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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已經(jīng)有了警惕,再去只會見關系弄僵,不合適,我另想它法試試?!遍L樂被她誘得出神,穆涼不在洛陽城內(nèi),林然一人,著實不好去試探。 她執(zhí)筆頓了頓:“穆涼離開,總覺得哪里不對,再者她們成親不過一年,分離都半載了,她們就忍得住相思苦?” 她懂得穆涼對林然的癡戀,既是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又是深深愛上的愛人,如何會舍得? 且信陽與穆能接連離開后,林然深處危險之中,穆涼如何舍得放任林然不管? 眼前迷霧散去,豁然開朗,她意識道:“穆涼出洛陽,定不是為了老夫人的病情,怕是為了其他的事?!?/br> 見她當真陷入思考中,秦宛微微透過氣來,清冷的眸子依舊盯著讓她害怕之物:“那你去林然處再試探一二,我的人在范陽內(nèi)找了月余,不見穆涼蹤影,她必然南下去了江南?!?/br> “穆涼性子倔強,與信陽之間帶著不快,不會去江南,可能往北走了?!遍L樂推測,手中的毫筆松了松,差點就掉到地上去了。 “北走?”秦宛不確信,想起林然寄出的信件,回過神道:“去查查她的信來自何處,另外林然的信又送去哪里,南下還是北走就清楚了?!?/br> 長樂想想也是,抬首迎上她清亮的眼睛:“也對,我讓人去試試。不提這些事,秦大人試試毫筆,如何?” 秦宛頓時一顫:“不試?!?/br> 長樂卻不理她,“木已成舟,如何退怯,秦大人歷來膽大,想必不會做軟弱之人?!彼创揭恍?,手中的筆緊了緊,劃過秦宛腰間。 羽毛輕拂,讓人眸色一顫,雪膚一緊。 秦宛罵道:“不做正經(jīng)事……” 輕毛如若秋日里的落葉,落在身上毫無觸感,可袒露的肌膚經(jīng)過輕拂,天壤之別。 書案之上,雨露沾濕,若石壁之上清水滋潤,縫隙之間枯燥淡去,留存的只有滋潤與快樂。 長樂黃昏時才離去,明皇睡了半日猶自覺得疲憊,躺了片刻后只當是身體年邁了,思忖須臾去召了太醫(yī)問起延年益壽之策。 古有秦皇命人去尋長生藥,不知可有終果,她讓人去查查史書,若有蛛絲馬跡,她也可去試試。江山穩(wěn)固雖說重要,可沒命去享受也是悲哀。 太醫(yī)聞訊后,不敢多話,只俯身聽命,回太醫(yī)院后翻找醫(yī)書。 查了幾日后,依舊無果,苦悶之余去浮云樓快樂一番,在與姑娘翻云覆雨之際,不慎露言。趙九娘將話傳給養(yǎng)傷的林然。 近日里送信的人傳話說,有人跟著他,無奈下只得回洛陽,信輾轉幾番,將跟著的人丟了,才脫身去送信。 兩道消息傳來時,喬琇來做客。 喬琇的氣色又差了些,走路都需婢女攙扶,林然出門去迎,屏退婢女后,親自扶著她坐下:“側妃有事說一聲就好,何必勞碌傷了身子?!?/br> “聽說你傷了,忍不住就來看看,放心,無人跟著?!眴态L彎唇笑了笑,唇角處都失去了血色,就像是冬日里的雪人,在冰天雪地里失去那份生機。 林然精神很好,正準備去見她,不想人就自己過來了,親自沏茶給她奉上,順口道:“晚辭在軍中可好?” “送回來的信中提的都是好事,我也不知是真的好,還是報喜不報憂?!眴态L嘆了一聲,女兒想要出人頭地是好事,她也不能反對。 “您真的擔心,等下次信陽殿下回信時,我問一問,到時再告知您?!绷秩辉谒龑γ孀拢σ饷髅?,只額頭上的白紗讓人覺得心疼不忍。 喬琇半生都活在洛卿死去的陰影中,見到與她幾分相似的人受傷手,眼中泛起心疼,輕輕咳嗽半聲,才開口:“謝你好心了,不知刺客可曾找到了?” “我還不知,刺客是追著長樂殿下去的,刑部會上心的,側妃無需擔憂?!绷秩谎壑械男σ鈳е参咳诵牡哪Я?,讓喬琇放心來,聽到是追著長樂就不再問了。 幾息的寂靜后,喬琇開口換了話題:“聽說林家的繡坊被迫關了,是因為趙家繡坊的低價?” 明面上是被趙家所迫,實則是林然自己放棄的,但這些不可告知喬琇,她順著她的話意去說話:“讓您笑話了,沒有利益的事我不想去做,不如關門為好?!?/br> 喬琇頷首,眼中透著諒解,低聲道:“趙家管事去過平王府?!?/br> 許是怕人聽見,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若非兩人坐得很近,林然也是聽不到的。 她揣摩一番話里含義,喬琇神色認真,但也不能深信,便道:“趙家這些攀上平王府了,雖說同行相輕,可我對趙家并沒有太多的厭惡?!?/br> “你錯了,并非是普通商戶的巴結,而是門客?!眴态L坦誠道。 “門客?”林然故作不解,喬琇心思并不簡單,在平王后宅生存這么多年,可見心思并不純,尤其兩次來告知秘密,許是看在洛卿的份上。 喬琇點頭道:“趙家的心思不簡單,頻出奇策,信陽將反一事就是他們提議的?!?/br> 林然不知真假,好奇道:“側妃怎地知曉這等機密?” “林家主這就別管了,我總不會害了你?!眴态L側首,避開她探究的視線,不太自然。 “如此,我就不再問。側妃可知趙家背后的身份,我只知趙浮云的身份是真的,人卻是假的?!绷秩徊粍勇暽溃恢獑态L的目的,不敢過于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