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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不自覺,反在自己腰間摸了摸,“我感覺自己好像變胖了,在公主府上被當作豬一樣,不胖才是怪事。” “胖了也是好事,讓人去改尺寸,莫要耽擱了時辰?!崩戏蛉朔愿梨九ダC坊傳話,林然跟著退出去換衣裳,她已然聽不得關(guān)于信陽的事了。 一件都聽不得,尤其是面對林然看著阿涼炙熱的眼神,她更覺得此事荒唐。 穆涼從未有過波動,從頭至尾都很平靜,就好似不知此事一般。 **** 浮云樓閉門一月后,穆涼動用穆家的人脈,將浮云樓從蘇昭被殺一事中摘了干凈,重新開門迎客。 迎客第一日,驚鴻露面獻舞,博得許多人的關(guān)注,僅一舞就讓人驚嘆不已,紛紛歡騰。同時亦在羨慕信陽殿下的艷福,得此紅粉知己,也是一大幸事。 那夜后,浮云樓的生意更上一層樓,驚鴻比起落月更是驚為天人,成為洛陽城內(nèi)茶前飯后的趣談。 信陽照舊每隔幾日去見林肆,她光明正大的從前門進入,在趙九娘的引路下,徑直去春字樓。長樂在二樓聽姑娘彈琴,聽到她來后,迫不及待地去春字樓瞧熱鬧。 她去時,趙九娘守在外面,她快走兩步,擋著長樂的路:“殿下怕是不可進去,信陽殿下在內(nèi),您莫擾了她,不然這里可擋不住信陽殿下的刀劍。” “我就進去看看,她方進去片刻,總不能這么塊就脫衣服上榻,我就去看看驚鴻姑娘的舞姿,看兩眼就可。”長樂站在門口不走,她來這么多次,也未曾見過趙九娘給她看門。 看門狗的事,可從不是浮云樓老鴇能做的出來的,信陽的俸祿也不多,也不舍得將銀子搭在這等風流之處,她見驚鴻不是難事,難的是她如何讓趙九娘給她看門的。 趙九娘在浮云樓內(nèi)十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皇孫貴族還是街邊乞丐,都能大致猜出她的心思來。 “殿下說笑了,來浮云樓的都是客人,講究先來后到,你若想見驚鴻,也得等到明日?!?/br> 這是青樓一行的規(guī)矩,不是銀子多就歸誰,而是要看順序。 長樂在外玩了這么多年,自然知曉這條規(guī)矩,在門外走了兩步,看著趙九娘標準的笑臉:“那你就守著一夜?” “您哪里的話,我哪里能守一夜,您離開這里,我就一道離開,這不是怕沒人能攔得住你嗎?”趙九娘俯身做了請的姿勢,照舊恭謹。 長樂不得不離開,信陽在樓上看見這一切后,自覺往里面走去,推開浴室的門,輪椅上坐著一人。 林肆半個身子廢了,終究站不起來,聽到聲音后,他吃力地轉(zhuǎn)動著輪椅,“殿下今日來得有些早。” 信陽隔三差五地過來,也不為旁的事,就盯著問林然身份。林肆牙關(guān)緊,問了很多次,也不露絲毫風聲。 “無事就過來。”信陽隨意擇了一處坐下,與林肆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亦可看清他的神色變化。 “殿下近日里似是很悠閑,朝堂上風平浪靜?”林肆抬首凝望著信陽,面色透著不正常的白皙,多日不見陽光,猶如活在黑暗里一般。 信陽道:“陛下要改國號,許多人在暗地里周旋,太子也是,蘇長瀾閉門思過,我就得了空閑。我突然想起一事來,就來問問,林然的小名是誰取的?” “林然的小名?”林肆被問得一怔,林然的身份從里到外都是林放捏造出來,至于小名,他記不清了。林然二字是林放取的,小名當是洛卿取的。 當年托孤時,洛卿望著孩子說了一句:“她如阿意的愿,很乖巧,這幾日以來不聽她哭過一聲,不如就叫小乖,至于跟了林放后,對外的名字自然由他取了?!?/br> 小乖,二字當是信陽取的。 他從回憶里猛地一驚,眼里的驚訝透露出自己的心事,他迅速掩蓋下不安的情緒,平復(fù)心情:“我怎地知曉是誰取的,林家主的事都是老家主親力親為,旁人是插不得手的?!?/br> 林肆的神色變化都落入了信陽眼中,哪怕那抹驚訝稍縱即逝,也未曾錯過,她慨然道:“我曾與洛卿道過,我們的孩子定是很乖巧,可喚小乖,若是不乖,也無妨,多喚幾聲小乖,就乖了?!?/br> “殿下說笑了,您為何總將旁人的孩子當作是自己的,林湘不好嗎?”林肆道。 “她很好,好到出賣你的下落,你可后悔當年將她送到我身邊,讓我待她親厚。你這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冤枉嗎?”信陽諷刺他。 林肆依舊面無表情,“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信與不信,都在您一念之間?!?/br> “你堅持自己的說法,我也堅持自己的,時辰不早,你好好休息,待你出來之時,怕見到是就是蘇氏江山了?!?/br> 信陽沒有多加停留,春花秋月之事東從來不是她的興趣,出來時恰好見到在撫琴的驚鴻,她頓主腳步,凝視一番后,唇角勾了勾:“這樣的女子確實不可多見?!?/br> 這樣的話,驚鴻聽過太多了,只從她口中說出來后帶著諷刺,她不明所以,信陽大步離去,絲毫不曾流連。 她頓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么,信陽身上的淡淡殺氣帶著果決,更為吸引人,不為容貌而對人高看,與趨炎附勢的洛陽城人到底不同。 人就是這樣,旁人巴結(jié)著,反倒不在意,被人忽視了,就會覺得那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