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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婢女退下后,先道:“本當昨日就過來,為選花魁的事耽擱了時間,昨夜城樓之變,怕是有些名堂?!?/br> 浮云樓四樓姑娘走了兩位,如今撐著門面的是接客的小姑娘,趙九娘培養(yǎng)了二十年的花魁,接替的人是有,不過年歲小了些,就十三歲,她不大想將人推出來,就一直猶豫。 昨日她親自去接了小姑娘過來,送進春字樓里,就耽誤了來郡主府。 接客的姑娘都是培養(yǎng)出來的探子,從嫖.客的口中得知了些許消息。樓里將消息記錄在冊,鑰匙都在九娘手里,她將冊子帶了出來,遞給家主。 林然翻開,是一守門小將的嫖.客。 城門是按班來換的,嫖.客酒醉道出他有個兄弟病了,上面的人就將他給換了,接著就有不少兄弟病了,給了不少撫慰金,將人都給換了。 那名嫖.客還慶幸自己身體好,不然也保不住自己的飯碗,姑娘問出了他那些兄弟的名姓,小心地記錄下來。 林然看到上面竟數(shù)十人,不由心生奇怪:“怎地都病了?” 趙九娘解釋:“都是風寒,喝藥不見退熱,有幾個人死了,因此給了說法是怕傳染就將人換了,沒想到昨夜就遇到了這些事?!?/br> “怎會這么多人生病,可還有人活著?”穆涼也覺得奇怪,林家近些時日開了幾家藥鋪,她懂得些許病癥,斷無齊齊生病的可能,除非有人生怪。 “夫人的問題就是最怪的地方,我只當是有人要換上自己得力的心腹就未曾在意,本想著跟您說一聲,哪里想到昨夜就出了大事,也是屬下的疏忽?!壁w九娘愧疚。 林然言道:“本就不是你的錯,可知是誰將人換了?” “是蘇家的人,蘇家一遠房親戚,也正因背后是蘇家的人,才無人敢聲張,但昨夜人已經(jīng)死了,怕是死無對癥?!?/br> 蘇家勢力滲透得很深,無人敢反抗,畢竟換人之事也算不得多大,得病的得了不少撫慰金,哪里還會敢反抗。 林然不同意趙九娘的意思,認真分析:“蘇家勢大,做事多蠻狠,不會無端出這么多撫慰金,且昨夜人也死了,往后再查的可能性很小,那人多半是被人利用了,事成后再被滅口?!?/br> 蘇家是出名的吝嗇,蘇昭在世就恨不得將銀子都送入自己的荷包里,下面的人有樣學樣,如何會發(fā)這么大的撫慰金。 趙九娘被她這么一提醒就反應過來,“也是,蘇家來浮云樓玩的人都十分吝嗇,能不給就不給,小小的一守將,哪里來的這么多銀子?!?/br> “背后的事勞煩九娘多在意些,阿舅想必醒了,您去看一眼再離開。”林然示意婢女將她引去后院里,林肆在后院無趣,見到舊下屬,想必會開心些。 趙九娘面露感激,跟著婢女離開。 林然握著冊子,心中忐忑不定,想起這件事就覺得細思極恐,不自覺地去詢問阿涼的意思:“阿涼,你覺得此事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照著九娘得來的消息所知,昨夜之事怕是要嫁禍蘇家,可惜那人死了,若層層追下去,或許查到的還是蘇氏一黨?!蹦聸霾聹y,眼中一片深邃。 林然湊近她:“你說會不會是昨夜之事針對信陽殿下,她一死,嫁禍蘇家,得利的怕是遠在封地的那位殿下?!?/br> 穆涼細細思索一番,眉心微微擰起,不贊同她的看法:“或許是敵人的障眼法,為了造成洛陽內(nèi)亂,蘇家受到猜忌,信陽遭難,他們也可得利?!?/br> 眼前之事如一團迷霧,一時間也看不清,林然也不去再想,等九娘去查清楚再作定論。她看清手中的冊子,道:“這份東西我去抄錄一份,給阿爹送去,問問他的意思?!?/br> 她讓人去取筆墨來,穆涼在一一旁也隨意看著,也不去幫忙,腦海里想起多年前的事來,這件事的背后當有著更大的陰謀,她心里有個感覺,此事未必就是前齊所為。 當年洛卿與信陽合謀,將前齊的勢力都一一剪除,且過去這么多年,洛陽城內(nèi)幾經(jīng)變化,勢力繁雜,不可能有人會替前齊賣命,蘇家的人也不會傻到這個地步的。 或許就像林然說的,背后那人一箭雙雕。 既然如此,何不順其自然。 林然抄錄好后,讓穆槐送去王府,玄衣恰好來見,兩人去了書房。 玄衣昨夜留在公主府辦事,得到消息后趕去時刺客已伏誅,查了一夜也查不出源頭來,畢竟當時死傷太多,就連料理尸體也花了一夜時間。 林然也不委婉,直接將冊子遞給她:“這是我得來的消息,到時你轉(zhuǎn)交給殿下。陛下身體如何,朝廷里怎么樣?” “陛下昨日暈倒了,至今未醒,殿下與蘇將軍一道將消息按住了,尚可穩(wěn)住,朝廷這次損失慘重,六部死傷過半?!毙氯滩蛔⊥锵?,昨夜死了太多的文臣,殿下派人去穩(wěn)住六部,才沒有失控。 眼下就怕有人借機從中作梗,到時局面很難收拾,再者前齊復起,奪了幾城,洛陽一旦內(nèi)亂,前線也會不穩(wěn)。 內(nèi)憂外患,最為致命。 林然不關(guān)心陛下生死,但她死了,洛家的事就無法昭雪,她就必須活著,想必這也是信陽殿下拼死救駕的原因了。 眼下還未查出什么名堂來,但信陽殿下與蘇長瀾一并執(zhí)政……她靠著坐榻想了會兒,試探道:“你將這個消息傳出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