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躺好后,阿涼將單子再次遞給她,不說話。 她接了過來,道:“阿涼,是不是太貴重了些?” 她的話讓穆涼詫異,這是祖母按照洛陽城內(nèi)的風俗與規(guī)矩擬的,根據(jù)林家的背景添了些,但林然不是計較的性子,也不會認為貴重。 可林然這么說了,她也不好勉強:“那就刪減些?!?/br> “那倒也不用的,只是阿爹要娶新王妃,聘禮多些也有面子,只要姑娘好,再多的也無所謂,那、就是哪家姑娘?”林然嘮嘮叨叨幾句話,讓穆涼神色冷了下來。 她生氣,可看著林然呆頭呆腦的樣子,又在猜是不是高熱把腦袋燒糊涂了,也就不氣了,反試探道:“那你覺得哪家姑娘擔得起這些聘禮?” 林然不知她的試探,反認真思考一番,道:“我也不知道,嫁娶一事,要看兩人是否心有靈犀,反正我覺得不好?!?/br> 她道不好就是不好,惹得穆涼去揪她小耳朵:“你若不想娶就罷了,怎地這么多話,祖母擬的單子不好了?” “阿涼,我就是說說,你嫌少了就再添些。林家的事是你做主,我不干涉的?!绷秩槐痪镜媚涿?,明明說阿爹,怎地又說到她了。 她捂著耳朵撿起單子,小聲添一句道:“我娶你肯定不止這些的,你氣甚。阿爹不同意我們成親,反拿這個給我看,就是氣我?!?/br> 誤打誤撞算是討好了穆涼,她睨她一眼:“那你明日去王府找阿爹,找他說清,說你不娶了。” “我不娶?我娶誰?”林然腦子忽而不做主了,揚首看著阿涼生氣的模樣,她摸了摸自己滾熱的耳朵,怪道:“娶你嗎?除你外,旁人不娶的。” 糊涂過后,瞬息就反應(yīng)過來了,眉梢一揚:“阿爹同意了?” “不知道?!蹦聸雒蛄嗣虼浇?,背著林然躺下。林然蹭了過去,抱著她的肩膀:“方才的單子是不是要添一些?” 剛剛認為是父親娶王妃就覺得多,如今換作自己,就嫌棄輕了,想法有些自私,穆涼卻笑了,真是個孩子。 她不答話,林然還是很興奮,抱著她嘀咕:“郡主府要到夏日里才能修得好,我們是先在這里成親,再搬過去,還是等著郡主府修好再成親,你覺得哪樣好?!?/br> 穆涼還是沒有答話,反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早些睡覺。 “我睡不著,你陪我說說話,阿爹說什么了,怎地突然改變主意了。他都未曾看到我,就答應(yīng)親事,是不是想騙我回府去?” 林然不自信,尤其是那日被阿爹丟出來,面子里子都沒有了,不過才一月就改變主意,與他性子不符。 她狐疑地開口:“阿涼,阿爹怎地突然改變主意了?!?/br> 穆能的想法是早成親,早解了心頭煩心事,免得到時候被信陽截胡,帶著一連串的麻煩。就當林然真的是林放的女兒,與洛家、與信陽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等她知曉了,兩人都已成親,后悔也不行了。 這才是生米煮成熟飯的最高境界。 自然,這等不要臉的想法,穆涼沒有開口告訴林然,只道:“我也不知,你自己去問問他。明日備幾壇好酒,說幾句軟話,多喚幾聲阿爹,就無事了?!?/br> “當真?”林然還是不相信,但她知曉阿爹的軟肋就是好酒,深深去想,也就沒有懷疑。 她興奮地睡不著覺,直到天亮時才迷糊睡去。穆涼同樣也是,只她性子深,照常起榻,讓人去酒肆里尋幾壇好酒來。 酒肆里的酒有好與差,好酒都是珍藏的,尋常人去了高價也是買不得,做鎮(zhèn)店之寶了。 酒尋來時,林然才醒,本當有些迷糊,眼皮子睜不開,一想起今日去找阿爹,就立刻醒了。她急忙起來換衣裳,洗漱用早飯。 臨走之際,穆涼叮囑她:“父親說什么,你就應(yīng)什么,勿要貧嘴,當心他再將你丟出府來?!?/br> “曉得,我什么都應(yīng)他,但只一點,不能帶你回王府。”林然認真道。她也有小脾氣的,只是對著阿爹,不敢生氣罷了。 穆涼道:“他若說了這點,那你就不應(yīng),出府就是了。” “那就好,我去了?!绷秩幻雷套痰貛е穗x開了。 **** 洛陽街頭可見三兩士兵在巡視,不少店鋪都關(guān)著門,不敢營業(yè)。林家的商鋪不怕這些,照舊打開殿門,客人卻比以前少了很多。 林然算著阿爹下朝的時辰,讓馬走慢了些,順勢看看洛陽街頭的景。 商鋪門前多是忙碌的伙計,擦拭著門窗,偶有行人進門。蘇昭與朋友從浮云樓出來,恰好遇到悠閑的林然,兩人一見面就忍不住要掐起來。 林然理智,今日是要去見阿爹說成親的事,不能打架,她策馬就走,蘇昭騎馬跟上。 洛陽街頭縱馬傷人是要挨板子的,林然見她窮追不舍,只得緩了下來,“你追我做什么?” “你說做什么,許久不見自然是要打招呼的?!碧K昭的馬擋在林然之前,她如今落成這般,也是林然帶頭做的好事。 若無林然,也沒有信陽公主咄咄逼人,讓她失去軍職。 林然也不是傻子,來者不善的道理還是懂的,她看了一眼周遭的百姓,道:“這里都是百姓,你打招呼也不合適,不如換一處干凈的,選一校場,你覺得如何?” 蘇昭是不敵林然的,她知自己家短處,也不答應(yīng),反道:“我覺得這里就是不錯,不若你我賽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