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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著穆涼回身取衣裳的時候,擦了擦眼睛,乖巧地躺下來。 穆涼取了衣裳回來,她便恢復(fù)常色了。 穆涼先給她擦了擦臉,頸間的濕膩有些難受,她乖乖地配合,沒有說話,直到穆涼脫下了她的衣裳,她才顫了顫,觸及阿涼眼中的冷意,她又不敢動了。 穆涼故意晾著她,將她衣裳換了,見到還未褪去的傷痕,青青紫紫,錯落在身體上,尤其是肩上的那處,還泛著紫砂。 她看了一眼后,再看著胸前的肌膚也難以產(chǎn)生旖旎的心思,迅速給她換過衣裳,端來粥,喂她吃下。 她喂,林然張口就吃,吃一口就望她一下,一聲都不敢出。 吃完后,她兀自嘆息,阿涼生氣的時候真的很兇,比起哭的時候……她想了想,還是喜歡阿涼溫柔,生氣和哭都不好。 不過,她能畫一幅阿涼哭泣的圖。 只是,阿涼除去在床上外,好像沒有哭過……她要怎么畫呢? 她認(rèn)真想了想,沒有結(jié)果,掀開眼皮看了阿涼一眼,躲進(jìn)了被子里,蒙著腦袋,不如就畫張那個時候的,橫豎阿涼是看不見的。 再順帶畫阿涼生氣的,決定后就想通順了,等過幾日就畫。 她極為聽話,穆涼也省心。 午后,打發(fā)去宮里的人回來,隔著一道屏風(fēng),林然也沒有起榻,抱著被子問道:“太后醒了嗎?” “醒了,召集朝臣說話,信陽殿下也在,家主想知曉,大可等殿下出來再問?!?/br> 林然又道:“長樂在哪里?” “長樂殿下亦在,都是些重臣,想必是議論儲君的事?!眰髟挼娜舜y道。 林然看了一眼穆涼,低頭道:“你去問問信陽殿下,讓她得空回府,我有要事同她說?!?/br> 傳話的人應(yīng)下了,屏風(fēng)后沒了聲響,他小心地退了出去,迅速入宮去見信陽。 太后病得不輕,難以起身,靠在榻上,神色落寞,也不提為何不見秦宛,就連長樂也不看一眼,喚著信陽近前。 殿內(nèi)還有三位王爺,他們對視一眼后,默不作聲,都在好奇太后今日是怎么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們好奇,太后伸手將一物交給她:“你贏了?!?/br> 錦盒中裝的是玉璽,信陽眸色聚集,伸手接過,道:“太后有何言,我盡力去辦?!?/br> 太后靠著迎枕,難見昨日的氣勢,憔悴不堪,認(rèn)真想了許久,看向長樂與數(shù)位朝臣:“朕意已決,你們以后好好輔助新君,莫起不該起的心思,都下去吧。” 數(shù)人是見證,瞧見這幕后,知曉新君已定,或滿意或不甘心,都在太后的注視下退了出去。長樂走到門檻處,停了兩步,回身去看。 穆能后走一步,見她不愿走,便道:“殿下不走?” “走,九叔父先行?!遍L樂僵持不下,盼望著太后出聲喚住她。她不求江山,只盼太后能夠保下秦宛。君臣十幾年,情分不淺,太后若開口,信陽不會再堅持。 到時,她就能帶著秦宛離開,不會這樣苦苦掙扎。 她在門檻處望了又望,實在忍不住,抬腳走回去,卻被宮人攔住:“殿下,太后有旨,任何人不得靠近。” 門外的眾人都頓步,回頭望著她,都不覺搖首,局勢已定,長樂堅持也是沒有用處的。 長樂闖不進(jìn)去,只得在殿外徘徊。 殿里的兩人心平氣和,太后一直平視著前方,床榻一側(cè)繡著金龍,那是皇帝才可用之物。她一直都很喜歡,這么多年也一直據(jù)為己有,從未后悔過。 林然的話突然讓她意識過來,她敗局已定,從滅了蘇氏開始,她就失去后盾。 在位近二十年,她做了先帝沒有做到的事,平定江山,休養(yǎng)生息,讓百姓從戰(zhàn)亂的烽火中走了出來,有衣可穿,有食裹腹。 她不后悔。她有什么樣的兒子,很清楚,就憑借著他的能力,能不能驅(qū)除前齊的余孽,攻進(jìn)洛陽城,還是未可知之事。 殿里寂靜許久后,她才開口:“秦宛留不得?!?/br> 信陽驀地一怔,就因秦宛與長樂在一起,留不得了? 太后在位多年,寵幸過的女子數(shù)不勝數(shù),只是不曾碰過秦宛,如今竟是后悔了?她懶得多問,頷首應(yīng)下。 信陽答應(yīng)后,太后擺擺手,不想再同她說話。信陽行禮,退了出去,長樂在外久等,見到她后,緊張道:“我可能進(jìn)去?” “不知,你試試?!毙抨柌蝗炭此?,疾步匆匆離去。 長樂迫不及待地往殿里走去,不顧儀態(tài),信陽也未曾注意到這些,反是公主府的人來尋她,她便匆匆回府。 林然睡了很久,今日精神很好,與穆涼做一旁對弈,見到信陽后,她看向穆涼:“阿涼,我想吃桃花酥了?!?/br> 穆涼放下棋子,也沒有點破林然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帶著婢女離開。 林然這才開口:“阿涼不讓我出門,有些事拜托殿下去做了?!?/br> 她正經(jīng),信陽也不敢托大,認(rèn)真道:“你想讓我做什么?” “替我去試試秦宛,若是真的,您就直接殺了她,若不是,無論太后有沒有旨意,都放她出來,不管她與長樂之間的事。我眼里揉不得沙子,哪怕她饒我一命,我也不想留她在世間?!绷秩淮鬼?,沒有太多的情緒,將棋面上的棋子一一撿了起來。 信陽不知她何意:“你要如何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