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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長樂說的荒唐話后,她隱隱感悟,小乖五官輪廓確有幾分像洛卿。普天之下,人若幾分相像,也是常理,可洛卿是信陽心頭上的人,她就怕信陽會做什么瘋狂的事。 信陽十多年來念念不忘,對洛卿的想念只添不減,若真將小乖當作替身,真會有人從中算計。 她擔憂不已,恨不得將小乖藏在府里,不讓她出去。 可惜她二人的身份不允許她有這種想法! **** 林然被內侍引進內宮,一路走至紫宸殿外。 殿外依舊站著秦宛,她一身朝服,散去幾分柔弱,帶著為官者的華貴氣質,她見到一身杏色錦袍的林然后,同樣一滯。 片刻后,她未曾開口,就見長樂從廊后悠哉走過來,有人在,她便沉默不言。 林然見到她就頭疼,往一側避讓,不想長樂又走了過來,拉著她親切道:“昨日可學會了如何取悅阿涼?” “殿下想多了?!绷秩蝗讨胱崴臎_動,將手從她手心里抽了回來,自己再次往后退了退,如同避惡魔一般。 秦宛遙望著長樂親切的舉止,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她莫要胡來。 陛下心思已很明顯,召林然過來是有大事,不是陪長樂胡鬧的,尤其是在莊嚴的紫宸殿外,成何體統(tǒng)。 輕微的咳嗽聲讓長樂一頓,她回身去看秦宛,笑著踱步過去,媚眼如絲:“秦大人嗓子不舒服,可要請?zhí)t(yī)來看看,免得耽誤伺候陛下?!?/br> 她將伺候二字咬得極為準,羞得秦宛側開眸子,不愿與她對視。 長樂調戲秦宛已是常事,兩人都習慣了,就連陛下都有些耳聞,也從不提起。因此,長樂就變得肆無忌憚,好在她調戲的人也不少,秦宛不算特殊。 就如同方才她調戲林然般,不會讓人在意。 兩人鬧過幾句后,殿門開啟,一身勁裝的信陽跨過門檻,長樂勾了勾唇角,上前過去打招呼:“阿姐今日心情不錯?” “沒你好,常在河邊走,總有濕鞋的時候?!毙抨柲坎恍币?,抬腳欲走時,眼前多了一少年人,她驀地一頓。 她眼中的目光飄忽不定,凝視林然而不語,眉眼緊皺在一起。她身旁的長樂察覺到她的情緒,湊到她耳畔低聲道:“那個林家金娃娃像不像洛jiejie?” “不像!”信陽脫口而出,眸色幽深,看著林然的視線未作移動。 她目光灼灼,讓長樂大笑,道:“阿姐,那可是小十九的人,你注意自己的身份,惹惱了十九,她可是會用銀子砸死你的?!?/br> 誰人不知,林家的萬貫家產(chǎn)被穆涼掌控著。 信陽聽到小十九后醒過神來,轉眸凝視長樂,警告道:“你玩鬧是自己的事,莫要帶壞了林然,九王叔的性子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穆家捧在手心里的人可不是你能玩得起的?!?/br> “嘖嘖嘖,阿姐這么認真做什么。你看她有幾分像洛jiejie,會不會是你倆的崽子,你府里的那位膽小怕事,哪里有洛jiejie的野蠻性子,這個林然倒挺像的?!遍L樂兀自開口,也不管信陽愈發(fā)難看的神色。 “你少胡說八道,世間相像的人大有人在,何必牽扯舊人。” “阿姐竟然開口袒護了,也是難得,讓我真的懷疑林然是你的崽子。不過就算是你的崽子,也是小十九的人,阿姐,meimei變兒媳,挺有趣的?!?/br> 她瘋言瘋語難以入耳,讓信陽忍無可忍,道:“你再這么亂說下去,你與秦宛的私情可就藏不住了?!?/br> “莫急莫急,我就是沒事開玩笑罷了,你府里的郡主挺像你的,性子像的,陰狠?!遍L樂忙道,這位活祖宗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信陽不理她,舉步走到林然面前,淡淡道:“你怎地還沒長高?!?/br> 林然撇了撇嘴,不開心道:“我想揍你。” “可以,去宮內校場試試,你若能贏,隨你揍?!毙抨柎浇俏P,南城那次她記憶猶新,林然骨子里有股不服輸?shù)膭蓬^,明知不可行而行,確實野!。 “我若贏了你,再揍你就是以下犯上。”林然不答應,昨日還被這人算計了,今日定也不安好心。 御階上三兩朝臣,聽到兩人的談話后,不覺汗流,暗談林家小家主膽子頗大,竟敢與公主叫板。 林然不知旁人的心思,只覺信陽公主愈發(fā)討厭了,長不高又不是她的錯,見面就提這個,也不覺得尷尬。 “長大了,懂得禮數(shù)了。那你見我怎地不行禮?”信陽揪著她的錯處。 林然忽而想起洛陽城內等級分明,她不過是一布衣罷了,她耐著性子跪地叩首,“殿下滿意了?” “你這般的性子倒與穆能相似,不愧是穆家教出來的,野得很?!毙抨柕?,她說話時余光掃過一旁看戲的長樂。后者被她看得心頭發(fā)毛,忙背過身去。 林然行禮后,摸摸自己膝蓋就爬了起來,信陽欲再說幾句,長階下走來兩人。 東宮太子陳明啟一身明黃色錦袍,舉步而來,身后跟著一明媚少女,額前貼了花鈿,清純亮麗。她見后,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那股情緒轉瞬即逝,好似從未有過。 林然在她身前,恰好見到,頓覺驚訝,她與太子不和? 細細一想,太子那般作為,她也覺得不喜。當初太子若能堅持,不將皇位讓給蘇氏,其他幾位跟著先帝打江山的異姓王爺怎會死得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