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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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不來,我都會來。”青青笑了一下,不過她戴著口罩,西門開也看不見。 西門開好像聽到自己的心碎的聲音了,對青青來說,她反正總是要來調(diào)查的。對她來說,把自己查出來的東西給誰都無所謂。只要查到真相就成了。 “還要去驗尸嗎?” “當然,不過要帶江師傅?!鼻嗲帱c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跳了一下眉頭,“我建議你跟我一起去,我要告訴你,就算白磷燒毀的尸體,有些東西是燒不掉的?!?/br> 西門開一怔:“我有跟鄭博做過實驗?!?/br> “用的什么?是不是豬?豬與人體皮脂相對相近。燃燒數(shù)據(jù)是相對正確的?!鼻嗲嗦膰块g轉(zhuǎn)了起來,邊走邊說。 “是!”西門開繼續(xù)尷尬,他跟青青說的選豬不是因為豬的皮脂相對相近,而僅僅是尋找容易。 “這個實驗我也做過,那你解剖過那頭豬沒?”青青輕嘆了一聲,“你知道人體有哪些東西是不可能改變的嗎?” “為什么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西門開沒想到這回青青會認真的教自己這些東西。 “因為說實話是,就算是我,想做一個完美的案子也很難。當然,這個時代,我做了,估計你們也難得查得出來?!鼻嗲鄵u搖頭,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又在恐嚇西門開了。 “所以我要把犯案子之前,就把你弄死?!蔽鏖T開忍不住說道。 “對!”青青點頭。 “還有我!”安安對西門開露出一個很兇的表情,不過,一個肥肥的穿得像個冬瓜一樣的安安,就露出一雙大眼睛,奶兇奶兇的,真的有點搞笑。 “所以啊,還是做執(zhí)法者吧!比較好玩?!鼻嗲喽自诹舜舶宓暮圹E上,皺了一下眉頭,看向了安安,“看到什么?” “油脂反應?!卑舶埠么跻矊W了這么久,青青做實驗,他也都看著,自然知道知道青青在問什么。 “看到啥了?”青青再問。 “母女一塊睡應該也沒什么吧?”安安抬頭看著青青。 “這是繩子的痕跡?!鼻嗲嘀钢改菈K大板,上面有清楚的兩個人形。人體的痕跡上是有明顯的斷痕,“他們是被綁著放在這床上,放火燒的。西門大人,把這個板帶回去,加上驗尸報告就能證明倆人是被謀殺的?!?/br> “我看過尸體,上面沒繩子。而且,我這樣的高手,不可能需要繩子。”西門開搖頭。 “我只相信證據(jù)?!鼻嗲嗾玖似饋?。 終于看完了,青青帶著安安走出大門,遠遠的看到了柳家的馬車,那里還有衙門圍起來紅繩,這里警戒線,青青和安安過了警戒線才取下了口罩,兩人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這里還是有點氣味,不過沒剛剛那么刺鼻了。 小崔送上水來給他們洗手。 “我爹呢?”青青左右看看,竟然沒有喬大勇。 “沒過來!”小崔呶了一下嘴,指向了那馬車。不過馬車一動,他低下頭,拎著水桶跑了。 “還說讓你回家陪我們吃飯的?!秉S氏扶著黃嬤嬤的手下車,輕輕的嗔怪道。 “對哦,姐,我們還沒吃飯?!卑舶裁约旱亩亲樱φf道。 “那要不要去柳外婆家吃飯?”青青忙看向了安安小心的問道。 “你不是說他們家一直讓你念書嗎?”安安記憶力還不錯,忙說道。 “吃飯不用念?!鼻嗲嗑筒徽f,他們會聊一下書,這太傷感情了。 “哦,那去吃吧!”安安忙點頭,然后對著黃氏露出了一個最可愛的小笑臉,“柳外婆我是安安?!?/br> 青青‘噗’的笑了,看著自己呆呆的外婆,這位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孩子打交道。 黃氏呆了一下,對著安安一點頭:“你好,你不愛念書嗎?” “柳外婆,我四歲!”安安忙取下小手套,認真的看看,數(shù)了四個手指伸出來給黃氏看。 “也是,走吧!”黃氏一想點點頭,順便看了一眼青青,“看你穿的什么?!?/br> “柳外婆,我覺得jiejie穿得很好看??!” 青青抱起了安安,放上車,自己扶著黃氏上去。 “喬姑娘,那驗尸?”西門開在后頭輕輕問道,他還真的不是在黃氏面前刷存在感,但是問題是,現(xiàn)在怎么辦? “外婆能先去一下刑部嗎?衣服懶得再換了,用不了多少時間?!鼻嗲嗫粗S氏。 “驗尸?你不會也學了仵作吧?” “沒有,是我在學。”安安又舉手。 青青笑了一下,“我學過一點,不過我更多是找尸體上的痕跡。那是無聲的證言。” “姑娘家……”黃氏苦著臉,拉著她的手。 “外婆,昨天死了很多人,關(guān)在那個院子里,生生的燒死了?!鼻嗲嗷仡^指向了那個院子,“一個也沒逃出來,或者說,人家沒有給他們機會逃。” 黃氏看看那個院子,好一會兒:“這世上,每天死多少人?!?/br> “別人我管不了,好歹這案子還能查一下?!鼻嗲嗝靼S氏在說什么,多少人就是那么一夜之間消失的。那些人難不成不是冤枉的? “行,當積德了?!秉S氏嘆息了一聲,自己擺了一下手。 青青笑了,捧著安安的小臉輕輕的用自己的額頭叩了一下他的額頭,“只能晚點吃飯了?!?/br> “唉,那就只能喝粥了!”安安嘆息了一聲。 第170章 你干點啥不好 刑部了的殮房里,青青和安安換了新的口罩,讓黃氏和黃嬤嬤在外頭坐著。 主殮房里其實只有兩具尸體,青青戴上自己的手套,江師父也到。 他只是穿著正常仵作會穿的大圍腰,打開了自己的小箱子,對青青說道:“你先、我先?” 青青先對尸體一鞠躬,才圍著兩具燒得縮成一團尸體轉(zhuǎn)了一圈。 “看到?jīng)],白磷雖說燃點低,但能瞬間把火焰溫度提高致280攝氏度。但是這還不夠,這溫度只能改變?nèi)梭w的形態(tài),不能徹底的讓尸體消失。所以想把人燒成灰,真的最好放到燒瓷器的那種爐子里,那種爐子可持續(xù)八百度高度至少三天?!?/br> “青青……”黃氏忍不住想進來看看青青怎么做事,結(jié)果,先看到尸體,她快吐了,當然,聽完青青的話,她出去吐了。 西門開想想:“那其實燒磚的爐子也可以。” “差不多,時間要長一點,燒磚的爐子溫度沒瓷窯溫度高、密封性能好?!鼻嗲帱c頭,看看兩具尸體,看著安安,“現(xiàn)在,兩尸體這樣,你能分辨哪個是郭小姐,哪具是郭夫人?” “大先生安好!”安安先雙手合拾,自己先給倆位一鞠躬,然后上前一步,左右看看,伸手指了一個,“這個!” “為什么?”青青不置可否。 “你看小姐手上的鐲子?!卑舶仓噶艘粭l已經(jīng)化在一具尸體手腕上的一條金線。 青青點頭,再看著安安:“若這是郭夫人,你還記得郭夫人當時戴了多少東西嗎?” 安安怔了一下,歪著頭想想看,再看另一具尸體,想想看:“不對啊,為什么呢?” “不能猜,現(xiàn)想想看,那天jiejie去看郭小姐時,看了什么?”青青笑了,知道安安想到了,現(xiàn)在說正常的。 “牙!” “對,人的無論過多少年,一個是牙,一個是頭發(fā)。當然,那是正常的埋葬之后,而就算是窖燒了,這牙都能難被燒掉。”青青笑了,輕輕拿出鐵片,撬開帶金鏈的那具尸體的嘴,當然了,她要先切開那干尸頰上的兩邊的干枯皮膚。 安安看看有點遺憾,“我們那天留下牙印就好了?!?/br> 青青笑了一下,對著江師傅一伸手,“麻煩,請取出胃里食物?!?/br> 江師父點頭,看了安安一眼,安安忙去拖了一張大木凳子過來,站了上去。 青青在研究倆人的頭發(fā),用鐵片一點點的分開已經(jīng)燒結(jié)成板黑色硬塊。小心的剪了一小塊放到了自己證物袋里。 “你看到什么了?”西門開好歹和青青一塊辦案這么多年,對別的看不出來,但是對青青的臉色還是有點認識的。 “有點意思了!”青青的聲音里卻沒有笑意,但透出的卻全是森冷。 江師傅已經(jīng)打開了,剛剛安安指的那具尸體的胸腔,內(nèi)里的器官都還在,打開了胃。 “咦!”安安低頭咦了一聲。 “再打開zigong!”青青沒看,冷冷說道。 江師父抬頭看了一眼青青,但還是把胃里的東西取出來,放到一邊的碗里。再轉(zhuǎn)向了那個梨型的小小zigong上,輕輕的打開,里面非常干凈。 “好了,西門大人,現(xiàn)在您手上是兩個案子了。一個謀殺未遂,而謀殺未遂的原告還活著;一個滅門慘案了,兇手很多人,看你能追到哪一步了?!鼻嗲鄬Π舶舱辛艘幌率?,“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你什么時候知道他們沒死的?”西門開追了一步。 “我從不猜!我也沒跟你說過,死的就是她們倆吧?我只說死了一屋子人。”青青低頭在取手套。 “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西門開想死了,這是啥意思?細想想,在郭家院子里,她的確沒說過,死者是郭家母女,只說起火點在哪?只說這些死者死時的形態(tài)。 “不,應該說,現(xiàn)場要么是郭氏母女跟兇手一撥的,要么是跟被害人是一撥的。當然,我當時更傾向他們跟兇手一撥,院里太安靜了。這么大的動靜,一點亂都沒有?”青青吐了一口氣,“而我確定是因為看了牙,這牙不是郭小姐的?!?/br> 西門開無語了,當時青青就注意到了大門,那里的下人都死在自己的房間,這只能是內(nèi)部人把下人全都迷暈了。讓他們從容的把一個院子慢慢的燒著。只是,他真的沒想到,布置成這樣,還真的讓青青找出證據(jù)來了。 安安看看江師父一眼,堅持的跟著師父一塊把尸體還原了,幫著師父把工具洗了、收了才老實的站在江師父邊上。 “你要回喬家?”江師父對安安的規(guī)矩還不錯,洗了手,對著他柔聲問道。 “不是,跟我姐去她外婆家玩玩。不過吃了飯就回去,聽說他們家除了吃飯就是讀書,太可怕了?!卑舶裁μ鹛鸬恼f道。 “那個……其實你可以念點書了?!苯瓗煾傅淖斐榱艘幌?,忍不住說道。 “我不是會寫字就好了嗎?”安安有點疑惑,怎么沒人跟他說要念書這件事? “你想聰明點,就得跟你姐一樣讀書?!苯瓗煾该φf道,順便看著青青,“帶他回去念點書吧!” 青青盯著安安,現(xiàn)在她也覺得,這家伙不會自己不在家的這些日子里,就沒人看著他念書了? 安安竄了出去,感覺這里好危險啊。 青青對江師父一禮,自己出去。 黃氏和黃嬤嬤一塊坐在外頭,黃氏那臉色,就跟快死了一樣。 青青倒也不吃驚,第一次看這種尸體還能坐著,算是挺堅強了。兩人把防護服一塊脫了,放進箱子里,讓老太太看著他們恢復正常,然后她叫人打水,自己當著老太太的面,細細的用澡豆洗了手,并且把安安抓過來,再洗了一次。 “沒事了?”黃氏懨懨的說道。 “嗯,要不,我回去住幾天,省得您難受?!鼻嗲嘁膊桓遗隼咸?,就算到了一千年后,對于仵作的手,大多少人都不很待見。 “走了!”黃氏拉著青青快走,想想,隨便扯回了安安,輕聲訓斥道,“你說長成這樣,學什么仵作,好好念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