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聰明，沒有留下把柄，我也不想去查，若真要查，我也會查到。其實(shí)我可以直接殺死你，浮云樓是我林家的產(chǎn)業(yè)，你借住時(shí)，我完全可以動手。可是我沒有，因?yàn)殚L樂對我曾有幫助，我便留你一命?！绷秩蛔孕诺馈?/br>
    牢房里的燭火或明或暗，映著兩人的神色也是晦暗不明。

    兩人說話就像敘述常事，沒有波濤洶涌、沒有劍拔弩張，就像尋常人在品鑒一件珍品，各自敘述著自己的想法。

    “我還是小瞧了你，或許應(yīng)該將藥下得重些，是我疏忽了?！鼻赝鹱约赫J(rèn)識錯誤，在林然的平靜的眼色中，她站起來，走到林然面前，“我有緩解你癥狀的藥?！?/br>
    燈火將她的身影拉扯得很長，蓋過林然，在她面上留下陰影，就像她曾經(jīng)做下的事在林然身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跡。

    林然不為所動：“緩解不過是將痛苦放大罷了，我為何給自己、給身邊的人帶來更深的痛苦，秦宛，你想見長樂，我可以答應(yīng)你，但是你需寫下太后安插在朝堂上的人員名單，還有你的人?！?/br>
    秦宛蹙眉，不解她的想法。

    林然又道：“你寫，我就讓你們見，少一人，我便讓你們死生不復(fù)相見?！?/br>
    平淡的語氣在逼仄的激起波濤，林然知曉愛一人的酸甜苦辣，也知曉信陽的半生痛苦。她與穆涼之間，只怕也會漸漸相忘。

    秦宛不語，眸色顫動，林然也站起身，不愿趨弱，直視她：“你想好了，見長樂還是要人脈。你死，或許想將那些人脈留給長樂，但是我不傻，不會給你機(jī)會。鳳閣的人，大不了連根拔除，注入新鮮的血?！?/br>
    林然看似平靜，心內(nèi)早就被秦宛的陰影籠罩，那些善良、純澈都是欺騙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穆涼：小師父。

    林然：嗯？

    穆涼：小師父。

    林然：嗯。

    穆涼：小師父。

    林然：夠了。

    穆涼：小師父。

    林然：大師父好。

    我還是比較喜歡感情和劇情同時(shí)進(jìn)行，溫情又刺激。

    然后你們提心吊膽……

    我就這么靜靜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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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進(jìn)詔獄者, 非死即傷, 秦宛全須全尾，是得了信陽的吩咐，眼下面對的是林然。

    母女二人心思不同, 秦宛慣來能捏的準(zhǔn)信陽的心思, 但林然就無法揣測。就好比她面前的路，一是朝堂人脈，一是緩解的藥, 是人都會選擇后者，偏偏林然選擇前者。

    這是多不尋常的選擇，秦宛自認(rèn)準(zhǔn)備很好, 卻還是在林然這個晚輩面前輸了。

    她略有猶豫，林然又道：“你或許想去陛下面前將這個交易再做一遍，可你有沒有想過, 她知曉你對我下的藥, 她可會留你的性命, 指不定連長樂的命都取了, 讓你二人在泉下相見。但是我呢，我不想讓你二人同時(shí)死了, 不如留一個活著，嘗識到痛苦，更合我的心意?！?/br>
    “你別將自己想的太狠，你對長樂下不了手。林然，我答應(yīng)你, 取紙筆來。”秦宛松口了，就憑著林然方才一番騙人的話，知曉她對長樂猶有情意在，不會痛下殺手。

    林然笑了一下，喚來取筆墨來，也沒有耽擱時(shí)間，讓玄衣留下，她退出了詔獄。

    離開詔獄后，心中郁氣消散，她沒有想到秦宛會先承認(rèn)下來。

    來之前，她想了很多的言辭，也有了僥幸，若真不是秦宛，她可以懇求陛下放了秦宛，讓她隨長樂而去。

    到時(shí)她再去查，查到是何人，必將其殺之泄恨，可秦宛承認(rèn)了。

    將她心中的僥幸都打散了，秦宛之心，雖說可恨，可長樂在，她不忍拆散兩人，也可忍忍?，F(xiàn)在她忍不了……腦海里再度涌現(xiàn)那黑暗的場面，不見天日，耳畔如惡魔的話再次響起，坐在馬車?yán)锏纳碥|克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外間的風(fēng)更大了些，刮得樹枝上殘存的樹葉簌簌作響，車夫駕著馬車回公主府。

    馬車到時(shí)，穆涼還沒有回來，林然喘了口氣，扶著婢女的手下來，從容地走回屋子。

    屋里多了一小人，坐在小榻上玩著小鴨子，白貂的爪子就搭在她的腳背上，氣氛很融洽。

    林然輕輕走近，抱起白貂，眉眼彎彎，“好玩嗎？”

    榻上的人不抬頭，兩只小小的rou爪捧著小黃鴨，看到自己的玩物不見了，抬首去尋，在林然手中看到，當(dāng)即丟了鴨子，爬起來就去搶白貂。

    林然恐傷了她，伸手去扶她，沒來由地被她打了一巴掌，忍不住笑了，“你竟然打我，信不信我將你送進(jìn)宮，不讓你見娘親?！?/br>
    送進(jìn)宮一詞新鮮，孩子聽不懂，只知曉搶回自己的玩物，瞪了一眼后，背對著林然坐了下來，顯然不想同她說話。

    林然吃癟，兀自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就在一旁看著她玩。

    小孩子不懂得鴨子玩具的奧秘縮在，手在上面撥弄許久，都沒有讓鴨子走一步。

    林然主動道：“我能讓它走路，你給我。”

    許是一人待了很久，孩子也覺無趣，抬首不解地看著她，也沒將鴨子給她，抱著鴨子的手卻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