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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真霸道?!绷秩恍÷暱棺h一句,將‘賣身契’看了一眼后,拿筆想簽的,想起這些阿涼可能不知道這些,就試探道:“阿涼曉得嗎?” “她曉得干什么,我嫁女兒又不是她嫁女兒,與她無關(guān)?!蹦履艿?。 林然徹底說不出話來了,看著約定:“阿爹,我如果簽了,會不會氣得我父親從棺材里爬出來掐死我?!?/br> “要掐也是掐死我,他不敢對你動手?!蹦履茏孕诺卣f了一句,林放的脾氣尚可,不會輕易掐死人的。 林然看著約定上的條款,只道是孩子姓穆,沒說是哪個……她嘻嘻一笑,阿爹就是一武人,寫得條款也不嚴(yán)謹(jǐn),她當(dāng)即就拿筆簽了,又補一句:“阿爹,要不要補一份婚書?” 穆能:“你方才簽的不是婚書嗎?” 林然抬首:“這不是賣身契嗎?” 穆能想了想:“也可,那就補一份,不是大事,正好你也賴不了賬?!?/br> 事后,穆能提著茶葉去八王府,林然回林宅用午飯。 穆涼不知那份約定之事,待見到后,亦是哭笑不得:“他讓你簽,你就簽?” “無妨,阿爹寫的條款都不嚴(yán)謹(jǐn),鉆一鉆漏洞就可,先哄他開心就是,他讓我選個好日子去下聘。你說哪天是好日子?”林然興奮地讓去取黃歷來,看一看就曉得了。 穆涼看著他二人寫到的條款后,也頗是無奈,父親這些年愈發(fā)愛逗弄林然,將來的事如何能有一紙約定來定奪。若林然真有什么心思,區(qū)區(qū)一張薄紙也是束縛不了的。 翻過黃歷后,林然算著時日,滿心歡喜道:“阿涼,我們下個月初二去提親,好不好?” “也可,我將祖母請回來?!蹦聸龈胶偷?。 林然又想起一人,試探阿涼的意思:“那王妃是不是也要請回來?” 穆涼笑意淡去,“這件事問父親,王府的事,你我不好多話。” 她的態(tài)度表明了自己的想法,林然也不知該怎么說,慣來的想法讓她停下話題,不惹阿涼生氣。 旋即就換過話題,拉著她去庫房選聘禮,只林宅里的東西都是近一月才搜羅的,一眼看去,寥寥無幾,最多的一部分還是在王府。 王爺扣著,林然就不好意思去要,穆涼開口:“明日去王府清點,將東西搬來這里,郡主府還是不成,先搬來這里,再送到王府。” “繞來繞去,還是送去王府,有些麻煩。”林然道。 穆涼淡笑:“成親的禮儀本就做給外人看,告于世人知。世人多攀比,禮儀多重,規(guī)矩多大,就認(rèn)為對方多在乎自己。其實心意如何,與這些世俗的規(guī)矩?zé)o甚關(guān)系?!?/br> “那既然不在乎,為何還要那些俗禮?”林然身處在林家中,對于那些俗世的看法并沒有太多的計較,她不知人言可畏,不知那些外人的想法有多骯臟。 穆涼也并非是計較那些事的人,她受祖母熏陶,知禮儀,卻又看破了父親多年來的做法。將那些世俗眼光拋棄得干凈,偏隅一地,因此,她也看得很淡。 是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林然也不在意這些,但她不能不說,這樣對林然而言也不公平。 她看著錦盒里的玉質(zhì)擺件,瑩白的指尖輕輕拂過,猶如一片羽毛滑過,讓人心癢難耐。 她緩緩開口:“世間上多規(guī)矩,有些教化人,有些束縛人心,也有人的想法凌駕于規(guī)矩之上,人言可畏,你在意,它們就是身上的枷鎖,若不在意就什么都不是?!?/br> “為何要在意?”林然反駁她。 “因為你活在世間,總要有些朋友,不能孤單一人。你的做法與他們的想法背道而馳,他們就會拋棄你,甚至對你指指點點,你難道不想要朋友?” “既然合不來,我便不要這朋友,孤單一人又怎樣,誰敢指指點點,想辦法讓他沒辦法指點。” “若世間人皆是如此,你一人如何抵擋得了千萬人?” 林然沉默了,看著玉擺件上的素手,她不知阿涼為何提起這些,但提了就證明是她心里所想,是無法避免的。 世俗禮法,固然重要,可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想了想,認(rèn)真道:“我們的事違背世俗禮法了?” 穆涼不知該如何說,不能將舊事說出來,免得讓她造成困惑,斟酌片刻,才道:“你我之間的定親,在十五年前就已經(jīng)違背世俗禮法?” “為何違背?殿下將秦宛大人禁錮在身邊,秦宛不過二十□□,陛下近六十,世人怎地不道,反過來說我做什么?”林然據(jù)理力爭。 穆涼再度解釋:“那陛下是天子至尊,容不得旁人指指點點。” 林然沉了沉,冷著臉色道:“世俗禮法并非是規(guī)矩,可要也可以不要,既然不能指點天子,就來指點我們?這又是何道理,難不成欺負(fù)弱小,這又與強盜何異?” 一番話下來,穆涼覺得她將小乖帶偏了,明明說的是禮法重要,卻成了欺善怕惡。 她嘆氣,道:“你偏執(zhí)了,成親也是一種禮法?!?/br> 林然桀驁道:“成親是規(guī)矩,你方才說的世人眼光,我不在意這些,至于朋友,說得來就來,不合就分了,何苦勉強自己。再者林家的地位讓陛下都會高看一眼,難道我會在意小民的想法?” 說話語氣霸道,態(tài)度還有些蠻橫,穆涼看著她揚起的小眉梢,忍不住戳了戳:“你真霸道,你若為皇帝,與陛下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