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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揚首失笑間想起成親那日洛卿的玩笑話,她說:我若有孩子,定不能繼承你的笨,不過可以學(xué)你的武功,待孩子長大,天下定太平,也不用學(xué)兵法,該學(xué)一學(xué)經(jīng)商之道。有你公主殿下做后盾,經(jīng)商定能賺銀子。 林然與她口中的孩子有九分像,還有一分不像,就是對穆涼的癡迷。 其實想想,那分也很像,當年洛卿也是同樣的癡迷。 林然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有求于人不能過于霸道,她道歉:“對不起,我誤會殿下?!?/br> “難得不見你趾高氣揚,罷了,時辰不早,與你長話短說。林肆是洛家的人,我有責(zé)任去救,你不能插手,從明日起不許關(guān)注這件事?!毙抨柕馈?/br> 這番話讓林然不解,信陽殿下做事總是不按規(guī)矩走,這次怎地不借機坑她銀子了,難不成良心發(fā)現(xiàn)了? “殿下說的,林然會照辦?!彼荒苋敲@位陰晴不定的殿下。 “好了,你自己早些回府。”信陽趕客,打開門就命人送她出門。 林然按照規(guī)矩行了一禮,糊里糊涂,信陽看著她一身黑衣,想起一事,又喚住她:“站住?!?/br> 她從腰間解下自己的腰牌,丟給林然:“這是公主府的令牌,你可以自由進出。” 突如其來的好東西,砸得林然頭暈,“殿下為何送我這個?”她又不常來,要這東西做甚,被旁人看到了,還以為她與信陽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她不想要,欲丟出去,信陽道:“本宮的令牌,比起穆能的更值錢?!?/br> “那我也不要,旁人看見了就說不清了,殿下還是自己留著?!绷秩蝗厮种?,跟著婢女從側(cè)門離開,背影帶著倔強。 信陽看著手中的令牌,苦澀一笑。 **** 穆能在府上久候,手旁擺著空了的酒壺,雙腳擺在桌上,酒醉的姿勢頗是不雅。他無拘束慣了,也無人管,以前魏氏在的時候,或許會說上幾句。 林然回來就見到醉鬼,跑過去將他身子扶正,“阿爹這是喝了多少,你也不曉得收斂點?!?/br> “人生得意,就該喝酒,失落也該喝酒,你懂什么。信陽救不救,他不救,老子去救。多大的事,大不了老子帶人去……” 話沒說完,就被林然捂住嘴巴,緊張道:“阿爹,你這酒醉胡話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信陽殿下說救,只是讓我與穆家不能插手,就連說都不要說?!?/br> 穆能被捂得透不過氣來,使勁推開林然,往后一仰,就打了呼嚕聲。 “您這到底是等我,還是自己喝酒痛快,我定去告訴阿涼,讓她斷了您的酒。”林然嘀嘀咕咕一句,扶著他回屋休息,吩咐婢女照顧好王爺。 從主屋出來后,梧桐院的燈火還亮著,阿涼在做針線。 穆涼琴棋書畫皆懂,唯獨針線不會,這些時日鋪子里的事交給林然后,她得空就繡些。每次繡得都不如意,錦帕好繡,在一角繡上涼字就可。 若覺得單調(diào),就隨意繡些花,牡丹也好、芍藥也不錯,總之穆涼繡了不少。 她今夜等林然,無事就繡了一方錦帕,照舊只一角涼字,林然瞧見后發(fā)笑:“阿涼這帕子怕是一夜可繡百來條,明日就放到繡坊里去賣,定是賺不少?!?/br> “貧嘴。信陽殿下如何想的?”穆涼嗔怪地看她一眼,淡然地將帕子收了起來,不讓這個小無賴再嘲笑,從煮沸的水壺中沏了杯熱茶,推給她。 林然不覺得冷,但阿涼沏的茶,自然比旁人的好喝,“信陽殿下也有此心,并未與我說如何救,只讓我、讓穆家勿要牽扯進去,往日如何,今后的日子也當如何,不能掉進蘇長瀾的陷阱里?!?/br> “殿下可有所求?”穆涼下意識道,林肆也算是林家的人,按照信陽公主對林家的往日做法,必會開口的。 說到這個,林然也覺得奇怪,開玩笑道:“我這哪里不對,信陽殿下改邪歸正了?” “或許她有她的道理,你也不要多想,時辰不早了,早些休息,明日該去繡坊,還是得去。若是遇到蘇家的人,也不要理會。”穆涼憂心忡忡,自從林肆出現(xiàn)在舊宅之后,信陽公主待林然就與往日不同了。 她有些擔(dān)心,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我再待會,你帕子繡完了嗎?我陪你繡完?!绷秩徊辉缸?,在桌上放置針線的匣子里翻了翻,沒有找到那方帕子,就將視線落在阿涼的袖袋中,低頭去看,所見的是潔白如玉的纖細手腕。 她又不安分的偷窺,穆涼拍了拍她腦袋:“快些休息,還有許多事要去做?!?/br> 林然還是不肯,托腮巴巴地望著她,眸色晶瑩,精神得很,“我不困,就想多待會,你覺得林湘是洛郡主的孩子嗎?” “我哪里知曉,但信陽公主都將人帶回去,多半就是真的了。是與不是,也不是你我可以決定的。”穆涼無奈,她知曉林然并不在意這些事,只想找些借口多待上片刻。 阿涼一句話就把她要問的都給說完了,林然直接就道:“我不想走了,我想同你睡在一起?!?/br> “榻上不行,你若想就睡在地上,隨你?!蹦聸鰺o心與她多說,趕走她必然費上諸多心神,不如隨她去了。 她放下針線,轉(zhuǎn)身回內(nèi)屋,那人巴巴地跟了上來,隔著一道屏風(fēng),就見她抱著兩床厚實的棉花擺在地上,拿著枕頭,又吩咐婢女再拿一床回來做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