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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關(guān)門,穆能疾步走近,拔刀從他背后穿了過去,陸坎應(yīng)聲倒下,死死地看著穆能。 穆能在戰(zhàn)場上殺了不知多少人,也不怕多他一人,踩著他的尸身將城門打開,烏泱泱的將士沖了進(jìn)來,直接往宮廷而去。 城門片刻間失守,穆能帶著人留下善后,期間還有反抗者,格殺勿論。他是異姓王,也有幾分威望,城門處守將是新帝的人,成千的守衛(wèi)卻不是,他們見到信陽殿下的旗幟后,停止反抗。 子時過后,穆能帶著人敲開了郡主府的門,將穆涼帶進(jìn)宮去。 他們晚了兩個時辰,東華門外尸體遍地,信陽的兵在打掃戰(zhàn)場,腳下踩的都是黏膩的鮮血,空氣中散著味道讓人不覺惡心。 穆能習(xí)以為常,隨手扯過一匹馬,載著穆涼趕去紫宸殿。 東華門已破,想必紫宸殿也快了,他讓穆涼去找林然,自己去慈安宮將太后迎出來。信陽與陳知辰,誰是謀逆者,唯有太后定奪。 紫宸殿外依舊沒有破,信陽在外,沒有讓將士強(qiáng)攻,等著陳知辰自己出來,畢竟再打下去,傷的是朝廷的兵馬。 穆能左右看一眼,也沒有催促她,只道:“你把孩子丟哪里去了?” “我將她留在竹林處,留了五百將士,玄衣去接了?!毙抨栔毖缘?,昏暗的視線下眉眼凝滯,臉頰處多了幾抹鮮血,與她清秀之色,極為不符。 站了片刻后,她催穆能:“你去找林然?!?/br> “阿涼去找了,你急甚,她比你聰明,這個時候多半藏起來了?!蹦履懿辉谝?,來時穆涼已說過,王簡是她的人,想必攻城破宮之際,她必有人保護(hù)。 天方露白時,太后坐著御輦過來了,信陽無心去看她,轉(zhuǎn)身就走,去找林然。 她迅速攻城逼宮,是在林然的安全著想,眼下洛陽都在她的手里,也不用害怕。她抬腳就走,穆能攔住她:“你走了,誰主持大局,我給你去找林然?!?/br> 說完,他匆匆?guī)е穗x開,信陽冷著臉色朝太后行禮,抬首間發(fā)覺兩載不見,她老了很多,鬢間白發(fā)就像染了雪一般,白得徹底。 她轉(zhuǎn)身就走,讓人直接強(qiáng)攻,紫宸殿又非堅(jiān)固城門,強(qiáng)攻也是一盞茶的時間,殿門開啟后,她大步走進(jìn)去,宮人扶著太后入內(nèi)。 太后為尊,坐在寶座上,新帝面如土色,整個人狼狽不堪,殿內(nèi)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內(nèi)侍、宮人。信陽揮揮手,就有人將尸體搬走。 新帝嫉恨的目光顯而易見,她沒有片刻動容,只讓人將他拿下,當(dāng)著眾將士的面扒了身上的龍袍,隨手丟棄在一邊,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冰冷。 太后居于上座,長長舒心,看著被人壓制的陳知辰,也無心疼,只有無盡的暢快,她握著寶座上雕刻的龍,慢慢恢復(fù)起往日的威儀。 她自覺良好,卻未曾想到殿內(nèi)將士們的態(tài)度,抬手吩咐道:“先押下去。” 殿內(nèi)的將士不動,她忽而慌了,認(rèn)為他們沒有聽見,就提高聲音:“押下去,聽不到朕的命令嗎?” 依舊無人動。 陳知辰笑了,笑得瘋狂:“您瞧見了嗎?這是誰的兵?這是陳知意的兵,他們只效忠他們的信陽殿下,您是什么?” “逆子、逆子……”太后氣得全身發(fā)顫,將案牘上的奏疏都砸了過去,砸一本喊一聲逆子,聲音嘶啞,動作如瘋魔。 陳知辰依舊在笑,就像是街邊瘋子一般,信陽實(shí)在聽不下去,走過去一腳踢向他的胸口:“閉嘴,再說一句,打斷你的腿?!?/br> “信陽、你以為你贏了?”被踢翻的人匍匐在地,捂著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來,臉色鐵青,他還在笑:“林然不見了……” 他只當(dāng)是被信陽的人截走,可今日攻破宮門時并未看到她,這樣緊急的關(guān)頭她怎么會不在? 可能只有一個原因,就是遭遇不測了,將她截出昭獄的人并非是信陽,而是她們的敵人。 同樣嫉恨信陽和林然的人…… 他一語,信陽若同置于寒冬臘月,全身冷得令她微微發(fā)顫,死死咬住牙關(guān)后,她一步上前將人提起來:“林然怎樣,我讓你平王府滿門來陪葬,你膝下子女十幾人,我會讓你親眼看見他們?nèi)绾伪涣柽t處死,一刀一刀割下他們的rou,送到你的面前?!?/br> 滔天的恨意撲向她的頭腦,也不想顧及什么姐弟情分,將人狠狠地丟下后,吩咐道:“送進(jìn)昭獄里,問出林然的去向,問不出,每日殺一名他膝下的皇子?!?/br> “信陽……”御座上的太后顫抖著身體,嚇得直接站了起來,面色猙獰,“你太過殘忍了……” 信陽所為,與惡魔何異? 信陽冷笑數(shù)聲,眼內(nèi)的厭惡毫不掩飾,手中的佩刀脫鞘而出,落在陳知辰的肩膀上,刀鋒向下,割出一道血痕,徐徐道:“不如一把火直接焚了整座宮殿,來得更為迅速?!?/br> 太后不敢言語,殿內(nèi)的兵都是聽信陽的,她就算反抗也沒有用,閉上嘴巴,默不作聲。 陳知辰疼得笑不出聲來,肩膀連帶著整只胳膊好像都要麻木了,他身體本就不好,被她這般折磨,疼得恨不得暈死過去。 他不出聲,信陽就不收刀:“就算我今日殺了你,也無人敢說一聲我的不是。” “你……”陳知辰痛得滿頭大汗,他并非是信陽這般常年征戰(zhàn)之人,耐不得疼,喘息幾句后,張了張嘴巴:“不知道,她在昭獄被人截走,就失去了蹤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