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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聽阿涼的?!?/br> 林然將腳收回,轉去其他攤子前。 她看著攤子里新奇的小玩意,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物什,看過就不再看,她也不愛這些小玩意。 從酒家走過后,在一角落里遇到一寫字攤,她瞧著上面的字:文王再現(xiàn)。 她好奇道:“文王是誰?” “文王指的是周文王姬昌,曾是一代明君,勤政愛才。”穆涼解釋道。 “那他為何說是文王再現(xiàn),豈不是謀逆?”林然大吃一驚,小小百姓竟有這么大的膽子。 穆涼指著那白帆側面,上寫著:神卦測字,林然恍然大悟,“文王也是算卦的?” “也不全是,他善卦罷了。”穆涼道。 兩人站著不走,引得算卦人的注意,他走近兩人,瞧過林然一眼,捋了捋胡須道:“二位可要算一卦?” 林然對寺廟里的住持還有些記憶,過去兩日,依舊無法忘懷,便道:“我不算卦,你可看面相?” “面相?”算卦人為難,見林然身上衣料不俗,猜測是哪家的傻姑娘出門了,再觀她身后之人通身氣度,樣貌清麗,看他的一雙眼睛平靜,卻撐起一股氣勢,他又不敢隨意糊弄傻姑娘了。 他沉吟,林然不耐煩,催促道:“你會不會?” “會,如何不會,您請來坐這里?!?/br> 林然邁步過去,穆涼在旁靜靜候著,氣勢不善,也不怕那人隨意欺負了她家小呆子。 “姑娘想知曉什么?”算卦人捏了一手汗,見傻姑娘面帶迷惑,也不覺松了口氣。 “我想知曉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算卦人驚住了,首次遇到這般傻氣的姑娘,他掂量著話,言道:“姑娘面色白皙,眉眼秀氣,靈臺清明,必然心懷良善?!?/br> 林然皺眉,還想再問,肩被人按住,上方響起阿涼的聲音:“好了,你也問到了,去旁處看看?!?/br> “哦?!绷秩粦?,起身就走,算卦人哎喲一聲:“您未給銀子?!?/br> 穆涼掃他一眼,嚇得他不敢作聲,林然不想占人家便宜,從荷包里掏了銀子給他,穆涼皺眉,也沒有制止。 算卦人得了兩塊碎銀子,喜不自禁,幾句話就得了這么多銀子,擺攤幾月也賺不到這么多銀子,他樂呵呵地送走兩人。 林然算卦后,心情開朗,邁步也是輕巧,她動手去牽穆涼,想起不是在家里,又縮回手,還是開心道:“阿涼,那人道我心懷良善?!?/br> “嗯。”穆涼彎彎唇角,尤其見到小呆子喜不自禁的樣子,唇角蘊含的笑意更深了些。 林然瞇眼錯開她,免得看多了,阿涼又會生氣。她一人往前走著,邊走邊看,又走到錦繡坊前。身后響起人聲,是提醒她的:“左手錦繡坊是穆家的繡坊?!?/br> “曉得了?!绷秩晦D步走進繡坊,她生得昳麗風流,又是一襲嬌俏的紅裳,膚色欺霜賽雪,引得路人都會看一眼,在繡坊面前停步后,對面的沈家店鋪里的沈杳瞬間就看到了。 她出柜臺,人還沒跨過門檻,就見到小東家身后的女子,她害怕了,靠著門,粗粗看了一眼,覺得奇怪,今日小東家出來,怎地是她阿姐跟著。 她狐疑,林然已經(jīng)進去了,看不見人,頓覺喪氣,長嘆了口氣。父親沈懷聞聲走來,恰好見到穆涼身影,“穆家并非你能攀比的?!?/br> “阿爹好笑,都道抬頭嫁女,低頭娶媳,阿爹怎地自慚形穢了?!鄙蜩闷沧欤嫔珟е豢?,她自以為放低身價,那樣露骨的情詩都給了人家,誰知曉一絲消息都沒有,還被她阿姐嚇了一番。 她哪里不好了,繡坊的大東家何至于一點顏面都不留給她。 沈懷得對面繡坊一壺茶,知微見著,且觀那女子的氣質,也知她比不是尋常人,沈家如何攀比得上。 “你與那繡坊小東家不合適,且她身上有病,瞧著像個傻子,你喜歡人家哪里?” 被父親直接戳了出來,沈杳羞得面色滴血,絞著手中帕子道:“哪里傻了,人家可不傻,再者你看人家阿姐的氣質,兩人血脈相連,骨子里流的一樣的血,怎會是傻子,您看錯了?!?/br> 沈懷輕笑,道:“meimei不是傻子,jiejie為何至今不嫁人?” “您這是哪里聽來的謠言,見不到人家夫婿,就說人家至今未見,指不定早就嫁人了?!鄙蜩萌滩蛔》瘩g,見到父親嫌棄的嘴臉后,心中不快,嘴上的話也如竹筒倒豆子吧,都吐了出來。 “就憑那女子送的回禮,都能在鎮(zhèn)子里買間宅子,出手這般闊綽,你覺得你能攀得上? ”沈懷忍不住戳醒她,“你別做夢了,人家就算是傻子,也看不上你?!?/br> “阿爹……”沈杳被氣得跺腳,紅著眼睛道:“她不是傻子。” “嗯。她不是,你是?!鄙驊蚜孟乱痪湓挘幌胪嗾f,回院子里喝茶去,送來的好茶,不喝著實浪費。 他不在意,沈杳急得跺腳,滿面羞紅,跟著他往后院去,一面哀求道:“阿爹,您就這么不待見她?” “就你這個心性,嫁給那個傻子,上面有個這么厲害的阿姐,你有什么好日子過?想想以后,那張臉蛋都是騙人的,長得還看,沒有腦子,也是不行?!?/br> 沈懷頓了頓,回身看著女兒:“我和你說,那個傻子長得是好看,可沒有這個?!彼钢X袋,意思是腦子不行,又勸道:“你看,她家有母老虎,你這么個小白兔擠進去,也早晚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你何苦呢,選門當戶對的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