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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介紹時,單冬凌把瓶子洗凈,待她說完,就放到她手里。 “既然是云籬家鄉(xiāng)的物品,便由云籬來看看罷?!?/br> 云籬不知道這是誰埋在這的許愿瓶,小心地拿住,見瓶子里空空如也,忍不住把靈識探了進去。 這一探,她只覺眼前一恍惚,等到視線漸漸清晰,耳畔忽然響起一道脆生生的女聲: “當(dāng)你聽到我的聲音的時候,說明你已經(jīng)成功穿越到了這個時代,找到了繼承將蕪劍意的白狼,也找到了我留下的這段記憶?!?/br> 聲音止住時,一名烏發(fā)黑衣的女子出現(xiàn)在云籬面前,眉心有著一枚青色蓮紋印記,身形卻是半透明的,仿佛一縷游魂。 女子的聲音十分輕快,讓人聽來像是沐浴在暖融融的陽光之下,心情也變得舒暢起來。 “你是誰?”云籬愣愣地與她對視。 “我并不知你是我的哪一世,又記不記得前塵往事,只希望你能伴在將蕪身邊,陪她度過最后的時光?!迸訌澚藦澞G的妖眸,沒有答話,只是自顧自說下去,“實在是太抱歉了,明明是我的過錯和執(zhí)念,卻要我的轉(zhuǎn)世來負責(zé)……” 如同她突然出現(xiàn)一樣,女子說完,半透明的身體突然開始化作碎片,在飄飛的青色花瓣中安靜地消散不見。 “……”云籬莫名其妙地站在這個白色的空間中,不多時,眼前再度恍惚一陣,等她睜眼,已回到了挖出“許愿瓶”的地方。 目睹完女子的消失,又把她剛才的那番簡短的話又回想幾遍,云籬下意識低頭看向手中的許愿瓶,但就在她低頭的瞬間,許愿瓶咔地一聲碎開。 未等云籬反應(yīng)過來,單冬凌飛速奪過開始破碎的許愿瓶,用水靈力將之包在當(dāng)中,阻止它的進一步碎裂。 “你還要它嗎?”單冬凌托著水團,問云籬。 “要!”云籬自然不會放過這件“家鄉(xiāng)產(chǎn)物”,用力點點頭。 于是單冬凌將許愿瓶凍在了冰中,又用一塊帕子裹住,遞給她。 云籬隔著帕子摩挲冰塊,想到剛才幻象里的那位女子眉心有青蓮紋樣的印記,念頭一閃,忙撫上自己眉心的印記。 她的蓮紋印記,是保存青鬼蓮臺用的,而青鬼蓮臺又是“酒精真人”鐘長淳在她下山前相贈的護身法寶。 云籬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那位女子稱她是自己的轉(zhuǎn)世,又幾度提及大魔將蕪,難不成她就是將蕪的玄貊摯友?而“酒精真人”既然是從上古存活至今,有沒有可能認得幻象里的那位女子? 稍微理了理其中的聯(lián)系,云籬咂咂嘴,有些尷尬。 “關(guān)于我穿越到師徒戀甜寵文之后不小心知道了自己的前世好像是個上古大佬的摯友這件事……”她在心里碎碎念一陣,將冰塊小心收入青鬼蓮臺的儲物空間內(nèi),變回玄貊躍到單冬凌懷里,“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隱藏劇情的道具已經(jīng)拿到了?!?/br> 單冬凌聽不懂她的意思,聞言只是默默點頭,把土填回去,踩實了再覆上枯葉,這才御劍回到原處。 千檸等了很久,師徒二人回來時,她正在樹上閉目調(diào)息,聽到單冬凌有意發(fā)出的微弱劍吟聲,馬上收功,從樹上跳下。 “走罷。”單冬凌道,“不要往南面去,也許會遇上萬清秋?!?/br> “冬凌jiejie只管放心,我知道一條出谷捷徑?!鼻幖莱鲮`劍,為她們領(lǐng)路。 單冬凌御劍沿著千檸所說的捷徑一路飛行,能看到谷口時,天邊已露出微光。 說是捷徑,其實是在谷里繞了一大圈,只不過途徑的地方都不是險地罷了。 途中的道路兩旁生著許多靈草,功效不明,單冬凌和千檸一路走,一路采了不少,打算帶回屏仙閣,給閣中的醫(yī)修們做研究。 經(jīng)過一條湍急的山溪,千檸還撿了許多黑漆漆的卵石,笑道:“這些帶回去給阿謐玩。” “阿謐就是千檸jiejie的道侶嗎?”云籬好奇問道。她記得入谷之前,和千檸說話的女修士提到過“醋精龍”這么個角色。 千檸收好卵石,聞言笑容愈盛,“可惜她暫時要留在陰幽大陸,忙著幫族人重建家園,不然真想帶她到人界的各個險地轉(zhuǎn)轉(zhuǎn)?!?/br> 因著路上時間太長,途中云籬甚至還打了個盹,夢里全是她根據(jù)許愿瓶中的記憶腦補出的畫面。 等到單冬凌推醒她,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瞧著周邊景象,一下子有點分不清是夢還是現(xiàn)實。 谷口始終由兩隊人把守,一隊是屏仙閣的魔族門徒,一隊是萬氏的人修。三人抵達谷口,剛好碰上換崗,為首的屏仙閣門徒認識千檸,得知她們要出谷,驗過信物之后馬上放行。 一離開青硯谷,千檸馬上收起藤甲,走在帶著露水的草地上,呼吸起新鮮空氣。 “我得先回閣中復(fù)命去。”帶著她們走到靠近街市的地方,千檸揮手道,“你們請便,記得午時來屏仙閣一趟,那時白虹jiejie有空給你們弄道侶契?!?/br> 送走千檸,單冬凌垂眸看向懷中迷瞪著眼睛又要睡過去的云籬,低頭在她腦門上親了一下,目光卻是茫然。 現(xiàn)下快要結(jié)道侶契了,她心中有個關(guān)于“道侶”的問題,卻遲遲沒有得到解答。 對于“道侶”這個詞的字面意思,單冬凌自然知道,也知道身邊的那些熟人皆是有道侶的,可從弄明白“道侶”的意思到現(xiàn)在,她依然不明白道侶之間究竟要怎么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