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拿走她手上的單反，掃了她一眼說：“你至于么，見鬼了。”

    許游緩了口氣，錯開一點距離：“你走路沒聲音。”

    褚昭沒應(yīng)，又看了她一眼，隨即開始翻看相繼里的照片。

    許游清清嗓子，說：“那我先走了?！?/br>
    褚昭把她叫住：“等會兒，我導(dǎo)出來你看看?！?/br>
    說話間，他坐到電腦前，把照片導(dǎo)進去，很快一張張點開，示意她看放大的效果，不管是問題還是優(yōu)點，放得越大，暴露得越明顯。

    許游有些忐忑，就站在他身后，一眨不眨的盯著屏幕。

    褚昭指著其中兩張，告訴她問題所在，又提了一下優(yōu)點，短短幾句話，點到即止。

    許游聽的認真，跟著點頭。

    隨即她伸長手臂去碰鼠標，想點下一張。

    這個動作令她不得不挨近褚昭，又細又白的手臂就擱在他的旁邊，膚色有著鮮明對比，同時也令他聞到了那淡淡的奶味兒。

    每個人的味道都不一樣，這很難形容，尤其是一些少女，身上會有甜甜的奶味兒。

    褚昭一聞，先是愣了愣，隨即側(cè)頭，多看了她兩眼。

    許游也聞到了他身上的味兒，有些古怪，以前沒聞過。

    那時候的她，自然不知道那味道意味著什么，唯有經(jīng)歷過那檔事的女人才知道。

    許游很認真的一張張翻看，直到感覺到褚昭的視線，這才垂眸對上他。

    作者有話要說：　　現(xiàn)在許游和紀淳是17歲，褚昭成年了19歲。

    ……

    感謝在20200512 12:00:00~20200516 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的小天使：今天吸貓了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sdfghjjjjgghj 50瓶；乙為兒 5瓶；婭、鹽 2瓶；數(shù)理化一波帶走、日光傾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4章 許游和紀淳

    14

    四目相交，許游立刻往旁邊讓了一步。

    褚昭伸手一抓，就握住她的手腕，也不知是不讓她走，還是怕她摔了。

    他的掌心很熱，剛貼到一塊，許游就把他撥開了，臉漲得很紅。

    褚昭看著她的反應(yīng)，倏地笑了：“你躲什么？”

    許游：“我沒躲?！?/br>
    褚昭也沒跟她爭辯，起身把位子讓給她，說：“你坐著看吧，我抽根煙?！?/br>
    褚昭走到一邊。

    許游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又安靜了兩秒，這才坐下。

    椅子上有他留下的體溫，她覺得燙，就往前挪了挪，只坐了一個邊。

    她繼續(xù)翻看自己的照片，很專注，鼻子里嗅到煙草味兒，也沒在意。

    只是她沒去看褚昭，卻知道他在看她，就站在角落里靠著墻。

    但像是這樣保持著距離，許游也沒意見。

    幾分鐘后，等許游看完了，起身轉(zhuǎn)向褚昭，對他說：“我好了，耽誤你的時間了?！?/br>
    許游拿起自己的畫板，抬腳要走。

    褚昭卻忽然冒出一句：“你為什么要污蔑那個男的？”

    許游腳下頓住，側(cè)頭看他，一時沒明白：“誰？”

    褚昭依然靠著墻，笑的諷刺：“就是你說摸你那個?！?/br>
    許游愣了一瞬，臉色轉(zhuǎn)而變得很難看，她別開臉，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褚昭也沒催促，就瞅著她。

    半晌過去，等許游平定下來了，轉(zhuǎn)頭又對上他的目光，說：“我沒污蔑他，他的確摸過我。不過不是那次。”

    褚昭揚起眉，有些好奇。

    許游說：“是我十四歲的時候，也是在這里。”

    褚昭一怔，顯然很意外，看她的眼神也變了，隔了幾秒才說：“那還真是個人渣?！?/br>
    許游抿了下嘴唇，看待他也變了幾分。

    幾秒的沉默，方才緊繃的氛圍不見了。

    許游：“那我先走了?！?/br>
    褚昭：“嗯?！?/br>
    ***

    許游飛快地離開照相館，一路跑回家。

    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手，更加管不住自己的思維，她一進門就沖進畫室，將畫質(zhì)加上畫架，手里捏著筆開始揮灑。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腦子里的東西瘋狂旋轉(zhuǎn)，而后又有東西奔騰。

    她怕抓不住，就只能趕緊畫下來。

    四周的裝飾都是抽象的，扭曲的，唯有畫紙中間那個靠墻抽煙的男人，是鮮明生動的存在。

    他被煙霧卷在其中，看不清樣貌，整體的顏色鮮艷，色差很大，有些東西非常不現(xiàn)實，被夸張被放大，這是非常印象派的畫風。

    畫紙上的油彩還沒有干，天早就黑透了。

    期間許父來叫許游吃飯，許游也沒聽到，但這是常有的事，許父也習(xí)以為常，就把飯放在門口。

    許游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開門將飯拿進來，就坐在畫板前對著這幅畫，一口一口的吃。

    她的腦子塞得滿滿的，胃里也漸漸填充了食物，她亢奮極了，幾乎能感覺到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感覺。

    等吃完飯，許游洗了碗就回了屋。

    她把剛才的畫拍下來，很想發(fā)給齊羽臻看。

    可是剛打開齊羽臻的聊天窗口，就發(fā)現(xiàn)她換了頭像。

    許游好奇的點開頭像，這才發(fā)現(xiàn)是光影之中糾纏的兩道剪影，是男人和女人，是雄性和雌性，肢體交纏出扭曲的美感，透著nongnong的荷爾蒙氣息。

    許游關(guān)掉窗口，這才后知后覺的想到，她真是太不小心了，剛才這幅畫要是發(fā)給齊羽臻，她一定看得出來畫里的男人是誰。

    齊羽臻八成會誤會吧，那畢竟是她的男朋友。

    許游安靜地躺在床上，打消了念頭。

    過了片刻，她也不知怎么的，又一次點開了齊羽臻的頭像，她將那幅畫放大了看，仔仔細細看著齊羽臻的筆觸。

    十七歲的許游，雖然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但她有感覺，而且十分敏銳，她有藝術(shù)天分，雖然沒有深邃的技巧，卻是個十足的感受派。

    齊羽臻的畫充滿了男人和女人糾纏的張力，許游感受到了，她閉上眼，耳邊回蕩著每一次補課之后，從那休息室里傳來的陣陣低吟。

    她甚至開始想象，如果她拿著單反穿過那道走廊，來到休息室虛掩的門前，舉起相機，按下快門，她會拍到什么？

    許游一下子睜開眼，喘了兩口氣，渾身都開始發(fā)燙了。

    她從床上坐起身，想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便打開手機，上以前經(jīng)常去的某油畫論壇看帖子。

    瀏覽了幾分鐘，看到這樣一個貼。

    那上面正在討論為藝術(shù)“獻身”的重要性。

    許游以前從不關(guān)注這些話題，總覺得那是庸人自擾，她那時候還比較簡單，以為練好了畫功，多練筆，多觀察，保持手感，體驗當下，一切總能水到渠成。

    但自從接觸了褚昭和齊羽臻，這樣的觀念漸漸改變了。

    褚昭靠性吸引刺激他的靈感，他拍出來的照片，無論是性冷淡的，還是熱情外放的，都讓人移不開眼，即便她一個女生看了，都能感受到照片里女人釋放的魅力，好像把全世界的目光都吸引進去，不分男女。

    之前有一次，有一個長相非常普通的女人來找褚昭，她的年紀比他們大許多，好像已有三十多歲，但保養(yǎng)相當好。

    褚昭和她說話時，許游就坐在外間，偶爾聽到一點。

    從他們的話語中不難得知，那女人曾是他少年時代的補習(xí)班老師，褚昭暗戀過她，但她早已結(jié)婚，且不可能和一個乳臭未干的小男孩搞這種事。

    女人那次來，也是念在自己年華不在，保養(yǎng)再好也抵不過歲月無情，便想把眼下這一刻永遠留在照片里，所以才來找褚昭。

    褚昭和她聊了一小會兒，就來到門口，和坐在外面的許游目光對了一秒。

    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當著許游的面把門關(guān)上。

    許游愣了兩秒，腦子懵了一會兒，隨即才意識到要發(fā)生什么。

    她沒有控制住自己，坐在椅子上片刻，終于忍不住，有些發(fā)顫的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湊到門口。

    那扇門沒有鎖，她輕輕一推，就撥開一道縫。

    眼睛貼到門縫上，看到了里面的光景。

    那個女人緊緊地摟著他，好像在哭。

    照明燈沒有開，四周都是昏暗的，兩道身影若隱若現(xiàn)，透著詭秘。

    褚昭在女人耳邊低語。

    許游聽不清，可她卻從他的語調(diào)中想象到，他在訴說少年時代的情感，如今一償心愿，他是萬分的喜悅。

    許游看了許久，連齊羽臻出現(xiàn)在她身后都不知道。

    ***

    直到她的肩膀被輕輕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