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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叫神大人過來看看!”她起身要走,還沒跨出半步,只覺腳踝被一雙胳膊抱住。 “前年開始,為師每隔三個月,便會像這樣,于夢中咳血幾次。”單冬凌道,聲音像是從夢里飄出來似的,“玄仁宮的醫(yī)修、境外妖域內的大妖已為我診過脈,于性命無礙,只是一種特殊的排毒方式罷了?!?/br> 云籬半信半疑地垂眸看她。 她現在沒地方確認這個說法,但直覺告訴她,大白狼的咳血恐怕還是和將蕪的消失脫不了關系。 念著姑且先穩(wěn)住大白狼,云籬坐下來,伏在單冬凌肩上,嗔怪道:“那您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怪嚇人的……” 單冬凌口齒不清地呢喃了幾句,沒等云籬聽清,她忽然閉著眼睛湊過來,摸索著往云籬唇上輕輕一印。 而后又是一吮,此時卻再無血腥味,直印得云籬呼吸都要歇一拍。 “為師困了,明早再詳說。”將狼尾巴扯過來塞到云籬懷里,單冬凌道。 云籬沒辦法,只好抱著狼尾巴揉了兩揉,不情不愿地“哦”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云籬:這只狼說謊已經不會臉紅了,哼唧 單冬凌:我沒有 第54章 元青城 云籬無可奈何地趴在單冬凌懷里。 其實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莫名感覺大白狼像變了個人似的,但她一想到自己睡得正熟突然被叫醒的時候,也是懶懶散散冷漠臉,當下釋然了。 誰還沒點起床氣呢! 既然大白狼說明早再和她詳說,那她只要乖乖等著就是了。 蹭了蹭抱著的狼尾巴,云籬閉上眼,就當沒發(fā)生過剛才的事。 同一時刻,單冬凌的識海內。 看著單冬凌的靈識疲倦地返回,盤膝坐回原處,將蕪皺緊眉。 “還是早點用我說的辦法吧,我不過是一縷意識,我散了,對你而言也是解脫?!睂⑹彽溃拔乙岩姷搅怂霓D世,知道她過得很好,便是心愿已了,再無牽掛。” 單冬凌的靈識顫抖不止,疼痛從皮rou傳入臟腑,再刺痛魂魄,由內到外的每一寸經脈,都因為魔氣的腐蝕,讓她痛苦不已。 “至少……您要撐到見神的時候……”單冬凌輕聲道,“此世的一切既然是由司命神書寫,那她……一定能解救您……” “當年小籬帶著我的劍意找到你,并將我的力量繼承給你,那之后發(fā)生的事,你忘了么?”將蕪背著手,在她身旁慢慢地飄動,“小籬死了,是司命神親手殺了她,將她一世的記憶盡皆抹去,而你也險些死于魔氣侵體?!?/br> “那是神,是天道?!彼恼Z氣逐漸嚴肅起來,卻十分平靜,“若是人人都可以依照自己的愿望,隨意逆天改命,這個世界,只怕會亂套啊?!?/br> 單冬凌默默垂下頭,良久才道:“您的要求……恕我不能接受?!?/br> 疼痛讓她的五官趨于扭曲,可她的臉上掛著笑容,眸中閃動光芒。 “哪怕是神……也曾有過做凡人的時候……我不信她會冷眼旁觀?!眴味栲拔覍幵纲€一把,也不會選擇坐以待斃……您又不是傀儡,不能就這樣……消失……” 疼痛讓她發(fā)出一聲悶哼,卻仍要強行將魔氣壓制在體內,一絲也不外溢。 將蕪嘆了口氣,廣袖往單冬凌頭頂一甩。 “眼下你所受的痛苦,便是天罰之一?!彼?,“然而你只是個被卷入其中的容器,你的痛苦,早該由我承受。起初我與你尚未融二為一,幫不到你,如今不一樣了?!?/br> 單冬凌只覺周身疼痛如同潮水退卻,身心突然輕松下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出去,好好陪你的小徒兒去。”將蕪又道,“不要因為我們之間的因果,讓她三番兩次擔心你?!?/br> 單冬凌只好睜開眼,看到云籬已安睡在懷中時,目光不自地柔和下來。 她緊緊摟住云籬,睡意全無。 次日云籬醒來時,還惦記著昨晚的約定。 睜眼看到單冬凌坐在身側,云籬揉了揉眼睛,也跟著坐起來。 單冬凌一垂下目光,就看見一只小手即將捏上自己的衣服。 云籬哪會只捏個衣服,她直接抱住單冬凌的胳膊,輕輕晃了晃,軟著聲音道:“師父,您快告訴我詳情吧!” 撒嬌賣萌她是專業(yè)的,除非對方是個莫得感情的人。 單冬凌自然經不住她的撒嬌,攬她入懷,銜著貓耳抿了兩下。 “為師昨夜咳出的血,便和運功療傷時吐出的血一樣。”她解釋道,“為師已習慣了,也有應對的辦法,云籬不必擔心。” 云籬半信半疑地點點頭,抬起手,在她唇角撫了撫。 瞧著她的小動作,單冬凌難得開玩笑道:“云籬想親為師?” 撫她唇角的手一頓。 單冬凌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她捉住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俯下臉去。 “唔……!” 云籬猝不及防,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悶哼,便被單冬凌捉進懷里。 “咳咳……師父您好像越來越熟練了?!焙貌蝗菀讙昝摚苹h邊咳嗽邊道。 小說誠不欺她,眼前這只大白狼果然和書里說的一模一樣,開竅前是薛定諤的直女,平靜如古井的修道人,開竅后就跟上了發(fā)條似的,總能找到和她花式培養(yǎng)感情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