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才落，婢女就去屋內(nèi)傳話，她只得退到一旁，左右看一眼，院內(nèi)平靜，與尋常無異，看來那個(gè)小雜種確實(shí)還沒有回來。

    她得意地笑了笑，方才被人輕視的怨氣也消散了，林然淹死了，只能怪她自己貪玩。誰讓她沒事去池塘里玩的，小孩子玩水本來就是危險(xiǎn)的事。

    婢女去而復(fù)返，將林湘請了進(jìn)去。

    林湘進(jìn)屋前回頭看了母親一眼，察覺她在笑，那股笑意中帶著陰狠，她忽而就愣住了。

    母親在笑什么？

    未曾想明白，就聽到郡主溫和的聲音：“二姑娘吃些點(diǎn)心?！?/br>
    她驀地回神，快速地行了一禮，糊里糊涂地坐了下來，手畔的小幾上擺著各色點(diǎn)心，顏色金黃，泛著奶香氣。

    面對穆郡主的溫聲細(xì)語，她心里有些害怕，尤其是剛剛母親的笑意，總覺得哪里不對。

    一進(jìn)門就恍惚其神，問話也不說，穆涼打起精神來，又道：“二姑娘有事嗎？”

    “有、有……”林湘猛地一回神，她慌地從坐榻上跳了下來，臉色蒼白，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后，又迅速變得通紅，支吾道：“我有些冒昧?！?/br>
    林湘膽子不大，穆涼幾乎未曾聽她說過話，眼下貿(mào)然過來肯定是有事，她繼續(xù)道：“二姑娘有事可直說，我能辦的會盡力去做?！?/br>
    “就是、就是，我也想跟著穆師父學(xué)、學(xué)武……不知道可不可以?！绷窒婺X袋埋得很低，兩只手不停地攥著衣擺。

    穆涼明白過來，道：“也可，去了便聽穆師父的話，莫要與你阿姐一起胡鬧?！?/br>
    這么簡單就答應(yīng)了？林湘心中一喜，慌張地抬起頭，一張昳麗的容顏映入眼簾，她溫和中而帶著淡淡冷意，看著想親近卻又不敢靠過去，她高興地點(diǎn)點(diǎn)頭：“我會聽穆師父的話，不會給郡主惹麻煩?！?/br>
    穆涼淡淡一笑，“聽話就好，回去吧，明日就可去校場?！?/br>
    “謝郡主?！绷窒嬉哺恍Γ讲诺牟豢煲捕几?，歡喜出門牽著母親的手，欣喜道：“阿娘，你說得很對，郡主確實(shí)比阿姐好說話，以后有事可去求她?！?/br>
    “嗯?！睆埩獠豢斓貞?yīng)了一聲，心里卻依舊鄙視，給點(diǎn)糖就喜得沒邊，就沒想過這些本來就是我們母子的，都是被林然搶了而已。

    主院里平靜如水，意思就是林然的消息還沒傳過來，她又是精神一震，打發(fā)了林湘回西院，自己又忙去荷花塘處看看。

    烈日下跑出一身汗，她用帕子擦了擦，巡視一圈，還是沒有人，難不成得手了？

    荷花池里香氣繚繞，矮下身子就什么都看不到，她往池畔走了走又看了一通，還是悄無聲息。她心里忽然犯起了狐疑，如果得手了怎么不通知她一聲，讓她這么白等著。

    不管有沒有得手，這里都不能都待，她趁著這里沒有人發(fā)現(xiàn)，轉(zhuǎn)身就想走。

    她邁動(dòng)一只腳的時(shí)候，另外一只腳忽然被什么纏住了，低頭一看，一只手握著她的腳踝，她忙大喊大叫：“救命啊，有水猴子……救命……”

    噗通一聲，話音剛落，整個(gè)人就被拖進(jìn)了水里。

    “救命啊……”

    幾句尖叫聲引來了府內(nèi)的仆人，張菱已在水里喝了幾口水，她費(fèi)盡全身的力氣想要爬上岸。只是想得太簡單了，水猴子根本不放過她，按著她的腦袋讓她喝水。

    水里什么都看不清，她喝了一肚水，也分不清是人還是猴子，她努力掙扎著，怕打著水面。

    水花四濺，漣漪翻卷，剛探出腦袋就被拖了下去，沉向了湖底。

    岸上的仆人看到一片泥濘后，嚇得喊人下去救人，“來人，有人落水，快救人?！?/br>
    也不知是誰掉下去了，會泅水的人跳下去，一個(gè)個(gè)如滾水下餃子一樣，片刻后就撈出了張菱。

    發(fā)髻散亂，臉色蒼白，眼睛瞪得很大，大口大口地喘息，手指著水面：“那里有水鬼，鬼拉著我喝水、喝、喝了好多的水?！?/br>
    仆人們擠在一起，聽到這句話紛紛后退，恐懼地看著那片水面。

    幾息后，水下鉆出一人。

    林然渾身濕漉漉地走了上來，也不顧自己渾身透濕，笑顏如花，走到張菱身前蹲下，凝視她恐慌的神色，笑問：“姨娘，好玩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乖：我這么酷、這么厲害，怎么可能是水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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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揉臉

    驚魂未定的人見到‘死去’的人嚇得大叫，見鬼一樣的向后爬去，爬起來又跌倒，仿若失心瘋一樣。

    圍在周遭的仆人見她瘋了，也都跟著退后幾步，大膽的婢女過去關(guān)切林然：“小家主要不要去換身衣裳，容易著涼。”

    “嗯，姨娘約莫是落水驚到了，請大夫過來看看?！绷秩怀林?，眼里光色清明，讓人看不清情緒。

    幾個(gè)力氣大的婢女走過去按住張菱，齊力將她拖向西院。

    “死了、見鬼了、不對，是水猴子，專門拉人到水里的水猴子，水猴子、她是水猴子變的……”

    張菱神神叨叨的，揮著雙手就要掙脫婢女的攙扶，脫開后就將人推到一邊，自己往西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