(guān)系十分的微妙。而范大人則跟之前的鐵大人差不多，家里早有妻房，所以范大人仕途之路其實比秦大人又多了幾許波折。于是范大人的女兒就嫁到了我剛說的孫家。當然不是嫡支，三十年前時，女兒女婿一家死光了，一個人也沒活下來。不過，當時范大人可沒站在孫老那邊，不然，他怎么可能現(xiàn)在走進中樞?！蔽鏖T開搖搖頭，自己喝了一口酒，切了剛剛因為說話，而有點焦的rou，慢慢的轉(zhuǎn)著鐵架，讓還泛著粉紅的rou慢慢的在爐火之上炙烤著。

    “真無恥?！碧评渲皇遣恢肋@些舊事，又不代表他傻。而他今天抄秦府時，秦老大人七老八十的人了，后頭鶯鶯燕燕可不少，簡直就是烏煙瘴氣。抄出的家產(chǎn)，縱是他這個行伍世家出身的人也忍不住咋舌，抄了他們一家子，能保證一年的兵部之用。這可是寒門士子出身的人！

    “是啊，這四人最像的一點，就是他們一樣的無恥！但他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無一不是因為他們都是絕頂?shù)穆斆魅?。他們?yōu)楹芜B孫子都沒聯(lián)姻？他們怕犯不先帝的忌，所以這也是皇上敢說九族的原由。因為一個個的摘，今年摘一個，明年摘一個，這樣，四年，他就不怕秋后無錢糧打仗的問題了?！蔽鏖T開笑了一下。

    “你講了半天古，其實就是重點就是這兒，這四老頭滑得跟泥鰍一樣，一個個聰明絕頂，他們?yōu)槭裁匆诠鬟@件事上違背皇上？”唐冷看著西門開。

    “不知道。”西門開倒是說得很干脆了。

    “哎，你啥意思，說了半天，現(xiàn)在告訴我，你不知道？”唐冷想把西門開踹下樓去了，這個人真的太討厭了。

    “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四位是老狐貍，我爺爺在皇上登基一年就請辭，一面全了皇上的孝道，一面也避開了當今忌諱。西門家沒人了，頂著本朝第一世家的名頭，能傳到我們這輩，已屬萬幸，哪敢造次。但那四位不同，他們就是第一代，拿下他們就能拿下全部，萬不會再有柳家或者孫家那樣，根深蒂固的文宗左右皇權(quán)的家族了。他們其實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們不敢退，也退不起。他們一倒，就是全家倒，皇上縱是抄九族，他們也活不下去?！?/br>
    “還是沒點題！”唐冷很軸，根本不想聽西門開說什么。

    “意思是，他們明知道前面是死路，為什么還往里闖？我猜不外乎是有峙無恐，或者是投機取巧。宮內(nèi)府那邊也在托這件事，所以他們猜皇后對于公主這件事，其實也不是很熱心，于是，他們拖一下，也是向中宮示好，雖說中宮無子，但是誰知道哪朵云彩會下雨。”

    “有點說不過去，皇后與公主這些日子在廟里真的情同母女了?！碧评鋼u搖頭，示意西門開切rou。

    西門開也不生氣，專心的烤著rou，然后熟一片，切一片，一邊的盤子里，已經(jīng)有了一盤子肥瘦相間，烤得火候正好的羊rou片。會功夫的人，刀功這會子也不差，每片rou厚薄都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