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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華門外,信陽定說了什么話來刺激她了,不然不會有這么瘋狂的舉措。 他沉吟了須臾,擺擺手道:“林然不趁機去算計旁人,就算是幸事,哪里會誤傷她,等上幾日就回來,讓郡主寬心,對了??ぶ髟撊ソ永戏蛉肆恕!?/br> “王爺,您心真大?!逼腿藷o奈感嘆一句。 ***** 權(quán)臣相斗,酒囊飯袋的朝臣都會退到岸上去,免得被殃及池魚。 信陽的兵在邊境,當(dāng)日回來也只帶了數(shù)百精兵充作公主府的守衛(wèi),自然比不得兵在洛陽城的蘇長瀾。 她前腳回府不過半刻鐘,外面就烏泱泱來了上千人,站在門內(nèi)去看,就得知是巡防營的人,她想起昨夜林然的話:“蘇將軍對蘇昭很看重,您若激上一激,她指不定就自己犯錯了。” 小東西,對蘇長瀾挺了解的。 她展顏一笑,讓人去準備早飯,順道去見林然。 走到半道上看見慌慌張張的林湘,她似是被嚇到了,小臉都是慘白的,緊張道:“母親,這是怎么了?” “無事,你回院子去待著,莫要出來了。”信陽不想同她多說,哪怕她多寬慰幾句,林湘還是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多說無益。 林湘落寞地離開了,走幾步還回頭看一眼,最終小跑著回院子。 信陽無心去安慰這些小情緒,匆忙去見林然。 榻上的人還沒醒,迷糊見到榻前的人,將自己裹得緊緊的,怪道:“你怎地不敲門?” “公主府內(nèi),我來去自由,為何要敲門?!毙抨柎蛄恐龓е璧男∧?,莫名一笑,繼而才開口:“蘇長瀾動用巡防營的兵困了公主府,你對她很了解?” 林然往被子里縮了縮,自信道:“我不了解她,只在長樂殿下處聽到她對您愛意深入骨髓,既然有愛,那您就狠一些,認下殺了蘇昭的事,她自然就坐不住了。但我敢肯定,她事后在陛下面前解釋,定說為了抓我這個兇手才會圍困你公主府?!?/br> “還說不了解,都這么肯定了,想必你的心思也不簡單,若非你人在我公主府,我也會懷疑蘇昭是你派人殺的?!?/br> “我是想殺她,但是更惜命,無事的話,您出去時關(guān)上門,我再睡會?!绷秩粚⒈蛔油^上一蓋,慶幸自己昨夜留了下來,不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明皇對蘇家本就偏心,極有可能借著此事來收拾她,真是人本無罪懷璧有罪。 她裝睡,信陽也則去用早飯,外面的人來敲門,一律被擋了回去。 僵持了大半日后,蘇上瀾攜帶圣旨而來,要見林然。 信陽難得有時間睡了半日,神清氣爽,見到圣旨后,才道:“蘇將軍何時請的圣旨?” “自然是今日?” “今日何時?” “午時?!碧K長瀾不知她何意,也不去猜測,總之圣旨在手,她就不怕信陽不交出人。 信陽卻道:“陛下下旨,中書省必有記錄,你說午時,本宮就暫且信了,只是你的兵今晨就圍了公主府,私自調(diào)兵之罪,無辜圍困公主府,兩條罪名加在一起,你覺得我能讓你帶走林然?” 花廳外偷聽的林然嚇得一激靈,這個蘇長瀾腦子是不是有個洞,無事總盯著她做什么,誰殺的蘇昭,就去找兇手,盯著她也是沒有用的。 廳內(nèi)的蘇長瀾吃癟,盯著信陽看了片刻:“就算是我私自調(diào)兵,林然也是要帶走。林然與蘇昭歷來不和,此事必與她有關(guān)。” 信陽不怒反笑:“帶走就帶走,不過先去紫宸殿見過陛下,再召集六部大臣,中書令以及三王等數(shù)位大臣,先定下你的罪,我們再說說林然的事?!?/br> 八位異姓王或死或貶,在京的也只有三位了,整日以文會友的六王,還有酒rou朋友的八王九王。 “你強詞奪理,陳知意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蘇長瀾本平靜下來,卻又被她輕輕幾句話氣得怒火在心。 信陽轉(zhuǎn)身坐在榻上,難得的平靜。 兩人再次不歡而散,林然看著怒氣沖沖離開的蘇長瀾,咽了咽口水,轉(zhuǎn)身就回自己的院子。自昨夜起她就被解禁了,可在府內(nèi)隨意行走,想出府也是可以,只看到巡防營的人后,她就縮了回來。 晚膳依舊是人參雞湯,她膩得快要吐了,看著小婢女勤快地盛湯,唇角動了動,道:“你說我這不是在坐月子,天天人參雞湯?!?/br> 小婢女不懂她諷刺的意思,好奇地問她:“什么是坐月子?” 林然就閉口不說話了,轉(zhuǎn)了話題:“你說府邸被困住了,明日應(yīng)該就喝不到雞湯了吧?!?/br> “這倒不會,,上次有人送了三十只母雞入府,我今日去取膳時,那里還有很多活蹦亂跳的,再吃半個月也吃不完呢?!?/br> “你們殿下真大方……”林然咬著湯勺,轉(zhuǎn)而一想,那也是她的銀子,畢竟要付住宿費的。 用過晚膳后,信陽難得過來約她下棋。她本人出不去,幕僚也進不來,睡了半日自然就睡不著了。 林然看著棋盤就想到自己近日喝到想吐的雞湯,眉眼一動,道:“干下也無甚意思,不如輸一子,就罰一杯酒可好?” “我以為你會說輸一子,就出去繞著府邸跑一圈?!毙抨柊琢怂谎?,也恰好無趣,才想著與她拉近些關(guān)系,誰知,人家還不識好歹。 林然抱膝坐在軟榻上,一身白色的寢衣顯得小臉粉紅,模樣也甚是愛人,眸色湛亮,她指著門外道:“那您去找林湘,我不去跑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