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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郡主怕是想多了,林然不會莽撞,懂得分寸。”信陽認定的事,就不會有所改變。 但見穆涼凝重之色,她又改口:“郡主既然提了,我會注意?!?/br> 她算是答應(yīng)下來,穆涼也不再勉強,讓婢女引她去見林然。 母女二人見面,她自然不好在場。 須臾后,管事來報:“夫人,落月不見了?!?/br> “可曾去找過?”穆涼詫異,落月是她做主嫁給一商戶為妻。那名商戶在林家接些小生意,走南闖北,腦子極為靈活,品性極為不錯,落月也算安分,怎地就突然不見了。 “讓人去找了,沒有找到。落月是浮云樓的人,有人捉了她,會不會對浮云樓不利?”管事?lián)鷳n道。 “告知九娘,讓她注意些,另外多派些人去找?!蹦聸龇愿浪?,這件事好生怪異,誰會無事捉一青樓出身的女子。 **** 穆涼口中的無事之人,便是秦宛。 林然病中將賬目送去她處,上面出現(xiàn)最多的女子就是落月,稍加打聽,就知她曾是浮云樓的花魁,不知她何等容顏,索性就將人擄了回來,見一見就知曉了。 她也未曾瞞著長樂,在自己動身去見落月時,讓人給她傳了話,來與不來都是她的事了。 落月被蒙住眼睛送進一屋子里,手腳同樣被綁住,動彈不得,她素來靈敏,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后,猜測是女子,且是行動溫和的女子。 身在浮云樓,她見識了太多的人,且她接客看心情,九娘并不逼迫她,久而久之,她見識的都是上層之人,無走街串巷之人。 而走來的女子怕就是上層之人,就憑著規(guī)矩的腳步聲,她忐忑不安地開口:“姑娘,您尋我有事?” “我未出聲,你怎知就是姑娘?”秦宛站在五步外,看著落月傾城之色,美則美矣,只是一副皮囊。她在陛下處見慣了美人,落月之色可算上等,但陛下不會多看一眼,因為這類的女子空有皮囊,而無心智。 就好比陛下待她,看似禮遇,可心里終究是想同她歡樂的。 記得她初伺候陛下時,陛下眼中的驚艷是顯而易見的,著她脫了衣袍欣賞她的赤.裸的身體,欲令她伺候,她拒絕了。 就一句話拒絕,她道:我與長樂殿下早就歡好一場。 本是隨意糊弄的一句話,陛下發(fā)了怔,惋惜的眸色讓她松了口氣,試問誰會搶自己女兒的女人。 明皇不會,但是她將她囚禁在身邊十多年,對外放出那般傳言,讓長樂放棄。奈何長樂本就是不羈的女子,她心中有愛,不在意這些。 直到今日也不問她,是不是伺候過陛下。 長樂心中明白,不戳破那層窗戶紙,那就是美好的景象,樂得偷歡。 她看著落月的皮囊后,忽而心生妒忌,她與長樂都未曾這般正大光明過,眼前這個空有美色的女子憑什么就高過她了。 許是妒忌心作祟,她緩步走過去,抬起落月的下巴,好生欣賞一番,恐嚇道:“你確實很美,但我手中有刀?!?/br> 落月嚇得不輕,身體顫抖,支吾道:“我、我哪里、得罪姑娘了?!?/br> “女子妒忌心狠如鬼魅,你讓我獨守空閨,我便能毀了你的容顏,這個理由合適嗎?”秦宛輕輕出聲,熱氣噴在落月的鼻尖上,香氣繚繞。 落月憑著感覺猜測眼前的女子定比她更美,她忍著害怕出聲:“姑娘是不是找錯人了,您這么美,如何會獨守空閨。且落月已嫁人,不會再接客的。” “原來嫁人了?!鼻赝饑@息一句,欲放開她時,外面?zhèn)鱽砹寺曇簦洪L樂殿下。 長樂來了,她忽而詭魅一笑,向前俯身,碰著落月的身體,笑道:“你既伺候了那么多人,不如今日就來伺候我如何?” 門外的長樂腳步一頓,大腦陡然一片空白,未加思索就推開了門,看到兩人曖昧的姿勢后,走近就直接拉開:“你過分了,我同她是干凈的?!?/br> “干凈?你見過她的次數(shù)可比我多,誰信你的話?!鼻赝鹜崎_她,看著她震怒之色,猶覺一片痛快。 長樂看著榻上往墻角縮去的落月,拉著秦宛就往外走,秦宛不愿,直接推開了她。 年少之時都未曾有過這般爭執(zhí),如今過了十?dāng)?shù)年。竟為了一青樓女子而怒了眉眼。 兩人爭執(zhí)不下,長樂先道:“浮云樓內(nèi)四樓內(nèi)女子都是以賣藝為生,從不賣身。我曾將她推給林然,你就該知她依舊是清白的女子。驚鴻引得多少人傾慕,可最后被林然送給了信陽,若非清白身,林然敢送嗎?” “原來竟有這層緣故?!鼻赝鸬驼Z,賬目上所寫,長樂每去浮云樓都會去那四樓,旁處倒未曾去過。 她轉(zhuǎn)身看著落月,眸色淡淡,道:“那她也不能留?!?/br> “她曾是浮云樓的人,你殺了她,會引起旁人懷疑。浮云樓背后關(guān)系復(fù)雜,我查了這么多年都未曾查出明細,你為何要將自己扯進來。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你殺一青樓女子做甚?”長樂急得臉色發(fā)白,這人怎地那么笨。 秦宛渾然不在意,“陛下問及,就道此人窺聽朝廷內(nèi)情,何其簡單?!?/br> “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醋。你瞧著穆涼,我將落月送給林然,她都能替林然善后,找戶好人家將落月嫁了,你……”長樂不知該說什么好,醋性也太大了些。 “那你去尋穆涼,死纏著我做什么?!鼻赝鸩焕洳坏乜此谎?,也無怒氣,平靜地推開屋門,吩咐人準備馬車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