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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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也就罷了,一個個頂多看看不說話;小孩子可沒那么多分寸,一個個圍在冬夏身邊踴躍發(fā)問。 “大人大人,他看過來了!” “大人,這是誰呀?” “他?”冬夏漫不經心地揪住一個好奇地想走到黎清身邊的小蘿卜頭,“一個嘴里沒有真話的偽君子罷了?!?/br> “哇,他的名字好長啊!” “大人大人,這個人長得好漂亮哦,我要過去仔細看看他的眼睛!” 小蘿卜頭們儼然不知道眼前這位墮化的仙尊有多危險,仗著有冬夏在場便天不怕地不怕地想往黎清面前跑。 冬夏揪了一個兩個揪不住七八個,頭疼不已,只能搶在他們之前往黎清身邊去。 怪異的是,當她站到黎清身旁、試探著碰了碰后者的手背時,那墮化的真元和扭曲的周身氣勢便立竿見影地縮了回去。 冬夏:“……”我真的覺得這廝又是來騙人的。 黎清只一眼就明白了冬夏眸底毫不掩飾的懷疑,他明了抿唇:“沒有騙你,也不會再刻意騙你了?!?/br> 冬夏:“……”不刻意就能騙? 不,不對,關她屁事。 冬夏漠不關心地勾了黎清一根手指,垂眸看著跑在最前面的小女孩到了黎清腳邊卻毫發(fā)無傷,心中稍稍安定下來。 “‘一個嘴里沒有真話的偽君子罷了’,”小女孩認真地重復念了冬夏的評價,“大哥哥的名字好長啊?!?/br> 黎清:“……”他的手指guntang,皮膚底下簡直在熱血沸騰,但又不得不沉淀心神回答天真無邪又傷人的童言童語,“叫我黎清便可?!?/br> “這個名字簡單多啦!”小女孩高興地拍了拍手,“那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大人呀?” 冬夏冷哼:“他不喜歡。” 黎清頓了頓,乖巧改口:“……嗯,我不喜……” 他都快說完時,冬夏猛地反應過來,一把捂住了黎清的嘴把最后一個字堵了回去,抬頭看了眼天。 碧血丹心引發(fā)的雷電劈下來對黎清只是傷身,對她不痛不癢,對這群不堪一擊的小蘿卜頭可等于是殺人。 “哦~~”小蘿卜頭們很懂地鼓起了掌來。 只有站在不遠處的婦人無奈地對冬夏做了一個深呼吸的動作,又做口型:冷靜,冷靜。 冬夏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克制殺意。 可惡,還是好想現在立刻當場捅死黎清。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時間一旦改成九點,八點發(fā)出更新時甚至還覺得有點自豪! 洗個頭今天去醫(yī)院啦~ 第53章 白澤越被叫到冬城的時候, 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見到黎清時,他已經開始頭疼了。 “所以現在就是,您殺不了他, 他死纏爛打,是嗎?”仗著冬夏在場, 白澤越膽大包天地當著黎清的面這么問了。 冬夏點頭:“沒錯?!?/br> 白澤越:“……”黎清的心魔確實沒有其他控制的辦法,在他理智尚存時, 只要能拿這群鼎爐當人質,冬夏便不可能和他動手。 客觀來講,白澤越覺得這個計劃倒是很不錯的, 但他不敢說。 “叫你來不是問這個。”冬夏揉了揉額頭,一眼也不去看黎清,就當作這么個大活人根本不在自己面前。 “既然黎清在此, ”白澤越掃了眼黎清, 被他身上壓抑到極致的墮化真元所攝, 到底沒敢看太久,“我也能猜到問天門突然開啟護宗大陣是為何了。自從這次開啟之后, 它再也沒有關閉過。” 冬夏皺起了眉:“孫卓爾呢?” “龜縮不出?!卑诐稍接窒乱庾R地看了看黎清, 猜測對方究竟知不知道孫卓爾做了什么事。 白澤越話音剛落, 一道微弱的真元疾電般飛向黎清,被他抬手接住。 冬夏余光掃到,托腮嘲諷地問:“有人找?” 黎清看了看她, 翻轉手腕將這道傳訊直接放了出來,讓室內的冬夏和白澤越都聽得清清楚楚。 “……而今你深陷心魔,妖女死而復生,正是仙域將迎大敵、生死存亡之時,問天門已是千夫所指, 為師不能令仙域在戰(zhàn)前便陷入混亂?!睂O卓爾的聲音傳了出來,“等兩域戰(zhàn)罷、塵埃落定,為師自然會將一切做過的罪行大白于天下。” 冬夏聽到這里,已經對孫卓爾道貌岸然的話語發(fā)出一聲冷笑。 “……此外,聽聞你在魔域,若是尋得機會,當為仙域除去妖女,如此仙域方有獲勝之機。”孫卓爾幽幽嘆息,“黎清,仙域存亡如今都系于你手,切記,切記?!?/br> 黎清手中的光逐漸淡去。 白澤越看看冬夏,又看看黎清,輕咳了一聲起身道:“我先出去?!?/br> 說完,白澤越簡直是腳底抹油地溜了,生怕冬夏叫住他。 “等等?!倍墓缓傲?。 白澤越不得不在門邊停住腳步,恭敬地回頭詢問:“何事?” “合歡宗宗主的傳訊玉佩,你有吧?”冬夏勾了勾手指。 白澤越飛快交出玉佩,奪門而出,順便把門附近一群玩耍的小蘿卜頭轟走。 室內,冬夏轉動著玉佩,玩味地看了一眼黎清:“你和孫卓爾對質?他承諾你會考慮自白罪行?” 黎清點了點頭。 他垂眼看著自己指尖,仿佛還沉浸在剛才孫卓爾那通傳訊之中沒有回過神來。 “覺得意外?”冬夏含著惡意問他。 黎清沉默半晌才收起五指,他搖了搖頭:“……不。只是我終究心存幻想。” 無論如何,孫卓爾是黎清多年的師父。 投桃報李,黎清給了孫卓爾選擇的機會,寄希望于他能洗心革面、誠心向善。 可但凡黎清真能肯定孫卓爾的選擇,又怎會立刻將一切都告知岳浮屠。 “他讓你殺我,”冬夏又漫不經心地說,“也并非為了什么仙域安危,不過怕我去殺他罷了?!?/br> “我不會殺你?!崩枨逯坏?,“要死,也是我比你先死?!?/br> “這倒是?!倍囊贿樱澳阋不畈涣藥兹??!?/br> 黎清此刻簡直可以說是一生最強的時候。心魔像是燃燒他的生命那般強盛,冬夏只從先前的一擊中揣摩,便知道自己和他即便真的交戰(zhàn),勝率也不高。 不如就讓他自生自滅,總歸也就十幾天。 “你要入問天門,就必須繞開大陣,”黎清轉移了話題,“此陣所剩余的靈氣,大約還可以支撐運轉二十年。” 冬夏捏著傳訊玉佩的手一頓:“二十年?” 黎清這個吃飽了沒事干的到底給它充了多少靈氣?! 黎清他慚愧地撇開視線,“我每與你見過面、覺得心魔快要失控時,便去陣眼內宣泄。” 冬夏涼涼地問他:“怎么,還是我的錯?” 黎清:“……”他不安地動了動手指,又強行將它們都攏了回去,試探地提出建議,“我教你破陣?” 冬夏想也不想地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你教我怎么屠了問天門?” 天下簡直沒有比這更好笑的事情了。 “你只是去擒一人?!崩枨鍝u搖頭,“其余長老弟子,我來攔下。” 冬夏似笑非笑地改了說法:“你教我怎么殺你師父?” 黎清一時沒回答。 “你總不會覺得我只是去找孫卓爾逼問一番,還會留他一條性命吧?”冬夏揚眉,“黎清,你的道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混沌?” “他違了我的道。” 冬夏哼笑:“也是,大義滅親對你來說不算什么。你連將我當禁臠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早背了你自己的道?!?/br> “……是你勝了我的道?!崩枨孱D了頓,他認真解釋,“我不曾將你當禁臠,你在問天門也認識了許多人?!?/br> 冬夏開始后悔和黎清說話了,她撿了手邊盤子扔他:“閉嘴。” 黎清輕松接住果盤放到一邊,當真沒有再開口。 冬夏平復了會兒情緒,才心平氣和地令道:“繼續(xù)說陣眼?!?/br> “等我告訴你如何破陣,能不能……”黎清抿了抿嘴唇,“也向你提一個要求?” 他緊張得心臟劇烈跳動,好像下一秒就能撞穿胸膛撲出來。 冬夏瞇起眼睛:“什么要求?” “摘下面具。”黎清脫口而出。 冬夏不久前說說她毀容,玩笑不玩笑,黎清只有親眼見過才敢放心。 冬夏覺得這交換還算合理,況且黎清又不是沒見過她長什么樣。 于是她摸了摸面具,朝黎清揚了揚下巴:“說?!?/br> 黎清旋即用真元在地上刻了陣法出來,標上陣眼的位置。 所有陣法都是如此:當你不知個中奧秘時,看著便覺得抓耳撓腮不知從何入手;可一旦你知曉了原理結構,這陣在你眼前便成了任你撫摸的家犬。 冬夏起身繞著陣法看了一圈便大致明白了過來。 ——就算黎清是在糊弄她,這至少也編得很像模像樣。 冬夏當然不可能就這么信了黎清。在去問天門之前,她勢必要模擬重現數次陣法,親自入陣試過、破過,才會放心。 她將陣法的每一根線條都記入腦中,才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如坐針氈的黎清。 黎清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冬夏不懷好意地勾唇一笑,向黎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