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358.都孩子媽了,還不會換氣。
博士仔細地檢查過沈流嵐體征,證實他剛才的睫毛微動只是無意識的神經反射,并非蘇醒的征兆。 希望再一次破滅,殷雅霓失落地送走博士后,再次回到沈流嵐床前。 她托起他的手,用顫抖著的雙唇細細地親吻著,眼淚簌簌地流著,淌在了他的手背上。 就這樣過了一下午,夜幕降臨,殷雅霓還呆呆地坐在床前看著沈流嵐,直到療養(yǎng)院的工作人員送來了營養(yǎng)晚餐。 她沒有胃口,僅僅只是吃了幾口青菜。 工作人員將餐具收走后,殷雅霓反鎖上門,準備了熱水替沈流嵐擦身體。 她擦得很仔細,每一處角落都不放過,因為她知道沈流嵐有潔癖。 待擦好他的全身,并換上舒適干凈的睡衣,殷雅霓才起身回浴室清洗自己的身體。 她沒有心情好好洗,一顆心都掛在病床上的沈流嵐身上,這會兒僅僅是簡單地沖洗過身體,便趕緊出來了。 長長的頭發(fā)盤起著,她用柔軟的毛巾吸干四肢的水分,用吹風機吹暖,這才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角,躺上了沈流嵐的病床。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慢慢地挨到他身邊,腫得像胖小鹿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軟軟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中響起:“老公,你睡得好嗎?我昨天沒睡好,先睡了哦?如果你比我先醒來,你用一個吻喊醒我好嗎?” 得不到沈流嵐的回應,她繼續(xù)說道,“你不回答?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哦!晚安!” 仿佛是聽到了她的愿望,沈流嵐原本并無表情的臉上,似乎出現(xiàn)了一抹笑意。 殷雅霓點了點他的額頭,撐起自己的身體,在他唇上落下一吻之后,才躺下身牽著他的手入夢。 昨天一早開始奔波到半夜才找到這里,加上哭了一整天,昨天半夜又趴在他床邊睡著了,沒吃沒喝還睡不好,她今天一整日基本上是強打著精神過的。 這會兒終于撐不住了,跟沈流嵐道了晚安后,殷雅霓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她覺得身體很重,仿佛墜入了無邊無際的深海,一路往下沉,深海世界,又黑又冷,她渾身劇烈地抖著,似乎已經快窒息了。 突然,有一個發(fā)光的身體躍入了水中,將她抱在懷里。 他的身體好熱,瞬間溫暖了她的全身。 柔軟的唇親吻著她,似乎在給她輸送著新鮮的氧氣。 她睜開迷惘的眼睛看向他,驀然又撞進了那雙令她心跳加速的深眸中。 那深邃的、笑意彎彎的眼睛溫柔地看著她。 再一次迷醉在這雙溫柔的眸里,她一時忘記了吸收他輸送過來的氧氣,于是體內一口氣沒順過來,她劇烈地咳了起來。 溫柔的手掌拍著她的后背,那熟悉的聲音笑著說:“都孩子媽了,還不會換氣。” “因為都沒機會找別人多練練啊......”殷雅霓心想,反正這是夢,不擔心醋精吃醋,干脆大膽地說好了。 那人捏了一下她的腰側,“要練找我練,你敢找別人,我就把他的嘴巴切掉?!?/br> “......”殷雅霓無言了,即使在夢里,他還是那么霸道兇殘。 “知道了么?嗯?”那人不捏她的腰側了,轉而欺上了她的脖子。 “知道了。老公,你什么時候回來找我和孩子們,嗯?”雖然這是夢,她還是忍不住想問他,“我和孩子都好想你,你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她胡亂地呢喃著,滿臉是淚。 那人倏地抱緊了她,溫熱的唇吻去她臉上所有的眼淚。 被抱著的感覺越來越真實,殷雅霓閉著雙眼細細地感受著,黑暗中,仿佛真的是他正抱著她親吻。 “老公,是你嗎?”她喃喃地問著。 “嗯,是我,我的傻寶兒?!卑祮〉哪新暎诩乓估?,顯得特別唐突。 她還想問他好多問題,話還未說出口,便又被他覆住了唇。 殷雅霓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也許是渴望了他太久,這一刻她竟跟著急切了起來。 可他卻又不再吻她,也不再抱著她。 也許是剛點燃的渴望瞬間失去了滋養(yǎng),殷雅霓痛苦不已,以為他又要離她而去,這會兒便軟軟地低聲啜泣起來。 沈流嵐再一次吻去她臉上的淚水。 一感受到那具溫熱軀體的靠近,殷雅霓像是抓到救命繩索的墜崖人,不顧一切地想留住他。 “老公,不要走,給我......我想你了......” 黑暗中,她的軟軟呢喃,亦引起了他的心動。 然而,他只是溫柔地吻著她,并沒有繼續(xù)深入。 巨大的挫敗感襲上殷雅霓的心頭,她以為他連在夢里都不想要自己,于是哭得更傷心。 “傻寶兒,別哭了,不能在這里,有監(jiān)控,我們回家再說,嗯?”他吻著她的眼淚,無奈地說道。 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這句話起了安慰的效果,不了多久,殷雅霓便停止了哭泣,繼續(xù)沉沉地睡去。 沈流嵐溫柔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口里唱著哄龍鳳胎睡覺時唱的小星星。 唱一陣、親一陣...... 腦部檢測儀的藍色字體依然活躍地跳動著數據,架子上的白蛋白包依然源源不斷地往沈流嵐的體內輸送著營養(yǎng)液。 懷里的人兒睡得不太安穩(wěn),秀氣的眉毛緊皺著。 沈流嵐側身抱著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窗外滿月發(fā)出的清冷的光。 他隱隱猜到了這是哪里,但又不敢百分之百確定這是哪里。 就著窗外的月光,他細細地看著殷雅霓的容顏,她一如五年前他們初遇那般,這些年竟未有絲毫的改變,依然是他深愛的樣子。 而原來風城那一役后,他離開了殷雅霓和孩子們一年。 這一年里,殷雅霓不僅獨自承受著失去他的痛苦,并且歷盡艱辛為他生育了一對子女。 他摸著她小腹上的那一道長達八公分的傷疤,那疤痕是硬的,新鮮的。 這個因為他而傷痕累累過的zigong,為了生育他的孩子而再次受到重創(chuàng)。 那個手術室是那么冰冷,那么令人絕望,她一個人,會不會很痛,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