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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這些事,林湘未曾提起過,我會讓人去查,郡主好好養(yǎng)病?!毙抨栆膊欢啻?,她起身就走。 林然見她開門,就忙走了進去,穆涼卻道:“林然,你當謝謝信陽殿下,不過你也可喚一聲阿姐?!?/br> 林然在輩分上就愛占便宜,就想彌補與阿涼之間的年齡差距,聞言,喜上眼梢,張嘴就要喊。 “閉嘴。”信陽先她一步開口,晦深莫測的目光睨她一眼,大步離開。 林然摸不著頭腦,好端端怎地又生氣了,她回頭看著阿涼:“你惹她了?” “我惹她作甚,約莫她自己心情不好,莫要理會,你將藥方拿來,我看看?!蹦聸鰷\笑,半月來最舒心。 她一笑,林然就跟著笑了,將桌上的藥方遞給阿涼,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這是治什么病的。” “我自己看看就成,你桃樹種了嗎?”穆涼將藥方收下,抬眸看著嬉笑如稚子的林然,摸摸她的小臉,道:“二月二那夜,洛陽城內有舞龍舞獅,你要不要去看看?!?/br> 林然的性子談不上喜靜,但也能耐得住性子,尤其這些時日以來與穆涼形影不離,就更加快活,也不想去外面。 對于舞龍舞獅,她無甚興趣,“你去嗎?你去,我就去。” 離二月二還有幾日,穆涼算著時日,自己也該病好了,便道:“也行,到時你帶上幾人,安全為上。” “好,我立即去安排?!绷秩恍老驳卮饝聛恚c阿涼還未曾晚間出行去玩,尤其這幾日悶在府里見不得人,出去透透氣就好。 晚間吃過晚飯,穆涼就歇下了,信陽開的藥也被擱置在一旁,林然自己去熬了杯蜂蜜水,婢女說別用處的。 穆涼躺下,也未睡得著,聽到有人近前就睜開眼睛,無神地凝視她:“你怎地還不休息?” “你喝點熱水,好不好?”林然捧著杯盞躊躇不前,看得穆涼心中一軟,眉眼處的虛弱也散去幾分,她撐著坐起來,林然忙上前扶著她。 林然小心地將杯子喂至她嘴邊,低聲說:“有點甜。” 穆涼就著她的手喝下,順勢靠著她的身上,也不說話,無端里透著一股脆弱,讓林然也失去了想摸摸她的沖動。她小心地將人放下,將空碗遞給婢女,掖好被角。 她躺回自己的地鋪里,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她索性爬起來,擠進穆涼的被子里,摸摸她的額頭:“你睡著了嗎?” 穆涼緊閉眼睛,沒有應答。 年少人本就體質好,又愛習武,周身上下 都是熱的,睡夢中的人無意識地貼著她。 穆涼第一次這么主動,讓林然又驚又喜,她伸手就攬著她,抵著她微熱的額頭,親了親她的鼻尖,小心就靠了過去。 寂靜的夜晚,懷中的呼吸平靜下來,林然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穆涼,滿滿地情意,若滿天星辰,怎么也數不盡。 林然清醒地抱著阿涼睡了一夜,心里美,就連睡夢中都帶著笑。 東方露白時,穆涼醒來就瞧見傻笑的人,清晨之際,總是最舒心的,林然的手粗粗搭在她的腰間,也算安分,她將手輕輕挪去。 林然警惕,動了動,迷糊地睜開眼睛,她輕輕拍了拍,道:“還早,再睡會。” 近日無事,起來早也是無用,不如多睡會。 林然昨夜睡得遲,聽話地閉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穆涼起榻,感覺比起昨日要好受多了,吩咐婢女去給繡坊管事傳話,有空過來商議事情。 婢女退下后,穆涼自去沐浴凈身,熱水中泡一泡,全身也舒服不少。待她梳妝好,林然也醒了,被婢女伺候著起身洗漱。 早晨按照穆涼的口味來,清淡為主,林然大口喝粥,問穆涼:“你身子好些了嗎?” “嗯?!蹦聸龃鬼哂谠偬?,林然懂她性子,就閉上嘴巴不再說了。 吃過早飯后,穆涼無事讀書,林然就看著賬目,比對著去歲春衫的價格,想到棉衣就道:“阿涼,今歲錦緞春衣可要提高價格?我看了去年繡坊的價格,有些低了,雖說薄利多銷,可我覺得該漲一漲價了?!?/br> “冬日與春日不同,冬衣耐寒,春衫只為美麗罷了,前者是必不可缺,后者就不是必需品了。不過你既然要漲價,就提一提,林家將價格壓得太低了?!蹦聸龈胶偷?。 她見林然今日認真,就多說幾句:“其實很多商戶像林家看齊,林家漲,他們必定也會漲,就像去歲冬衣,有些人進價不變,可是依舊跟著漲價,人心都是貪婪的,可是也當有度,莫要迷失了本心?!?/br> “我曉得了,只是今歲捐糧,其他商家失了銀子,必然也會趁機漲價的,不如我們先試著提高些價格,捐糧前就漲,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如何?!?/br> 她躍躍欲試,穆涼也不阻攔,畢竟林家是要交到她手上,多加磨煉也是好事,點頭答應:“也可,午后管事過來就吩咐下去,綢緞與粗布在相應價格上漲一成?!?/br> “不,粗布不漲,綢緞漲兩成。”林然反駁道,粗布是底層百姓所需,為難百姓不是她的初心,官宦與商戶才是最大的買家。 朝廷把她當豬來宰,她也應該回報一二。 穆涼會心一笑,懂她是意思,“好,聽你的?!?/br> 林然喜滋滋的,復又垂首看賬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