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頁
臘八粥香糯可口,又加了蜜棗,林然吃了兩碗,放下碗筷的時候,穆能疾步走來,見到食案的臘八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給我來一碗。” “阿爹怎地這個時候過來了,可又發(fā)生何事了?”林然心里擔憂,吩咐婢女去取碗筷,自己給他讓座。 穆涼滿臉風霜,帶著疲憊,一屁股坐下后,才道:“和王妃吵了幾句,來避避風頭。” “為何事爭吵?”穆涼皺眉,兩人感情愈發(fā)不和,如今竟到了離府躲避的地步了? “為了幾百兩銀子,酒肆去府里要銀子,被她知曉就吵了幾句,林然有空讓人去將賬結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讓幾句就成,鬧不了。”穆能渾然不在意,避避風頭也不是什么大事。 比起朝堂上的糟心事都不是什么大事,他接過臘八粥喝了一口,甜得發(fā)齁,不耐道:“有酒嗎?” 他伸手就去揪住林然手臂,林然動作甚是迅疾,一步挪到穆涼身后,阿爹做的事著實有些荒唐,酒肆怎地欠了那么多銀子,也不怪王妃生氣。 穆涼也不理他,“父親欠的賬,自己去還,上個月林家酒肆里你欠了幾百兩還未曾銷賬,怎地又去了旁的酒肆,你就能不能少做東?!?/br> “不飲酒,要你倆做什么,小東西都不是好東西,給我找個院子,送些酒菜,我自己一人飲酒。”穆能瞪兩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趁著林然不注意,揪著她的手腕就一道出去。 “長夜孤寂,你陪我喝兩杯,阿涼自己先歇著。” 林然著了他的道,使勁掙脫:“阿爹,我不喝酒,喝酒阿涼會生氣。” “我讓你喝的,她不敢,要有骨氣,不能總被她鉗制著,知曉骨氣嗎?不能她說一,你就一,你得學會說二。你又不是站不起來,懼她作甚,像我這般,王妃吵得耳朵疼,我就出來避避風頭……” 穆能拉著她往廊下走,還不忘說教著道理,聽得穆涼皺眉。 林然哪里敢附和,阿爹從來就是將阿涼的話記在心的。他不聽王妃的話,卻極聽阿涼的。 當年的親事,阿涼不點頭答應,阿爹斷然不會同意的,最多將她留下來當作養(yǎng)女。 現在說的好聽,阿涼一生氣,她就慫了。 兩人拖拖拉拉地去了郡主府的客院,穆涼只好讓人去王府查探情況,缺的銀子補上。王府支出如今都靠著微薄的俸祿,確實不夠在酒肆花銷。 派出去的管事在宵禁回來,將事情問得很清楚,那家酒肆確實是記賬,林然留過話,王爺的賬去郡主府要,哪里曉得酒肆跑錯了門,去王府要賬,引得王妃大怒。 九王爺心虛,吵了幾句后打馬來郡主府避難,多半是等著林然將賬填平后再回去。 他纏著林然喝得快活,壓根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穆涼哪里敢隨著兩人喝去,林然哪里拼得過老酒鬼,待管事退下后,她就去客院將人帶回來。 彼時,林然微醉了,竹筒倒豆子般將穆能剛才說的話都說了一遍,“阿爹說你不是他親生的?!?/br> 她靠著穆涼,臉色發(fā)紅,冬日里肌膚格外燙,穆涼被她感染,也有幾分熱意,氣道:“是他撿來的?!?/br> “他說在死人堆里撿回來的?!?/br> “他應當說在墳堆里撿回來的?!?/br> “墳堆和死人堆有什么區(qū)別?” “墳堆里就是鬼生下的,死人堆里就是人生的?!?/br> 林然歪了下腦袋,醉后傻氣畢現,摸著自己的耳朵,黑漆漆的眼眸濕透:“阿涼,鬼生的就是鬼,那你美貌的鬼,不怕不怕,我還是要你的,不和離、不休妻?!?/br> “不和離、不休妻?”穆涼腳步一頓,被她奇怪的說得停下腳步,“阿爹與你說什么了?” “阿爹說要休妻、要和離,把王府給王妃去,讓她一人待著去,他去住街上,讓她……又何妨……說這是她應得的?!?/br> 原是說的與王妃的事,穆涼被她嚇到了,撥開她的手,揪住她護著的小耳垂:“你若想和離,我不要你的郡主府,你就在門外跪上三日算盤,我就同意?!?/br> 她是手冰冷的,摸得正舒服,林然享受般往她懷里蹭了蹭,主動將自己的耳朵獻祭般獻到她手里:“再摸、再摸摸?!?/br> 穆涼拿著她自己的手摸上去,“自己摸,我先去沐浴?!?/br> “沐浴是什么?”林然不明白,眼看著人要跑,一把將人抱住,踉蹌著向前撲去。 穆涼恐摔著她,忙護著她腦袋,兩人一道摔在了地面上,她吃痛,林然極為享受,壓著她的身上,手在她冰涼的唇角處探索,迅速就親了上去。 想要扶起兩人的婢女,瞧著這番香艷的畫面,嚇得又退了回去,不能打擾家主的好事。 穆涼又氣又羞,咬住她的唇角,將人咬疼了,小醉鬼才肯松開她。 小醉鬼摸摸自己的嘴巴,舔了舔,哭喪著臉道:“好像破了,出血了?!?/br> 婢女等著兩人分開,才過去扶著林然站起來,穆涼自己起身,透著昏暗的視線,唇角紅了些,她以手摸了摸,真的出血了。 林然委屈地哭了起來,推開婢女的手,“我去找阿爹?!?/br> 穆涼攔住她,覺得好笑:“找他做什么?” “你欺負我,他說他做主?!绷秩货咱剝刹?,辨不清方向,一陣迷糊又往自己的屋子走去,也省得穆涼去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