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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撇撇嘴,躺著就不動了,只有一雙眼珠子在不停的轉(zhuǎn)動,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阿涼,她們走了嗎?” “應(yīng)該走了。”穆涼隨意道,她對信陽的事不想太過關(guān)注,朝堂政事牽扯太多,信陽為明皇親子都落得妻離子散的地步。這個大周是數(shù)位將軍共同打下來的,如今便宜了蘇氏女,也不知將來會如何。 大人的世界總是太過遙遠,林然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反聽著外面鳥叫聲,翻過身子,又道:“那個公主住在宮里嗎?我瞧著挺可憐的?!?/br> “哪里可憐?”穆涼好奇,信陽性子冷,不愛交際,那日說的話也不多,多的是玄衣,哪里就看得出可憐了,也不知小乖是怎么想的。 她嘆息后,就聽林然一本正經(jīng)道:“你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不可憐嗎?” 她不懂太多的話,只從人的舉止中看出與旁人不同的事,她歪了歪腦袋,見阿涼皺眉又道:“她和長樂公主的眼神不同的?!?/br> “嗯,確實不同?!蹦聸鰺o奈附和一句,又怕她再問下去,忙讓婢女去拿湯藥來,早些堵住喋喋不休的嘴。 **** 休息幾日后,一行人不動聲色地離開洛陽城。 本以為無人知曉,不想還是被長樂擋住,好在她是一人過來,在城門外等候。 天色晴朗,就連人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長樂悠哉地踱步過去,踏上馬車,掀開車簾:“金娃娃,何時回來?” “金娃娃是誰?”林然被長樂的視線盯得不自在,往穆涼身邊擠了擠,算是避開她。 穆涼知長樂愛開玩笑的性子,將小乖攬入自己的懷里,捂住她的眼睛,低聲道:“殿下,林然還小,莫要多說亂七八糟的話?!?/br> “看著是小,可是媳婦懂事了,小十九走得這么匆忙,是不打算回來了?”長樂自來熟地坐在兩人一側(cè),伸手摸了摸小兒稚嫩的肌膚,搖首嘆息道:“瞧你養(yǎng)的,白白嫩嫩,就像是過年要宰殺的小白豬,烤乳豬好吃就好在年歲小,嫩得很?!?/br> 穆涼皺眉,越說越不像話,道:“殿下自重。” “自重就自重,小十九莫生氣,且說說這次損失多少銀子,被哪個王八蛋坑了?”長樂收回手,她家那個小崽子性子膽小,見到她就躲,哪里有金娃娃有趣。 林然扭動著身子,露出一只小眼睛:“什么是烤乳豬,好吃嗎?” “先是白白嫩嫩,而后用火烤,灑些醬料,美味至極,金娃娃想吃嗎?”長樂循循善誘道。 林然兩只眼睛都睜大了,“想吃?!?/br> “想吃就讓阿涼給你做,又白……” “夠了。”穆涼打斷她荒誕的言辭,認真道:“殿下想說什么?” “小十九兇什么,我就想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坑了你,能讓九叔這么袒護的,想必也就是那么幾人?!遍L樂道。 這幾日她一直命人去查林然失蹤的事,撤兵后,穆能就變得晦深莫測,她曾去試探,也是無果。因此,她懷疑能讓穆能袒護的人,只有遠在千里之外的陳知意。 穆涼卻道:“家母所為,自然不可為外人道知。” “九王妃?”長樂不信。 “九王府府內(nèi)的事,殿下就莫要多問了,家母也被禁足在府上,算作是對林家的交代?!蹦聸鲅赞o簡單,神色認真,不像是隨口胡言。 長樂被她神秘的態(tài)度弄得也分不清真假,若說是王妃所為,穆能袒護就能說得通了。她心中隱約不信,又道:“王妃為何這么做?” 林家雖無權(quán),卻是大周第一商,陛下都會多看一眼,不會橫加刁難,以禮待之。九王妃這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要弄走這個金娃娃? 長樂與信陽不同,前者是在寵溺中長大,在宮中多年,深諳朝堂之計;而后者在沙場征戰(zhàn)多年,周身殺伐果斷的凌厲之氣,思索皆是正義光明之事。 一正一邪,她寧愿與信陽多說話,而遠離這個魔頭。 “母親為的是我的親事,林然不在了,我或許就會嫁人了?!?/br> 長樂滿腦子想的都是更深的計策,不想答案竟是這么簡單,她驚得托著下顎,“王妃所為,也是人之常情,你莫要多想。” “殿下還想問什么,渡頭的船若是延誤了,可就要等一日了。”穆涼有些不耐,趕著人下馬車。 長樂摸摸自己的下顎,本想阻止她們離開,如今也沒有理由了,只得放行。 洛陽城的繁華讓人驚嘆,讓人羨慕,亦讓人失去本心。 她站于城門外,凝視遠去的車馬,穆涼本心猶在,才會迫不及待地離開。南城偏僻,水米之鄉(xiāng),林家起家之地。 兩城終究無法相比,她勾了勾唇角,穆涼想躲避,可得想想林家在大周的地位,那么大一塊肥rou,誰不想咬一口,陛下如何會甘心將這么大一個威脅放在外面,還是在眼皮下面更為放心。 **** 坐船近半月才走的陸路,一路向南,民風(fēng)更為淳樸,樹木之間的顏色也更為翠綠。 南城處于一片水鄉(xiāng)之中,荷葉滿池,隨處可見采蓮的少女,一雙潔白的小腿在綠葉紅蓮之間尤為耀眼。 林然從未見過采蓮,不免有些好奇,趴著車窗去望,怪道:“阿涼,她們怎么露出腿了,這樣不是不雅嗎?” 穆涼來時就知這些小事,林肆將這里的小事都記錄成冊,她看過不少,便道:“民風(fēng)如此,莫要太過奇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