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86.我今晚是來送你最后一程的
翌日。 沈流嵐起了個大早,親自照顧起了殷雅霓的早餐,吃完早餐,又帶著她到二樓客廳看海,倆人剛冰釋前嫌,感情十分熱絡粘膩。 沈流嵐一手拿著報紙念新聞給她聽,一手擁著她躺在貴妃椅上。 陳煒訂的航班是13:55分從海門出發(fā)至大阪神戶機場,沈流嵐剛照顧殷雅霓吃完午飯不到十二點,他就過來了。 隨意在衣帽間里拿了一套換洗衣物裝進行李袋,沈流嵐出來的時候,殷雅霓正坐在沙發(fā)上看書。 他走過去把她抱在懷里,低頭親著她的下巴,輕聲說道:“寶貝,我到日本出個短差,沒有意外的話,明天就回來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好嗎?” “你昨晚才答應我最近不上班,要在家里陪我的,這么快就食言了......”殷雅霓掙扎出懷抱。 沈流嵐輕嘆了口氣,不敢跟她提起這次前往日本的目的,只能輕描淡寫道:“臨時出了點狀況,我保證從日本回來,就在家里陪你,直到你出了月子為止,好嗎?” 殷雅霓雖然最近精神脆弱,但也算明白事理,不滿過幾句,也只能無奈地放沈流嵐前往日本。 沈流嵐走后,她渾渾噩噩又睡起了午覺,直到下午江蓉來敲門,說是她的同學在樓下客廳等她。 想了半天,她才想起是大學舍友今天要來探望她。 江蓉擔心她身體吃不消,于是建議道:“請你的同學們到二樓吧臺那邊兒坐吧?你別上上下下的了,直接去吧臺那兒,一會兒我讓阿姨端點水果和飲料上來?!?/br> 殷雅霓想想倒也好,在樓下客廳畢竟說話不方便。 她剛從房里挪到吧臺不一會兒,江蓉就帶著林潔、方菲菲、裴俊娜上來了。她們看到殷雅霓安然無恙地站在面前,一顆忐忑的心終于放下。 江蓉交代過她們不要開門讓風鉆進來,就下去準備水果了。 面對好姐妹們關(guān)切的眼神,殷雅霓一時也有些尷尬:“之前不想讓你們擔心,所以就沒將事情告訴你們,加上在醫(yī)院的時候我情緒不好?!?/br> 林潔大他們一歲,是她們的大姐,處事也最為冷靜。她趕緊扶著殷雅霓坐下,握著她的手,眼里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那天晚上你和你老公突然不見了,我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只是沒想到事情這么大,那女人抓到了嗎?” 殷雅霓垂下眼睛,“我也不清楚,叔叔不讓我管這事兒,只從我小叔那邊聽說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br> “那你老公人呢?昨晚我們掛電話的時候你說他還沒回來?!惫澎`精怪的方菲菲一進門就在搜尋沈流嵐的身影,正想找到人教育他一頓,替好友出口惡氣。 “他去日本出差了?!?/br> “不是吧?這種特殊時期,他竟然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自己去日本瀟灑啊?”裴俊娜早熟,對男女之事比殷雅霓看得透徹。 殷雅霓趕緊解釋:“他不是去玩的,工作上臨時有事需要到那邊出差而已?!?/br> “話是說出差,誰知道呢?也許白天干完活兒,晚上就出去喝花酒了。日本那個地方,色情業(yè)最發(fā)達......” “娜娜,不要亂說,沈總不是那種人,不要增添霓霓無謂的擔憂。”沒心沒肺的裴俊娜還在喋喋不休著,就被林潔喝住了。 心情正因為沈流嵐的離開而煩悶的殷雅霓,聽裴俊娜這么一說,心里是五味雜陳。她想起昨晚沈流嵐喝了酒就對她動手動腳的事情,心里難免擔心他晚上會不會背著她做什么壞事。 心不在焉地送走好友們,吃過江蓉送上來的晚餐,殷雅霓自己擦了擦身體就躺到床上了。 北京時間晚上六點半的時候,沈流嵐發(fā)來一條簡訊【平安到達】后,便再也沒了消息。這會兒,殷雅霓看了眼墻上的古董時鐘,北京時間八點半,東京時間是九點半。 她忍不住拿起電話撥打沈流嵐的號碼,號碼響了好一會兒,他才接起,聲音溫柔而低沉:“寶貝,是我。” 當那充滿磁性的聲音鉆入耳朵的時候,殷雅霓還是覺得心跳漏了一拍。 電話那邊的背景音十分安靜,殷雅霓忍不住問:“老公,你在哪里?”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后,沈流嵐才回答:“我在大學同學渡邊家商量點事情?!?/br> 他的那幾秒安靜時間,讓殷雅霓誤以為他是在組織謊言,想理由搪塞她的查崗。 一旦接受這個設定,心再大的女人也會變得敏感起來:“我都沒聽你提過有這么一個叫做渡邊的同學,我們訂婚那天也沒有見過他,你是不是在騙我?” 電話那頭的沈流嵐似乎輕笑出聲,但還是耐心解釋道:“我沒騙你,沒有提過是因為沒找到機會,渡邊同學的身份有些戲劇性,我要提起的話得說上三天三夜。我們訂婚那天他有要務在身,缺席了,我保證我們的婚禮,他一定會參加,好嗎?” 也許是他說得太誠懇,殷雅霓也不好意思再繼續(xù)發(fā)作,最后,讓他對著電話跟她么么噠了之后才道了晚安。 臨掛電話的時候,沈流嵐卻不肯。 他知道她現(xiàn)在沒安全感,忍不住又內(nèi)疚起來,但也只能化作甜蜜之言,哄著她:“寶貝,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好好在家休息,才能快點好起來。等你好起來,我?guī)悱h(huán)游世界,好嗎?別亂想,我愛你?!?/br> 掛了電話的沈流嵐,臉上的溫柔之色,瞬間轉(zhuǎn)為狠厲,讓跪在他面前的林安琪心頭一震。 沈流嵐這副低聲下氣的模樣,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對殷雅霓的寵愛之情,她是第一次見。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殷雅霓在他心里的地位那么重。 坐在一旁的渡邊修,狠狠將手上快燃盡的雪茄掐滅在煙灰缸里,戲謔地看著沈流嵐,用流利的英文說道:“嵐,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用你們的中國話怎么講?妻管嚴?” 沈流嵐面色平靜,聲音透著冷:“昨晚半夜,我是跪著收到你的簡訊的。” “為何你要跪著看我的簡訊?這是你們中國新流行的禮儀嗎?” 沈流嵐失笑:“這不是中國收簡訊的禮儀,而是來自妻子的懲罰?!?/br> 渡邊修夸張地笑了起來:“如果讓emma知道你是這樣的,她估計會將你視為恥辱的暗戀對象?!?/br> 正在兩人開玩笑的時候,跪在沈流嵐面前的林安琪朝他的皮鞋上砕了一口唾沫,而后囂張道:“殷雅霓那個賤人還沒死?我當時就該踩死她!沒想到這只狐貍精命那么大!” 原本連日來心情就已經(jīng)十分陰郁的沈流嵐,被林安琪這幾句話刺激一下,瞬間血往頭上涌,當即就站起身,向前就是一巴掌。 男人的手勁大,那一掌下去,林安琪整個頭都被打偏了,血跡順著嘴角留下來。 沈流嵐俯身,箍住她的雙頰,手勁之大,讓林安琪的兩只眼球差點蹦出眼眶。 仿佛來自地獄的聲音,冰冷而又帶著血腥味,“死到臨頭你還不知悔改?” 林安琪毫不在意,她斷定沈流嵐并不敢拿她怎么樣,最多也就是像現(xiàn)在,關(guān)在山口組的暗房里,受點皮rou之苦而已。 “哈哈哈!我就不信你敢取我性命!你沈流嵐是什么人?你不會讓自己的雙上沾上鮮血的,哈哈哈!” 一旁的渡邊修無比可憐地看著林安琪,搖了搖頭,似有些可惜地說道:“這么漂亮的美人兒,丟到斯威士蘭那種地方,估計皮都不剩了。” 沈流嵐冷笑了一聲,手掌憤然用力一甩,林安琪的臉便整個被甩開,撞到了一旁的桌角。 陳煒看到沈流嵐收回的手,立刻遞上消毒洗手液。沈流嵐用消毒液將雙手搓了又搓,這才扯過一旁的紙巾擦手。 林安琪看著他這一系列的動作,終于崩潰了,心里曾經(jīng)殘存的美好,一絲一絲地被沈流嵐搓手的動作搓爛了。 原來他竟這么嫌棄她,碰觸到她皮膚的手,要立刻用消毒液消毒! 擦好手的沈流嵐再次蹲下身直視她,冷漠的雙眼中,看不到一絲溫情,而林安琪,卻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們曾經(jīng)快樂的那一段。 當年,她不過二十歲,沈流嵐二十三歲。 她第一次在家里見到他,是在一個夏日的夜晚,沈流嵐受父親的邀約,到家里吃飯。她聽從父親的吩咐,換上的美麗的衣裳,站在家里的陽臺上,看到了那位從車上下來的英俊男青年,她的心當即就為他沉淪了。 父親有意無意地在男青年面前提起她的好,男青年含笑看著她,那個笑容,她一生都不會忘記。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輸了,她對這個冷情男人的十年愛戀,從頭至尾都是一場豪賭,她輸?shù)脧氐住?/br> 就在林安琪的晃神間,猶如來自地獄的聲音響起:“天一亮就送你到斯威士蘭,我今晚是來送你最后一程的,保重?!?/br> 沈流嵐說完,帶著陳煒及渡邊修出去了。 倒在地上的林安琪,腦海里一直重復著斯威士蘭這個名字。 斯威士蘭!片刻后,她終于反應過來斯威士蘭意味著什么——艾滋病感染率接近40%的黑人國家! “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從暗房里傳出來的尖叫聲,似要劃破天際??上В]有人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