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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都聽你的。”林然摸了摸小老虎的皮毛,想起她方才的慫樣,道:“阿涼,我們養(yǎng)只貓,和它搶rou吃,時間久了就不會這么慫了?!?/br> “它不是慫,是友好罷了,難不成見面就打架?”穆涼拉著她一道起身,城樓上的明皇一行人依舊未曾離開,夜色低垂,景色恰好。 黑夜中的洛陽城樓上懸掛數(shù)盞燈火,明火如白晝,恰如太平盛世的映照。 忽起一陣風,城樓上的燈籠四下?lián)u曳,信陽眸色微顫,眼前閃過一道冷冽的寒光,她迅速后退,彎腰避開刀鋒。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刺客、護駕……” 城樓上的人慌如四處逃竄的走獸,恨不得化作飛禽,跳下城樓逃生。 遠處方上馬車的林然瞧見城樓上的刀光劍影,心中一動,讓穆涼先回府,吩咐車夫快些走。 她心在城樓上,穆涼拉她也無用,囑咐她:“子時前回來,注意分寸,莫要仗著功夫好就莽撞行事?!?/br> 她殷殷期盼,教林然臉色一紅,也不敢耽擱時間,頷首應下:“我曉得,子時前回府,差一刻鐘給你跪算盤就是了。” 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逗笑,穆涼也不知道拿她怎么辦,自己在這里反是累贅,也不在多語,將穆槐留下,自己先回府。 城樓上的一行人早就慌不擇路,不少人慌亂間被擠下城樓,摔得腦漿炸開,鮮血滿地。 林然逆行而上,遇到謝行,他正扶著醉醺醺的六王往外間走去,她讓穆槐跟著六王,待至安全時再回來。 穆槐不肯離開,謝行心中感激:“小姑姑自己安全為上,我等往外間走,不會有危險?!?/br> 有危險的是城樓上的眾人。 林然不強迫,向上看去,恰見城樓上的兵士在互相殘殺,多半是刺客裝扮城士兵的模樣上了城樓,不然也不會這般悄無聲息。 待她上了城樓,已不見明皇,不知可曾死了,若是死了,約莫天下就會太平一陣。 她往前看去,信陽依舊與刺客搏斗,阿爹說得沒錯,真是憨憨,人家都逃開了,就她在殺敵。 信陽退至城樓的出口,臉上染了血跡,多半是刺客,她見到林然好站那里,勃然大怒:“你來做什么?!?/br> “看看陛下死了不成?!绷秩豁槃堇坏蓝闳氚堤?,瞧著刺客在揮刀砍人,她不覺咋舌,今夜不知死多少朝臣。 也罷,多死些新晉的走狗,也是不錯的。 “閉上你的嘴,趕緊回去?!毙抨栘嗨谎?,見遠處的刺客追了過來,欲再上前,卻被林然一把拉住。 “你傻不傻,你上去送死?瞧著這些人圍著你轉,可見今夜是殺你的,你怎地還迎上去,你媳婦沒教你惜命?”林然忍不住罵人,血色下的少年人帶著自己的怒氣,恨不得將人拖下去。 城樓上落單的朝臣早就被砍死了,明皇不知躲去哪里,長樂從一旁貓著身子走過來,見兩人拉拉扯扯,“不走留著喂刀鋒?” 信陽趁勢將長樂推向林然,“帶她走,別耽誤時間。”自己反再上城樓,氣得林然想追過去。 長樂拉著她就往下面跑,“你怕什么,她回去找陛下,不會有事。” 林然氣急:“你怎么不去找?” “我找什么,自己命都保不住了,趕緊……”話沒說完,一行人攔住下城樓的出口,嚇得她躲在林然背后,“你先解決眼前的刺客?!?/br> 刀滑過眉梢,險些傷了肌膚,林然恰好避過,吩咐穆槐待礙事的小姨娘離開,自己從一旁摸了刀來,殺了阻攔出口的人。 血濺得眼睛發(fā)紅,也不知死了多少人,城口上幾乎都是逃竄的百姓,長樂逃入人群中,幾乎是死里逃生,看著依舊被擋在城樓的人,推著穆槐去幫忙。 嘈雜聲與刀劍聲刺得耳朵發(fā)疼,刀割皮rou的聲音嚇得人雙腿發(fā)軟。今夜刺殺,可見洛陽城內的巡防能力極差。 長樂不懂這些軍事,得到喘氣的機會就大罵刺客,滿身疲憊,瞧著精神尚可的林然,不得不道:“你們年輕可真好。” “信陽殿下比您年長,體力也你好?!绷秩蝗滩蛔≈S刺,眸色映著血色的燈火,心沉到谷底。 長樂靠在一家商鋪的廊下,喘過氣后就拉著林然要離開。林然不肯走,左右看一眼,“你跑了,不顧秦大人生死?” “今夜不是她當值,被陛下留在宮里了,就她走運,早知道我也不來了,待在浮云樓也比這里強,這里刺客可真是兇狠,見人就殺?!遍L樂心有余悸,想起方陡然抬刀的一幕就嚇得氣都不敢喘了。 穆槐走近,見林然無事便道:“這里太亂,也不知刺客是否被剿滅,不如家主與長樂殿下先去郡主府等待休息,屬下著人在這里盯著?!?/br> “也行,趕緊帶路?!遍L樂不由分說拉著林然上馬。 城樓上滿地尸骸,處處都是血跡,腳尖與地磚都被黏在了一起,血腥味讓人簡直嘔吐。 信陽似是習慣了,著人護送陛下下城樓,吩咐北衙軍的人繼續(xù)去追刺客。 明皇年紀大了,見不得血腥,聞著就想吐,忍了許久才在下樓時暈了過去。信陽冷眼旁觀,也不去查看,若非洛家未昭雪,她也不會拼命去救人。 明皇被緊急送回宮,林然已回府了,衣袍與臉上都染上了血,見到穆涼后,哄她一笑:“我無事,還有狗皮膏藥跟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