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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道宗大長老如期而至。 大長老造訪時,云籬和單冬凌已經(jīng)收拾好山洞,坐在用來待客的碩石上靜候。 這回云籬沒有像初見倚淳真人那樣隨意,而是正襟危坐,一張小臉也緊繃起來。 道宗大長老名喚段梳筱,根據(jù)云籬看書時的感覺,眼前這位看起來不茍言笑又一本正經(jīng)的大長老,本質(zhì)是個白狼師父和女主的頭號cp粉。 那她就更要給對方留下好印象了,待會兒乖軟的人設(shè)可不能崩! 云籬緊張地坐著,看著身穿道宗標(biāo)準淺藍長老服的段梳筱從容走來,二話不說,取出一片靈箋,一枚靈珠。 靈箋云籬見過,是修真者專門用來記錄的法器,但一看到那枚靈珠,她渾身一顫,愣住了。 如果設(shè)定沒變,這枚靈珠,應(yīng)該是書里專供即將合籍的新人定契用的“共魂珠”,也就是只有準道侶才能使用。 書里說,合籍新人將血滴入珠中之后,就可以共享五感,感應(yīng)對方的生死傷病。除此之外,這種共享可以隨時屏蔽,非常方便。 云籬忍不住偷偷瞄了單冬凌一眼。 白狼師父面上依舊平靜,不知是不曉得共魂珠的用法,還是她猜錯了靈珠的種類。 “單長老是要先定師徒契,再定道侶契,可對?” 段梳筱的問題立即引起了云籬的注意。 只見單冬凌點頭:“對。但定契之后,我與云籬先以師徒相稱?!?/br> “此事隨你們,不歸道宗管。”段梳筱瞥了云籬一眼,一揮手,那片靈箋飛到單冬凌面前,“這孩子還未能用靈識罷?勞煩單長老代她填寫師徒誓言?!?/br> 單冬凌接過靈箋,閉上眼,專注地將靈識探入當(dāng)中。 云籬坐不住,趁著單冬凌填寫誓言,她悄悄湊到段梳筱身邊,小聲問:“師徒誓言是什么呀?” 段梳筱便看向她。 “云小友想知道?” 云籬點點頭,滿眼期待。 好奇是真的好奇,書里沒有提及師徒誓言的具體內(nèi)容。 段梳筱籠手入袖,正色道:“我不知道。” 云籬:??? “親傳師徒和普通師徒不一樣,每對親傳師徒需在定契時許下誓言,只要誓言靈箋不毀,違背誓言者,不論是哪一方,都要依照門規(guī)接受對應(yīng)懲罰?!币娝@愕,段梳筱不緊不慢地解釋起來,“師父和徒弟先作商量,確認下來誓言后,由師徒一起填寫。我的職責(zé)只是保管填寫完畢的誓言,不負責(zé)提供誓言內(nèi)容參考?!?/br> 云籬這才恍然大悟。 段梳筱又道:“至于親傳師徒到底是怎么個特殊法……要看你師父的習(xí)慣了。玄仁宮中的親傳師徒各不相同,有的師徒親密無間,同寢同食;也有的互相尊敬,為師的一方偶爾會做徒弟的徒弟,向徒弟討教?!?/br> “是挺特殊的?!痹苹h點頭。 段梳筱喚來懸浮在半空的靈珠,輕輕推到她面前。 “這是你和單長老之間要結(jié)的特殊契約,合籍契?!ǖ纻H’的事,她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罷?” 云籬遲疑一下,沒有繼續(xù)點頭,而是問段梳筱:“大長老,您知道我?guī)煾冈谶@里面壁思過的原因嗎?” 順便改了對單冬凌的稱呼。 段梳筱似是笑了一下,“怎么突然問起這件事?” 云籬心道:就因為突然來了個“面壁思過”一整月,現(xiàn)在劇情都偏離原著八萬里了! 嘴上則道:“師父那么好的妖,怎么可能犯錯呢?” “反倒正是因為她太好了,才險些鑄下大錯。”段梳筱說話時非常平靜,也沒有將聲音刻意放低,好像此時在講的事跟單冬凌毫無關(guān)系,“此為逆天改命之事,具體如何,你既然要做她的命定道侶,且問她自己罷。” 云籬失望地“哦”了一聲。 “來,先將你的血滴一滴在‘共魂珠’內(nèi)?!倍问狍愦咚?,遞給她一把小刀。 云籬拿起小刀,正要割手,忽聽單冬凌道:“慢?!?/br> 刀刃在距離手指一寸的地方停住,云籬和段梳筱齊齊朝她看。 先將誓言靈箋歸還,單冬凌起身走到云籬身邊,拿過共魂珠,還給段梳筱。 “單長老這是不打算定合籍契了?”段梳筱接過共魂珠,略略有些驚訝。 “魔獸玄貊的能力之一,是在各個時空進行穿越?!眴味璧?,“倘若我與云籬定下合籍契,便會將她約束在當(dāng)前時空。” 此言一出,云籬先吃了一驚。 她雖是玄貊,卻自小就跟在jiejie們,還有兩位強大的主人身邊,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情況。 “恕我冒犯,是誰人突然將此事告知與單長老?”段梳筱微微蹙眉,倒并不是因為單冬凌的出爾反爾,而是因為申領(lǐng)共魂珠與放棄共魂珠都要辦不少手續(xù),單冬凌既然要放棄共魂珠,她就得問個合適的理由回去交差。 單冬凌卻撫上心口,不確定地道出一個名字:“將蕪。” 段梳筱眸光驟變,云籬也變了臉色。 將蕪,這是上古時期一位大魔的名字,是位八劫散魔。 云籬記得自己的出生地叫做“將蕪鄉(xiāng)”,就是以這位大魔的名字命名的。 根據(jù)傳承到未來都市的古籍記載,將蕪在渡第九道散魔雷劫時失敗,從此道消身殞。 由于魔族死后無法轉(zhuǎn)世,也不入輪回,從那之后,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將蕪”這個魔了。用簡單易懂的話來說,她連詐尸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