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頓了頓，半斜下身子，俯視她，指尖在她腰間輕點(diǎn)：“長樂殿下，你穿這么多衣裳，你不熱嗎？要不要臣給您脫衣涼快一二？”

    說罷，指尖在她胸前的牡丹花蕊上輕點(diǎn)。

    牡丹開得極為嬌艷，宮廷繡娘手法很巧，金絲銀線極為名貴，她點(diǎn)著的花蕊，淡黃色的花蕊在在指尖綻放，露珠沾濕。

    長樂拽住她的指尖，將人拉了拉：“你我都不是年少，你說這些話有什么用，撩撥的話，我比你知道得多，你得喚我一聲師父?！?/br>
    秦宛眸色帶笑：“師父算了，我見過的春宮圖可比你多?！?/br>
    “你在哪里見到的？”長樂被她帶動(dòng)，頗為好奇，正直的秦大人哪里看到的春宮圖？

    “自然是有趣的地方?！鼻赝鹦镑纫恍?，修長瑩白的指尖晃入溪流中。

    流水潺潺，讓人眼中生起欲望，她俯身至長樂耳畔：“自然是陛下的宮里，你送去的那對姐妹極為房中之術(shù)，想不讓聽見都不成?！?/br>
    “原來是她們，我還以為是何精彩之地?！遍L樂了無興致，平躺下來，任由著秦宛，“你快些?！?/br>
    “急甚?！鼻赝鸩患辈辉?，車外的骨碌聲蓋過了兩人的呼吸聲。

    馬車顛簸，卻依舊是半日放縱。

    ****

    除夕夜宴，陛下宴請百官，穆涼擋不過去，與林然一道赴宴。

    兩人身份陡然變了，離明皇的寶座更近了些，林然手腕上的傷勢依舊沒有痊愈，穆涼禁了她的酒，她只喝著牛乳，穆涼不喜歡太甜的，只喝著清茶。

    長樂照舊孤身一人赴宴，她與林然最近，眼看著兩人恩愛，心口泛酸，再見陛下身側(cè)站定的秦宛，使勁捏緊著酒盞。

    她揚(yáng)首喝下苦悶的酒，心中如火燒般難受，再抬首時(shí)卻見平王盯著秦宛看，她雖說拿起一顆蜜餞砸過去，冷冷道：“阿兄，你今夜好生瀟灑，眼睛都管不住了?！?/br>
    平王被砸到眉梢，伸手揉了揉，身側(cè)平王妃給他揉了揉，語氣不善道：“長樂這是生的哪門子氣，蜜餞砸到眼睛就不好了。”

    長樂托腮，笑道肆意：“砸瞎了很好，就省得東張西望，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到時(shí)你的眼睛就會(huì)瞎了一雙?！?/br>
    平王妃是武將之女，性子直爽，不管不顧道：“你什么意思，長了眼睛還不準(zhǔn)看？狐媚子長得好看，肯定要多看一眼?！?/br>
    “也對，阿兄身旁狐媚子不少，就看阿嫂能不能看得住了，比如現(xiàn)在……”長樂站起身，端著酒杯走過去，晃了晃手中盛滿酒水的酒盞，當(dāng)著眾人的面直接將酒液潑向平王妃。

    殿內(nèi)一時(shí)寂靜下來，鴉雀無聲。

    明皇瞇眼看著兩人，不動(dòng)聲色，余光掃了掃身旁站立的人，沒有發(fā)話。

    平王妃被當(dāng)眾潑酒水，已然震怒，拍案站起來：“長樂，你放肆?！?/br>
    “放肆的是你，府里的狐媚子不去收拾，來外間指桑罵槐，也不看看是什么場合，滿殿歡欣你提狐媚子，你可長了腦子？”長樂毫不留情的諷刺，罵完就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平王妃氣得發(fā)抖，婢女給她擦了擦酒液，請她去偏殿換衣裳。

    她哪里肯，張口要回?fù)魰r(shí)，平王推了推她：“去換身衣裳。”說話時(shí)，眼里閃過厭惡，好似在嫌棄她給自己丟人。

    平王妃不敢忤逆他，瞪著長樂離開，殿內(nèi)恢復(fù)平靜。

    長樂自斟自飲，也算快活，不去看秦宛，枯燥了須臾后，轉(zhuǎn)身去與林然搭話，瞧見她在喝牛乳，將酒換給她：“喝牛乳做什么，酒后更好辦事?！?/br>
    “長樂殿下?！蹦聸鋈滩蛔〕雎暎睦镉腥苏f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我說的實(shí)話，本來就更好辦事，牛乳喝多了不好，牙疼?！遍L樂嘴角斜斜勾起，將酒盞推到林然眼下，瞧著穆涼羞憤之色，反笑道：“阿涼，你輩分低了，該喚我小姨娘的?！?/br>
    穆涼不理會(huì)她的酒后亂言，端起清茶淺啜一口，空出的手在食案前掐了掐林然的手，示意她莫要理會(huì)。

    林然默然嘆息，不去接酒盞，拒絕長樂：“我傷勢未愈?！?/br>
    “小妻奴，你就別想要孩子了?！遍L樂吐槽一句，自己一人喝酒，信陽不在，她也頗是無趣，瞧著身旁兩人，牙齒都酸掉了。

    ‘小妻奴’冷哼一聲，照舊喝著牛乳，再見阿涼，她忍不住挨著她：“阿涼，她說的是真的嗎？”

    什么是真的？酒后更好辦事？穆涼白凈無暇的容色一紅，低眸不去看林然，嫣紅的唇角站著茶水，紅若丹果，糊弄林然道：“假的，只會(huì)壞事?！?/br>
    林然歪了歪腦袋，想起往日的酒醉，好像與長樂殿下說的相似，她小聲辯解：“她說得好像很對。”

    “哪里對了，酒醉的人糊里糊涂，能做什么事？”穆涼語氣微惱，眼尾處微微一勾，帶著淺薄的怒氣，林然就不說了。

    長樂見狀，又笑一聲：“小妻奴?！?/br>
    直到散席，林然都未曾再碰一滴酒，她攜手與穆涼一道離宮，長樂回寢殿，目送著秦宛伺候陛下回宮。

    她隱在人群里，瞧著烏泱泱的人群散去，眸色隨著燈火搖曳著冷意，指甲死死掐入手心里，想起平王妃的話，她笑了。

    平王妃不長腦子，想必她的阿兄早就想換一位正妃了，不如她幫上一二。

    那廂明皇回宮，秦宛跟著入殿，伺候她卸妝梳洗，吩咐守夜宮女照顧好陛下，欲退下的時(shí)候，明皇出聲喚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