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幕 賀卡
林舒喬認真握著筆, 筆尖一點點蜿蜒出心里想說的話語。她寫好賀卡, 疊好塞進了一個粉色的信封,最后在信封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三個單詞:“to my love”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張賀卡捏在手心里, 臉上一抹淡淡紅暈, 垂眸淺笑的樣子像極了準備表白的少女。 薇安有一瞬間的失神,她伸出手,想要接過那個信封。林舒喬卻笑著把自己的手放進她的手心,十指相扣,兩人攜手跑出了精品店。 長靴在雪地里踩下一條長長的痕跡,林舒喬牽著她走到中央小廣場,又回到了那棵圣誕樹下。她在樹下找了個位置站定,深吸一口氣,然后鄭重其事地把賀卡遞給了薇安…… 薇安笑彎了眉眼, 她現(xiàn)在只想趕緊把賀卡拆了,然后把那人嬌羞扭捏的樣子狠狠揉在懷里。薇安將信封慢慢挑開,其實她的心里同樣波瀾洶涌,只是表面上看不出來罷了。 林舒喬的心跳陡然加快, 腦海里掠過無數(shù)紛雜的念頭,會不會自己寫的太短, 寫得不夠好,寫得不夠深情?以前有人給薇安寫過什么情書嗎?她那么優(yōu)秀那么耀眼,會不會從小到大收到過無數(shù)表白了, 自己的做法會不會太可笑幼稚了些? 天哪現(xiàn)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薇安翻開了賀卡, 眼神瞬間凝住了。林舒喬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臉頰憋得通紅。 薇安以為,賀卡里只是簡單的圣誕快樂、新年快樂我愛你之類的。她寫了五段整整齊齊的話,黑色的鋼筆字跡清秀飄逸,落筆堅韌,漂亮到令人驚艷。 她寫道: “當我聽到你說,那三個字的時候,我何其有幸,能夠被你所愛。 送你一張復古的賀卡,希望我可以跨越時光,在很久很久以前遇見你 陪你度過每一個跨年,陪你走過所有曲折和艱辛,做世界上第一個對你說 ‘我愛你’的人。我想陪你更久一點,現(xiàn)在不夠,未來亦不夠。 i'll love you till the end of time,this i promise you.” 我愛你直到生命的盡頭。最后想說的那句話,林舒喬覺得太過rou麻所以就寫成了英文,看起來似乎婉轉(zhuǎn)一點。 薇安看著賀卡上的字,時間仿佛定格了一樣,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林舒喬有點慌,她以為自己搞砸了,支支吾吾道:“對,對不起我寫的不好,我文筆從小就稀爛……你就隨便看一看,恩圣誕快……” 她的那個樂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薇安的吻完全吞沒。廣場的風凜冽如割,她柔軟的唇一半冰冷一半熾熱。林舒喬睜著眼,余光瞥見周圍所有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們……薇安意識到她的走神,右手繞到她的后頸,按著那里吻得更深。她用力攫取著林舒喬的氣息和香甜,心里萬般柔情,潮起潮落。 林舒喬閉上眼承受,哪怕不久之前兩人剛在辦公室里親熱過,她依然感到情動。失重的錯覺像是過山車突然下墜,魂不守舍。 過了許久,薇安終于和她分開,眼里漾動著濕潤的晶瑩: “寫的很好。”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顫抖,“我也愛你,永遠只愛你?!?/br> 林舒喬快被甜暈過去了:“真,真的嗎?” “真的?!毖劢腔^的淚水被薇安迅速抹去,她溫暖的笑容,映著圣誕夜的燭火,“永遠就從現(xiàn)在開始好嗎?” 眼前這個女人,也太會說情話了。 林舒喬陷落在她的眼眸,蜷進薇安的懷里,像個樹袋熊一樣掛著:“好,我們回家。” ****** 這一晚半夜兩點,林舒喬突然被枕頭下的手機震醒。她打開屏幕一看,是莫秋鏑發(fā)來的一連串圖文信息。 兩人回到家以后十點多就睡下了,睡前薇安喝了一些紅酒,所以睡得比平時要沉。林舒喬連忙調(diào)暗了手機亮度,薇安在睡夢中翻了個身,還好沒有被吵醒。 林舒喬披上綿睡袍,躡手躡腳地下床又關上了臥室的門。她直接下了樓梯走到一樓的書房,把自己反鎖進去,給莫秋鏑回復信息居然像偷情一樣。林舒喬無奈地打開書桌臺燈,在找到確切的證據(jù)之前,無論是她還是莫秋鏑都沒有勇氣把這件事透露給薇安,上次被捕后她倆的爭吵還歷歷在目。 林舒喬開始翻閱信息,前面幾條都是東部防御區(qū)秦璐少校的照片。有證件照、工作照、新聞照片甚至還有生活照,看起來莫秋鏑又把她給調(diào)查了一番。 照片里的女人始終是一身筆挺的東部防御區(qū)軍裝,軍帽帽檐壓得很低,隱隱露出一雙冷銳的黑眸。唇角的弧度優(yōu)美卻鋒利,臉上從來沒有笑容。軍人的沉穩(wěn)和女性的成熟風情在她身上渾然一體,比薇安還要冷御幾分。 秦林兩家長輩交好,但林舒喬對秦璐幾乎沒有印象,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秦璐的近照。 一連串的照片后面是莫秋鏑發(fā)來的文字信息:“秦少校很正,我喜歡?!?/br> ???莫秋鏑這人是不是有毒,林舒喬立刻能想象到她臉上那種死不正經(jīng)的邪魅表情。都什么時候了,她的關注點居然是秦璐的顏值。 再往下翻幾屏,林舒喬終于看到了南山教授的簡單資料,和一張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個短發(fā)的中年女性,兩鬢已白,眉眼細長卻囧囧有神,金絲邊框眼睛,鼻梁直挺,法令紋有一點深。 南山的個人履歷透著古怪:南山,女,55歲。微生物學教授,博士生導師。早年研究領域是微生物基因工程,后來又變成了古微生物,她最新的消息是三年前發(fā)表過一篇關于南極冰川古微生物細菌的學術論文。 她應該還活著。 南山早年的教育經(jīng)歷橫跨中法美三個國家,詭異的是,她2527歲兩年間工作經(jīng)歷是一片空白,只寫了一個某大學研究院職位,一看就是掛名的那種。28歲31歲在北美定居,有豐富的科研工作經(jīng)歷。32歲這一年又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突然離開北美去了南極科考站,整個研究方向也變了。 林舒喬仔細一想,南山教授32歲這一年正好是薇安五歲、被植入心臟芯片的那一年。 按照秦璐的說法,“小姨媽”和南山教授一起去了南極。但是莫秋鏑把南極的科研項目組全查遍了,沒有姓季的女科學家。 季姓女科學家,也就是薇安的mama沒有去南極,她是不是死了?南山教授顯然是知情者,又該如何聯(lián)系到她? 真相呼之欲出。 凌晨兩點四十,林舒喬又收到了莫秋鏑的信息:“你睡了嗎?” 林舒喬回復道:“我還沒睡,你不要發(fā)消息了,薇安回來了?!?/br> 莫秋鏑秒回:“季家那邊查的怎么樣?” 林舒喬:“沒有頭緒,我需要她的名字。” 莫秋鏑:“她的存在就好像被抹去了一樣,我在調(diào)查南山教授年輕時候的社交圈,應該能找到。等我查到就約你見面?!?/br> “好,你早點休息。”林舒喬眼皮都在打架,最后回復了一句就關掉手機離開了書房。她悄聲鉆回了被窩里,薇安在沉睡中背對著她,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林舒喬靠過去,伸出手臂一直環(huán)繞到她的胸口。觸及她柔滑微卷的長發(fā),將發(fā)絲繞進指尖,就這樣穩(wěn)穩(wěn)睡了過去。 ****** 次日午后,安全區(qū)5號門,黑色knight xv軍用越野車駛向道閘。曾經(jīng)蒼翠的群山已經(jīng)被皚皚白雪覆蓋,那是自由的遠方,更是神秘未知的領域。 雪后初晴的陽光映在前車窗,守衛(wèi)的士兵揮手示意,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 薇安把車停穩(wěn),慢慢搖下車窗。她穿著聯(lián)盟軍作戰(zhàn)服,沒有戴戰(zhàn)盔,鼻梁架著一副黑色墨鏡,掩不住鏡片背后那雙冷淡的眸子。 “上尉!”士兵向她敬了個禮,接過她遞來的手環(huán)。安全區(qū)防衛(wèi)森嚴,每一輛進出的車都需要掃描隨身手環(huán)的任務編號,連薇安也不例外。林舒喬坐在副駕駛,同樣一身黑色的作戰(zhàn)服,頭盔和風鏡恰到好處地掩蓋了她的身份。趁著圣誕假期,薇安帶她去爬雪山看日出散散心。兩人說了很久的行程,今天終于要去了。 “好了嗎?”薇安的手搭在車窗,漫不經(jīng)心地催促。對于她來說搞到一個任務編號易如反掌,只是她不能用這種方式帶林舒喬去更遠的地方…… “好了。”士兵掃過薇安的手環(huán)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馬上安排放行,又敬了一個軍禮道:“長官一路平安?!?/br> 薇安一腳油門踩下,離開了安全區(qū)。車里的環(huán)繞音響在播放一張鄉(xiāng)村音樂專輯,分明行駛在顛簸一望無際的荒原,卻有了一種開在高速公路的錯覺。 林舒喬脫下頭盔,白皙如瓷的肌膚悶出了一層薄汗,濕漉漉的睫毛也透著明媚的陽光。她從雙肩包里拿出一包巧克力,吃了起來。 兩人這趟出行帶了不少壓縮食物和零食,車后座還放了兩把沖鋒.槍,身上還有兩把手.槍,如果遇到感染者就當野外練槍了。 薇安握著方向盤,不時偏過頭看她一眼,笑道:“剛吃完午飯,又餓了?” “就想醒醒神。”林舒喬蜷在加熱座椅里,身體放松得快要睡著,隨意說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變得很嗜睡,可能是太累了。” 薇安皺了皺眉:“身體沒什么問題吧,每個月的體檢還在做嗎?” 林舒喬伸了個懶腰,臉頰被熱空調(diào)吹得透紅:“都在做的,放心吧,我沒問題?!?/br> “你先睡一會兒,”薇安叮囑道,把車里的音響關了,“那座山是在安全區(qū)和405科研站之間,我們找個地方把車停了,然后睡一晚,凌晨三點徒步上山好不好?” 林舒喬想起之前在山下的森林里發(fā)現(xiàn)的那只未感染雄鹿,如果沒有那只鹿的基因,二代抗病毒血清不會研制成功。當時薇安就已經(jīng)很照應她了,故地重游讓她又感慨又幸福。 “你安排就是了。”她看著薇安的側(cè)顏,傻傻一笑,“我怎么樣都行?!?/br> ※※※※※※※※※※※※※※※※※※※※ 7.29晉江恢復更新,這章本來是15號那天要發(fā)的,我正要發(fā)的時候晉江就停站了,這么甜的一章壓了這么久,大家理解我的心情嘛! 忘了劇情的可以回顧一下上章 晉江出了個新規(guī)定,改文都要扣作者的月石/晉江幣,寫作環(huán)境越來越糟糕了,不管怎么說這篇我一定會認真完結(jié)。 讓大家久等了,評論里隨機抽20個人送紅包~~~